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與張夫人分別后,便徑直與村正和蘇鈞匯合,然后坐著驢車搖搖晃晃地回了村。
村里消息閉塞,要不是林冬派人給蘇鈞帶了消息。
可能直到現(xiàn)在,蘇鈞也不知道鎮(zhèn)上發(fā)生了什么。
如今知道了,蘇鈞更是怒不可遏,只恨自己不是那個手刃張多寶之人。
“秋娘,你受苦了?!碧K鈞心疼得摟住林秋,心里后悔死了。
若是今日他陪同林秋去鎮(zhèn)上就好了,秋娘肯定不會遇上這樣的事情。
林秋卻是搖搖頭,這一天她已經等太久了。
從張財主死的那天,她就在想了。
直到前段時間誤打誤撞的,在回春堂碰到小時候的玩伴——如今的張夫人秦秀秀,她才有了一個完整的計劃。
從張多寶今日會去春風樓吃酒,到她托林冬找牙行買樓,再到讓蘇鈞去參加村學今日剪彩,而不是陪自己去鎮(zhèn)上,再到愛金子的里正夫人。
樁樁件件,她都和秦秀秀計劃好了。
一石二鳥。
她從此可以自由來往鎮(zhèn)上,秦秀秀可借此機會脫離張多寶的毒打,并完全掌控張府。
好在她還有一個幼子可以傍身,不然這一環(huán)扣不上,整盤棋子都廢掉了。
這樣一來,她才可以放心大膽地去鎮(zhèn)上開店!
只是,現(xiàn)在也不知道秀秀那邊情況如何。
希望一切如秀秀所言,那些族老都是見錢眼開之人。
而張夫人秦秀秀拿著抹了蔥汁的手帕又一路哀嚎著回了府中。
街巷旁本已熄燈的人家都被吵醒了起來罵罵咧咧。
不過見她沒了丈夫,又將臟話往下咽了咽,將推開的窗戶用力一關,罷了!
張家族老已在府上等了許久。
張多寶的尸身已被人從那廢池子里撈了起來。
因著泡的時間不長,尸身還未發(fā)脹,張夫人下午出門前便早已派人將他的壽衣?lián)Q上了,裝進棺材里了。
現(xiàn)下各位族老只等一個結果,只要她能拿出對大家好的處理方案,那么誰也不會去追究張多寶到底怎么死的。
畢竟,張多寶又不會賺錢,還小氣。
往日張家族老想在張多寶手里撈到好處,得低聲下氣地把好話說盡,也不見得能拿幾個銀子。
可她秦秀秀就不一樣了,自打張財主去世,無人彈壓這張多寶,他便整日流連煙花柳巷,張府大小諸事都交給了她。
而她掌了張府大小諸事后,這些族老打秋風時,回家都是收獲滿滿。
誰不喜歡這樣的掌家之人呢?
秦秀秀一進正堂,便被族老團團圍住。
為首的那個問道,“小夫人,里正府怎么說?”
秦秀秀一抹眼淚,便哭開了,“里正夫人說,今日便派人去了勘察現(xiàn)場,但根據(jù)線索推斷,夫君可能真的是醉酒溺亡的,嗚嗚嗚……我那苦命的夫君啊……”
見此,族老們都沉默了起來。
大家擔心的,沒人敢在此刻提。
畢竟連白事都未辦完,在此刻挑撥人孤兒寡母分家產,豈不是會被全鎮(zhèn)人戳著脊梁骨罵。
頗有些威望的族老,到底要面子,“小夫人節(jié)哀,事已至此,還望你保重身體,哪怕是為了孩子,也要顧好張府基業(yè)?!?p> 秦秀秀連連點頭稱是,又派人按人點出些許銀子來,分發(fā)出去,“今日辛苦各位族老們了,后面這些日子還要麻煩各位族老們幫忙,讓我夫君入土為安。今日招待不周,這些茶水錢還望各位族老笑納?!?p> 那銀子用小白布袋子裝著,掂著頗有份量,各位族老拿了錢也不好再說什么,便心滿意足地走了。
不用自己操心生意,只需隔段時間來打打秋風,便可以拿到一大筆銀子,還有比這更好的日子過嗎?
下午不是沒有族老提出疑惑,張多寶死了,他的貼身仆人文竹難道也淹死了嗎?
為什么沒見人出來說道說道?
不過,提出這個問題的人,被其他人給勸住了。
一個仆人之言重要,還是里正夫人與小夫人的話語權重?
誰給你發(fā)錢都看不清楚,那還來這里做什么?
不如去地下找張多寶那個吝嗇鬼問個清楚得好。
就這樣,張多寶的死像一顆小水珠入大河,平平淡淡,毫無波瀾。
秦秀秀處理完族老,這才吩咐人將府門閉緊了,將大大小小的丫鬟仆婦、小廝馬夫都集合在前院。
“明日要為主君辦白事,各位都給我把手收好,不該做的別做,不該說的別說,都把屁股給我夾緊了,明日別出什么岔子。此后,誰還認不清府里的主子是誰的,可別怪我不看往日情面,該發(fā)賣的就發(fā)賣,該打板子的就打板子?!?p> 一番敲打下去,秦秀秀這才回了后院,來到了柴房。
房里被五花大綁的文竹嘴里塞著臭麻布,見著秦秀秀來,整個人竟嚇出屎尿來。
秦秀秀坐在嬤嬤端來的圈椅上,吵文竹冷笑一聲,“往日便是你攛掇我夫君流連煙花柳巷,今日也是你攛掇他去春風樓對面欺負林秋對吧?”
文竹點點頭,又連忙搖搖頭。
實在不知如何回答,竟紅著眼眶,唰唰掉起淚來。
“放心,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秦秀秀似是想起什么,面上浮起輕松的笑意。
揮揮手招來帶著毒酒的嬤嬤,“我不需要你回答我,你只需要安安靜靜地去陪我夫君?!?p> “想來,得此忠仆,我夫君在地下也能笑著醒來?!?p> 秦秀秀一揮手,那嬤嬤便一把扯下文竹嘴里的臟麻布,然后按著他的嘴將毒酒灌了進去。
“可惜了,挺伶俐一人,卻只會為虎作倀?!?p> 秦秀秀搖搖頭可惜著,然后大步往外走去。
從此之后,她便是張府唯一的掌權人。
被毒打,被輕視,被當成一個玩意兒的日子都已經過去了。
她后面只過好日子!
次日,蘇淺淺從床榻上醒來,難得聽見了系統(tǒng)的聲音——
【?!?p> 【檢測到張多寶已死,已拾取與他財富等額數(shù)量金子發(fā)放至宿主倉庫,請查收?!?p> “倉庫?”
蘇淺淺有些呆滯,難道她還帶了一個隨身空間?
【是的,鑒于上次的情況,特為宿主申請了一個隨身空間,已抽取十萬金作抵押,請宿主獲取足額金子后盡快還賬!】
“還得還賬?”蘇淺淺沒想到到了古代,她也逃不掉還賬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