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是倔種

　　錢小凡想，自己其實是一個很倔的人。

　　小時候，父母想逼著錢小凡去上補習(xí)班，覺得這樣對女兒好，錢小凡抵死反抗，任誰來說都不聽，一張嘴說話井井有條，把父母口中的一萬個好處全都反駁回去。

　　那個時候的她，人小鬼大，性格又倔，誰也拿她沒辦法，最后父母只有妥協(xié)的份。

　　“小凡，你是個有主意的姑娘，媽媽其實挺高興的?！?p>　　錢小凡記得那個剛剛吵完架的深夜，母親端來一碗糖水蒸蛋，溫柔地撫摸著她毛茸茸的頭頂。

　　“媽媽，你不生氣嗎？”年幼的錢小凡不解。

　　“知道我會生氣，你還故意惹我啊?！蹦赣H哭笑不得，給了她一個拳頭，錢小凡故意搞怪地嗷嗷叫，把母親搞得又氣又笑。

　　記憶的最后，母親還說了一句什么話，只是聽不太清楚。

　　錢小凡從回憶當中抽離，看向遠處的云映冬。

　　云映冬這幾天給自己和女兒換了個新住處，雖然不大，但是有窗戶，能看見太陽。

　　她今天來買水：“店主，我想買五瓶礦泉水，五袋方便面?！?p>　　說完，她就把錢通過單向窗口放了進來。

　　錢小凡說：“現(xiàn)在礦泉水和其它食品沒有限購了，有需要可以多買幾瓶?！?p>　　錢小凡不知道云映冬從哪里過來的，但是看她這副風(fēng)塵仆仆，臉色發(fā)白的樣子，感覺也不會太輕松。

　　云映冬眼睛一亮，能買水她當然開心，她說：“那我想要十瓶礦泉水，十包方便面，然后剩下的，我還想買點別的?！?p>　　她的目光在貨架上掃了幾眼，依依不舍地從許多食品上面滑過，然后說出自己想要的其他東西。

　　錢小凡現(xiàn)在算賬很快，脫口而出：“一共240塊錢。”

　　云映冬把剩下的錢交給錢小凡，只是簡單的幾個動作，好像讓她的身體更加難受了。

　　云映冬捏緊手心，喘了幾口氣，才讓發(fā)白的臉色好一點。

　　她看上去一副快死的樣子，她看著錢小凡的背影，心想女兒還在家里等她，她可不能就這么暈倒。

　　錢小凡拿完水一轉(zhuǎn)身，對上她煞白的臉色，差點以為自己看見了死人：“……你怎么了？”

　　云映冬本來就白，現(xiàn)在這膚色，看上去像是已經(jīng)離開了有幾天了。

　　錢小凡還記得云映冬曾經(jīng)說過要幫自己發(fā)展顧客，想必后面來的顧客大多是云映冬拉的，她可不能讓云映冬死了，她還指望云映冬為她拉來更多顧客呢。

　　云映冬虛弱地笑笑，眼前一陣發(fā)黑：“店主，我沒事，只是缺氧癥犯了，熬過去就好了?！?p>　　缺氧癥？

　　這是一個新名詞。

　　系統(tǒng)這個時候出來解釋：【這個世界干旱很嚴重，不但陸地植物枯死，就連海洋里的植物也通通枯死，他們現(xiàn)在呼吸的氧氣，應(yīng)該都是人造氧?！?p>　　人造氧氣自然不可能像從前的氧氣一樣充足，只能維持著不死的程度而已，這個世界的人也就順理成章地患上了缺氧癥。

　　缺氧癥不發(fā)作的時候還好，一旦發(fā)作，如果沒有及時救治，就可能死亡。

　　云映冬知道這一點，從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個小瓶子，吸了幾口以后臉色緩和了很多：“店主，您放心，我現(xiàn)在好了。”

　　錢小凡先把礦泉水給她，心想這個世界的人怎么都活得這么慘。

　　沒有氧氣，沒有水。

　　“你這瓶子里的是氧氣嗎？”

　　云映冬說：“是的，里面是純氧，一瓶十幾塊錢，一般情況下夠用兩個月?！?p>　　哦，那還算便宜。

　　想想也是，水已經(jīng)足夠貴了，如果氧氣再貴一點，哪里還能活得下去。

　　錢小凡嘆口氣，把所有東西都裝在一個袋子里給她：“你現(xiàn)在是有工作嗎？”

　　云映冬有些澀然，窘迫道：“目前我還沒有找到工作。”

　　末世的工作很不好找，90%的人都處于失業(yè)狀態(tài)，云映冬身上的錢已經(jīng)不多了。

　　錢小凡看了看云映冬，想著自己還差兩千塊的營業(yè)額，系統(tǒng)沒有宣傳功能，小賣部的宣傳只能靠自己和本地人，她斟酌開口：“你幫我再拉幾個人過來，然后我給你發(fā)工資，怎么樣？”

　　“一個顧客我給你第一次交易額20%的提成和20塊底薪?！?p>　　“不過，這些人你得親自帶過來，我這邊才好確認是你拉的客，你要是不想干，就算了?！?p>　　也就是說，云映冬拉一個人，起碼能賺20塊，如果這個人再消費一百塊，她能有四十塊錢收入，這在末世已經(jīng)算是很難得的高薪了，而且如果拉來的人買的東西太少，錢小凡相當于虧本補貼云映冬。

　　只不過，從長遠來看，錢小凡還是賺的，而偶爾的虧本，現(xiàn)在的錢小凡并非負擔(dān)不起。

　　做生意嘛，總是有盈有虧的，得平常心看待。p

　　“我愿意的，我愿意。”她有些驚喜，也有些不安：“但是這會不會太多了？”

　　她說：“一個客人五塊錢就好了?！?p>　　錢小凡剛剛還在為自己資本家的面目而愧疚，立即就聽見云映冬更加黑奴的出價。

　　這年頭，打工人還會自降酬勞嗎？

　　錢小凡只會想老板給的那點工資不配她為公司加一點班。

　　“不用了，就這樣吧，如果沒問題的話，我們就簽個合同?！?p>　　“好。”

　　錢小凡：“那你等我一會，我現(xiàn)在就把合同打出來。”

　　云映冬喜悅地在小賣部門口等待，她感覺眼眶熱熱的，抬手一揭，才發(fā)現(xiàn)是自己掉眼淚了。

　　她何德何能，能夠遇見這樣好的店主。

　　錢小凡迅速擬了個合同出來，用店里的打印機打出來，用一只墨水筆先寫上自己的名字，然后交給云映冬。

　　五年沒寫字，云映冬拿筆的手已經(jīng)有些生疏了，但是她還是很快把自己的名字寫好，交給了錢小凡。

　　錢小凡拿到簽好的合同，展顏一笑：“好了，以后你就是為我打工的人了?！?p>　　她說：“你先等等，我給你幾個防身的東西，如果有壞人，你可以拿出來用。”

　　畢竟是她的員工，保障員工安全是一個合格老板該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