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偷命簿誤穿小妾身
“孟姨娘,選一個吧,選一個好上路,能給堂堂永平侯陪葬也是你的福氣了?!?p> 風(fēng)縈一腳踢翻了桌子上的一堆毒藥、匕首和白綾,那些想要她命的東西,心里默念著咒語,想將綁住她雙手的繩索解開,念了四五個咒語,全都沒有用。
“孟姨娘,你就別掙扎了,好好地去陪老爺,還能死得輕松些,落個全尸。要是夫人來了,指不定就不是這幾樣讓你輕松赴死的東西了?!币粋€四十多歲的婦人一邊撿起被踢到地上的東西,一邊對風(fēng)縈說。
“我堂堂雷系上仙,豈容你們這些下界凡人欺負?有本事你給我解開繩子,我引個雷,劈死你們!”風(fēng)縈用力上前蹬著腿,可惜她被綁在椅子上,根本挪動不了分毫。
“我看你被嚇傻了吧?就你?上仙?我還是王母娘娘呢。你等著吧,等夫人來了,有你好果子吃。”
婦人將收好的東西放到風(fēng)縈夠不到的地方,開門離開。
屋里只剩風(fēng)縈一個人,她更瘋狂更用力地掙扎,想要掙脫束縛。想盡了各種辦法,直到用盡了力氣,還是沒能動繩子分毫。
風(fēng)縈泄氣地癱在椅子上,她好端端的在仙界待著,干嘛要去偷司命的命簿???被他用寫命簿的命筆潑了墨在身上,進到這么個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的地方。
都怪司命,莫名其妙地生她的氣,不給她命簿看,她在仙界實在是閑得無聊,不然怎么會想到去偷命簿呢?
風(fēng)縈閉上雙眼,尋找體內(nèi)是否有殘存的法力,尋遍了周身各處,都沒有一絲一毫的靈力跡象。
不信邪地又使勁掙了掙身上的繩索,還是毫無變化。
天??!她可是風(fēng)華正茂、正值三萬歲的花季少女,怎么能死在這種地方?
風(fēng)縈又掙扎了幾下,直到繩索將她手腕的皮膚磨破,疼痛一路蔓延到腦海里。
啊……好疼……凡人的身體就是脆弱,這點傷都疼的不行,之前她渡雷劫的時候,被天雷劈了三天三夜都沒這么疼??!
也不知道在人間死后她還能不能回仙界,不!她不要回仙界了,她要回雷澤,跟別娘告狀,讓他們?nèi)プ崴久活D。
不行,她必須親自去揍司命一頓!
可是,聽說凡間歷劫但凡活不過一百歲的,都會損耗一半的修為。
所以仙界的人除非必須要去歷劫,絕不會輕易下到凡間的。
不然凡間不是亂套了嗎?
天吶!她修雷系法術(shù)本來就艱難,怎么還這么對待她??!
風(fēng)縈還想繼續(xù)掙扎試試,可是手腕破皮處一碰就疼,只能作罷。
難道真的要困在這副十七歲女孩的身體里過八十多年嗎?
她剛一穿進這副身體時,跟原先在屋子里伺候的丫鬟打探過,這里是永平侯方弘開的府邸。
永平侯突發(fā)疾病,而她,原名叫孟瑩,是夫人買來為永平侯沖喜的小妾,還沒進門,永平侯就死了。
夫人覺得是她克死了永平侯,非要她陪葬。
有沒有搞錯?本來就病入膏肓的人死了不很正常嗎?
再說了,這也不是她,一個十七歲的小姑娘所能造成的呀!
她要是能左右自己的命運也不想被賣進侯府當(dāng)小妾吧?
正一籌莫展之際,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
門外走進一位身著素縞,氣質(zhì)端莊的中年婦人,看舉止應(yīng)該是府里的夫人。
剛才將她綁起來逼她去陪葬的婦人跟在夫人身后,睨視著她,昂著頭,就像一條站在主人身后的狗。
原來這就是狗仗人勢啊,見識了。
“聽說,你不愿為老爺陪葬?”侯夫人站在風(fēng)縈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我為什么要去陪葬?我好好的一個花樣年紀(jì)的大活人,為什么為了一個已經(jīng)死了的老頭子去送死?”
風(fēng)縈仰著頭,挺著胸脯,氣勢完全不輸侯夫人。
“死到臨頭竟口無遮攔,威名赫赫、為朝廷貢獻一生的侯爺,你竟敢稱之為老頭子?
還敢問為什么?你克死了老爺,還問為什么要你陪葬?”侯夫人咬牙看著她,仿佛是看著一個仇人。
“我克死了他?你不要睜眼說瞎話?你家老爺早就病入膏肓,你還能不知道?你不知道還給他買小妾沖喜?
再說了,我還沒進門他就死了,我就算克,也得踏入你家門才能奏效吧?
不然大街上隨便一個人的死,你都往我頭上安嗎?”
面對風(fēng)縈一連串的質(zhì)問,侯夫人很明顯被問愣了。
侯夫人自覺講理是講不過的,不想再多廢話。
不過是個戲班子里買來的小丫頭,還要她一個侯府夫人來屈尊解釋嗎?
“來人,她不愿意自己上路,你們就幫她上路!”
侯夫人后退兩步,身旁兩邊的兩個婦人——夫人身邊的兩位嬤嬤,上前,一個拿著白綾,一個端著毒酒,慢慢走向風(fēng)縈。
活了三萬多年,風(fēng)縈第一次感受到恐懼。
“盛明月!你草菅人命!你敢殺了我,天上的神仙都看著呢!地上的閻王也聽著呢!你就不怕報應(yīng),就不怕一道雷劈死你嗎!”
風(fēng)縈幾乎是用吃奶的力氣,喊出來,由于害怕,聲音還有些發(fā)顫,但完全不影響她發(fā)狠。
她想起來了,方弘開,不就是她之前看的一本命簿里的人物嗎?
他早年跟隨太祖皇帝李光打天下,平定天下后被封永平侯、左武衛(wèi)大將軍。
可惜威名赫赫的大將軍,卻被兒子氣得下不來床,最后一命呼嗚。
但看了命簿的風(fēng)縈知道,方弘開的死因并不是那么簡單。
“小小妾室,竟敢直呼夫人名諱,我看你是嫌死的太輕松不是?”
拿著白綾的嬤嬤換了根繩子在手中,剛套上風(fēng)縈的脖子,就聽到外面“咔嚓”一聲雷。
聲音巨大,穿透人的耳膜,直擊人的內(nèi)心,尤其是侯夫人盛氏。
盛氏突然腿軟,勉強扶住墻壁才沒有跌倒在地。
難道這小丫頭說的報應(yīng)來了?不可能!小妾陪葬自古有之,怎么可能會單單雷劈她呢?
兩位嬤嬤見夫人腿軟,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愣著干什么?一道雷就把你們嚇住了?要下雨了,打雷不很正常嗎?”盛氏按著胸口,強裝鎮(zhèn)定地要繼續(xù)處死風(fēng)縈。
風(fēng)縈正沉浸在自己是不是恢復(fù)了靈力的喜悅之中,一聽還要繼續(xù)讓她死,試圖催動法力,繼續(xù)施法引雷,可是除了繩子磨破手腕皮膚的疼痛之外,再沒有一絲動靜。
眼看套在她脖子上的繩子就要收緊,裝著毒酒的酒杯就要挨上她的嘴唇,她大喊一聲:
“盛明月!侯爺是怎么死的?你比我更應(yīng)該陪葬吧!”風(fēng)縈一擺頭,將面前的毒酒打翻,酒杯“咣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
盛氏的心也跟著“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