第19章大榕樹下最年輕的神婆
此情此景,迷信的秦秀當(dāng)即回屋點了香,拜著把它們“送走”。
“怎么回事啊今天?該不是咱們家沒留意沖撞了什么吧?”
白江一個大男人也覺得瘆得慌,第一次主動跟秦秀說:“要不,你到鎮(zhèn)上找盲大師算算?看看咱們家最近是不是有啥事要化解?”
“嗯!”秦秀嚴(yán)肅臉。
娘的,嚇?biāo)浪硕迹?p> 白鷺運轉(zhuǎn)幾個周天之后,把運轉(zhuǎn)在經(jīng)脈的靈氣收回丹田,解封了五感,她如今感知靈敏,樓下發(fā)生的事自然逃不過她去。
這事確實是她的疏忽,看來以后要注意一下才行了——她的靈氣,誰能來蹭,誰不能來,她還是能說了算了——
修仙者,對未開靈識的小動物有著強(qiáng)大的壓制,這是最低端的御獸術(shù),靠修為的壓制讓其臣服。
要不然,老爸老媽每天一起床,就看到滿院子的“妖魔鬼怪”,這誰受得了???
別的不說,她媽就得瘋。
她媽現(xiàn)在相當(dāng)迷信,特別是生了幾場大病之后,恨不得明天能不能吃肉都得找盲大師起個卦。
白鷺站起來,就這朦朦朧朧的天色,倚欄遠(yuǎn)眺,他們家房子不遠(yuǎn)處是一大片水田,有一半是白鷺家的,如今還沒到春耕的時令,長滿了雜草。
如此良田,空置多浪費??!
為了不耽誤清明前后的春耕,白鷺覺得種菜是不錯的選擇。
就這樣看著田間地頭,她開始規(guī)劃著日后的種田生活,不知不覺,天開始蒙蒙亮了,快六點了。
白鷺關(guān)好天臺的門,溜溜達(dá)達(dá)下了樓梯,看到白薇和白辰禁閉的房門。
嘖!
老爸老媽這個點就起來干活了,真夠辛苦的,他們這些孩子還睡得跟豬似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于是,白鷺氣沉丹田:“起床了了了了———”
白辰和白薇被驚雷般的聲音嚇得直接一個鯉魚打挺,卻發(fā)現(xiàn)床邊根本沒有人,可——明明白鷺的聲音就是在耳邊炸起的!
“白鷺——大早上你發(fā)瘋?!”
秦秀正在端粥,嚇得差點翻了盆,真的恨不得上去給她兩杵子!
“我叫他們起床摘野菜!”
白鷺趴在陽臺的欄桿上對樓下秦秀笑,看著女兒漂亮的小臉,秦秀的氣少了一截,但還是瞪了她一眼:“你好好養(yǎng)身子,讓薇薇和辰辰去就行了——你起這么早干啥?趕緊回去再睡會兒!”
白鷺搖搖頭:“我睡飽了——再說了,摘野菜能累到哪里去啊!”
“干別的也不見你這么積極!”秦秀見說不通她,又道:“要去就趕緊吃點東西再去!”
“賺錢,哪有不積極的!”
白鷺嘟囔著,她可是一天花了十萬塊的人,怎么能沒有危機(jī)感呢!
她撐著欄桿,想著一躍而下,但突然想起這已經(jīng)不是修仙界了,她跳下去沒有事不知道,但秦秀肯定要揍她,只好乖乖地拎著兩個弟弟妹妹走樓梯下去,白薇挨著她,下樓梯都在睡。
“太早了吧!才六點!”
白辰嘴角的牙膏泡沫都沒有洗干凈,也是睡眼惺忪,看了一眼手機(jī),眼睛都瞪大了!
“喲!”白鷺陰陽怪氣:“還早?你媽已經(jīng)做好早餐了,你爸已經(jīng)去喂二師兄了!還早嗎?少爺?”
白辰:“......”
吃完早餐,秦秀已經(jīng)把水杯給他們準(zhǔn)備好了:“帶草帽,穿雨鞋,帶袖套,這種天氣,山里最多山螞蝗了?!?p> “謝謝媽!”白鷺笑嘻嘻地?fù)Я艘幌虑匦?,實則是往她的體內(nèi)又輸了一縷靈氣:“我們走啦!”
“走吧——怎么?這一腳路你們都要開車?騎個摩托車委屈你們仨啦?都不知道你們是怎么想的,非得去摘野菜!有這時間還不如把后面那塊地給我鋤了,我要種瓜!”
“摘野菜回來再鋤地也來得及嘛!”白鷺說道:“摩托車裝不了太多東西,萬一咱們野菜大豐收摩托車駝不動呢?”
白辰默默翻了個白眼,一大早就開始做白日夢!
現(xiàn)在野菜才剛冒頭,怎么可能大豐收?
但他沒敢說,作為一個合格的小弟,他姐讓他開車就開車唄。
秦秀:“……”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看不懂她這個大女兒想干啥了!
罷了,隨她!
總歸是撿一天累受罷了!
按照她的懶性,今天累了,明天就指定就不會去了。
這樣總該能好好養(yǎng)身體了吧!
“你說豐收就豐收吧,累了記得歇一歇!”
“知道了?!卑槗]手。
“嘟嘟——”
白辰摁了一下鑰匙,他那臺老baby響了兩聲,顛顛地往山里開去。
白辰剛拿駕照的時候,家里還有點錢,秦秀就想給他買一臺十來萬的新車來著,是他考慮了兩天,還是決定買了一臺二手車。
——畢竟是新手,買了新車撞了刮了也心疼,于是五千來塊全款拿下一臺快要退休的比亞迪。
秦秀就把錢拿去買了理財,后來遇到了合適的房子,一下子就把拍家底都掏空了。
白辰已經(jīng)有了一年多的駕齡,自認(rèn)為是一個老司機(jī)了——能開新車的老司機(jī)!
農(nóng)村能挖野菜的地方可太多了,白鷺昨天去的那片,開車三四分鐘就到了。
把車停好,沿著小溪走上個一兩分鐘就是一塊平緩的坡地,這里可是大片大片野菜的棲息地,野蔥,灰灰菜,蕨菜。
還有一種這邊的特產(chǎn)——簕菜,因為渾身是刺而得名。
吃的是剛冒出來的嫩尖尖,入口微苦,口味獨特,是一種記載進(jìn)了《本草綱目》有解百毒之稱的野菜,有人愛有人恨,賣20塊一斤不成問題。
“哇!長這么好?怎么能長這么好呢!”
白辰都驚呆了。
“你說的這是什么話!人家長得好還有錯啦?”白鷺說道。
白辰?jīng)]應(yīng)她,拿著小挎籃直接就上手了。
白薇和他一樣,已經(jīng)好些年不再摘野菜了,見到如此粗壯的嫩芽,瞌睡都醒了,二話不說地往袋子里摟——
感覺不摘就對不住自己起這么早似的。
白鷺深藏功與名:靈氣就是給力,看野菜崽崽們長得多好??!
這些可都是靈氣產(chǎn)物,怎么能長得不好呢!
白鷺對自己的杰作還是挺滿意的。
吸收了她靈氣茁壯成長的野菜!
怎么可能賣不出去!!
20一斤,她都覺得便宜了!
“???你還想賣30一斤?。抠F了吧?”
白辰一聽就不太贊成:“姐,咱們是缺錢,但不是缺心眼!賣得出去的才是商品,賣不出去的都是垃圾,咱們別這么貪心成嗎?等下油錢都賺不回來。”
“等著瞧吧!噢喲!那邊更多!”
白鷺就不像個正經(jīng)挖野菜的,她東跑西跑,時不時還長開雙臂,深吸一口氣,感受著不遠(yuǎn)處三清山源源不斷溢散過來的靈氣,啊——
看著白鷺跟個猴子似的滿野地跑來跑去,白辰和白薇對視一眼:“有沒有感覺白鷺現(xiàn)在自信得可怕,真的好癲?。〉降资鞘裁唇o了她自信?是她那不知道啥時候賺的十萬塊錢嗎?”
白辰話鋒一轉(zhuǎn):“該不是傾家蕩產(chǎn)給你還債把她刺激瘋了吧!”
“點我就點我,該拐彎抹角干什么?”白薇把一把野菜丟進(jìn)小跨籃,蹲了下去,撿起一根小樹枝,戳地,嗡聲道:“大姐幫我還的錢我會還給她的!”
“哦——”
白辰也蹲下來狀似無所謂道:“還不還是你的事,我只是想讓你看看這野菜——你想到什么沒有?”
“什么?”
“你再好好想想,一個姓王的,女的,大傻子,挖了十八年野菜那個!”
白薇:“……”
“我謝謝你??!我想起來了,你放心,我也不會跟田垚藕斷絲連的!”
“要的就是你這兩句話!你要是戀愛腦發(fā)作,你就想想今天挖的野菜,你要是吃十八年,眼都綠了吧?”
白薇:“……”
白辰點了白薇一番,渾身都輕松了,你是不知道,他有多怕白薇的戀愛腦沒得救,他拍了拍腿上的泥,站起來:“沒事了,繼續(xù)摘野菜吧!”
白薇也站起來:“你動作快點,要是耽誤姐賣菜,你信不信她會打你!”
白辰:“嘖......你說她怎么這么霸道,不要命啦!”
“她從小就一直這么霸道,你不知道嗎?”
白鷺對于這兩個小的血脈壓制比老爸老媽的竹筍燜肉還要有威懾力——
每次他們不聽話,爸媽只是嚇唬他們,白鷺是真打,劈頭蓋臉地狠狠打。
誰不怕呀!
以前被壓制慣了,現(xiàn)在一個能打她三個,他還是不敢還手。
——不對,他現(xiàn)在可打不了三個她,白鷺好像有了神力。
白辰:“……”
又是反抗失敗的一天,他摘野菜的動作頓時快了不止一點半點。
從天蒙蒙亮,一直忙到旭日東升,帶來的小跨籃,大背簍已經(jīng)滿了,大塑料袋也裝了好幾袋了,白鷺終于發(fā)話了:“回吧,太曬了!”
可算是能走了,白辰是奔著往車?yán)锱?,一口氣下去了半杯水,這才覺得自己緩過來了,他對白鷺擺擺手——
“姐,放棄吧!別種地了!就摘這么幾個小時的野菜,可比上一天班累多了。”
“那也賺多了呀!”
白鷺靠在副駕座椅上,白薇和白辰累成狗,她氣息都沒有亂一下,還在那美滋滋地說道:“今天肯定賺錢!”
白辰可沒有接話。
作孽咯!
一不留神,摘了這么多,怎么可能全部賣得出去!
白薇用手扇風(fēng):“姐,那你這菜打算什么時候拿去賣???就算是現(xiàn)在出發(fā),去到市里都十點了,早市都散完了?!?p> “呃——這個問題我確實是沒有考慮到,只是剛剛反應(yīng)過來的,咱們應(yīng)該傍晚去摘,第二天賣的話,菜都還很新鮮,或者是凌晨三四點......”
“別別!就傍晚吧!”
白辰趕緊阻止,六點起床都要人命了,還三四點!
每天多少人猝死??!
你也不想這猝死的人里多一個你親弟弟吧姐姐!
農(nóng)村太累人了,他都想回廠里搞生產(chǎn)了!
后悔多請三天假了怎么辦!
他該不會累成老黃牛吧!
不要啊啊啊?。?!
“那今天的這些怎么辦?”
白薇拔著褲子上的草卜子。
白鷺一擺手:“早市過了,還有晚市??!回去把野菜收拾收拾,補(bǔ)個覺,下午再去!現(xiàn)在好多人都是下午三四五點去買菜做飯的!”
回到家,便看到秦秀神神叨叨地拿著一根柳枝,沾著一個白瓷瓶子里的水,在院子里轉(zhuǎn)悠著灑,嘴里還念念有詞。
白辰跑過去:“媽,干嘛呢?”怪嚇人的。
秦秀手里的動作沒停,白辰擋道了還把他推開:“你們是不知道,今天早上院子里全是蛤蟆,把我和你爸嚇夠嗆,我剛到鎮(zhèn)上請了符水回家避避邪?!?p> 白鷺:“......”
咱們家沒鬼沒精怪,除了三清山,咱們這一片都沒鬼沒精怪,真的,她拿她的修仙者人格起誓!
但她沒敢說,自己穿越修仙的事聽著就很荒謬,說出來沒人信倒也罷了,要是信了——更慘。
⊙﹏⊙
按照她對她媽的了解,她肯定會讓她在不久的將來成為鎮(zhèn)上那老榕樹下最年輕的神婆——天天閉著眼睛,渾身發(fā)顫,嗚嗚咽咽地引去世的老人上身,幫主家解答,老人家到底在哪藏著錢!
要是老人家沒本事藏錢,那——肯定是算命的沒本事!
她算命指定是沒有問題的,但問題是她剛剛一階初期的修為而已啊,不好好修煉,去算個鬼命??!
萬一算出一個大兇,又?jǐn)[不平,這不是砸自己招牌嗎!
現(xiàn)在,修修仙,種種菜吧。
罷了,隨她吧!
灑就灑吧,別喝就行。
白鷺也就這點要求,沒有功效的符水,喝了除了拉肚子還能干啥?
.......
“不是你說收拾的嗎,你倒是收拾??!”
白辰和白薇等秦秀灑完符水,便自動自覺地搬著小板凳坐在院子里忙活。
他負(fù)責(zé)捆菜,白薇負(fù)責(zé)洗泥巴,秦秀負(fù)責(zé)挑菜,分工明確。
倒是那個說要收拾野菜的人圍著院子轉(zhuǎn)了好幾圈也沒見她碰一根野菜。
“你有空說她,已經(jīng)捆好好幾把了!”
秦秀極其了解這個大女兒,她跟溜達(dá)雞似的走來走去,就是告訴人家她不想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