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淺罵得起勁,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后林秋逐漸變深的眸色。
“你!你!你這個小破鞋,嘴里塞屎了,說話這么難聞!”張多寶被罵得起火,“有娘生沒娘養(yǎng)的東西,老子今天不把你打得稀爛,老子不姓張!”
說著,張多寶從圈椅跳了起來,便舉著碩大肥厚的巴掌往蘇淺淺面前沖了過去。
蘇淺淺仗著身子小,在大堂里亂竄,靈活得像一條小泥鰍,死活抓不住人。
一面跑,她還一面罵著,“對對對,你有娘養(yǎng),你娘賣身養(yǎng)你可真令人感動!你爹這個大綠龜忍了這么多年,也真是功力深厚,難怪生出你這么個雜交品種,不僅臉皮厚,還心眼黑!”
張多寶生在財主家,平日里多食少動,生了一身肥膘,挺著大肚子追了一會兒,便累得氣喘吁吁。
忍不住朝牙行招手道,“過來,幫我把這小東西抓住!”
牙行搖搖頭,面上浮現(xiàn)起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林夫人給價一千五,張少您還要還價嗎?”
一千五百金!
買這么個房子?!
張多寶停下腳步,看向端坐在一旁的林秋,目光滿是驚詫和憤怒。
他的最高預(yù)算也不過一千二,如果超過這個預(yù)算,在這個位置開酒樓,回本周期就太長了,甚至根本就是虧本生意。
本來靠著姐姐給里正吹枕邊風,他都把其他買房人都趕走了。
誰知道半路冒出來個林秋!
還報價一千五!
她是不是瘋了?
“張少,您還加價嗎?”見他遲遲不說話,牙行再次問了一遍。
張多寶咬咬牙,到底還是選擇了放棄,“她要就給她,花一千五在這個位置開酒樓,肯定虧得爹娘都不認識?!?p> 林秋老神在在地坐著,面容平靜中透著一股子瘋感,“與你有什么關(guān)系?這么關(guān)心我,看在你沒臉沒皮的份上,我要是在這里開個男風館,請你來倒夜壺,想來應(yīng)該適合得很?!?p> “好好好,你們母女都是好樣的,我倒是要看看你能開個什么東西出來!”張多寶被氣得七竅生煙,小的抓不到,他還不能打大的嗎?
想著,他獰笑著朝林秋走了過去。
“張少,別讓我為難?!毖佬械娜苏驹诹智锷砬?,將狀若瘋狗的張多寶擋在外面。
“去你娘的!走開,別擋著老子!”張多寶一把將人掀開,一手捏住林秋的下巴,冷笑著,“你說,我要是在這里要了你,你那個天天打獵的夫君還會要你嗎?”
林秋一時不備,下巴被捏得生疼,她反手從頭上拔下蘇鈞送的那根銀簪子,朝著張多寶的手狠狠扎了下去,“你敢!”
蘇淺淺見此也沖了過來,卻被早有防備的張多寶一腳踢開,砸在大堂一旁的梨花木柱上,疼得話都說不出來。
天殺的,古代沒有律法的嗎?
光天化日之下,竟意欲強奸婦女!還毆打兒童!
她不會讓張多寶得逞的!蘇淺淺暗自發(fā)誓。
“張少,您再這樣,我可要報官了!”牙行的人長得瘦,上手也扒拉不過又高又壯的張多寶,見攔他不住,只好語言威脅。
“想你家牙行倒閉就去報官!”張多寶仗著家中有錢,根本沒把牙行的人放在眼里,頭也不回地說道。
牙行的人見此,也不敢久留。
在商言商是建立在大家都講規(guī)矩的情況下。
若是有人把桌子一掀不談了,那他這個牙行再介入其中便是自取滅亡。
死道友不死貧道,牙行的人心里默念著。
誰叫張多寶是鎮(zhèn)上最有錢的人呢,他家姐姐還和里正有一腿。
饒是他再想賺錢,也不會在老虎面前拔他胡須。
看了看被按在地上的林秋,無視她求救的目光,牙行的人一溜煙地跑了。
唯一能救她的人也已跑了,今日出門未與夫君同行實在不該,可如今這局面還有誰能救她?
看著一臉淫笑的張多寶,林秋拼命反抗,用蘇鈞威脅道,“你敢對我下手,我夫君不會放過你的!”
張多寶擰著眉去撕扯林秋身上的衣裙,笑得放肆,“等我把你要了,你夫君還會不會要你呢?”
“再說,你都賣身換金子了,也不差我這一次,不想你夫君知曉此事,就好好伺候老子,說不定老子一時高興,還能賞你一個第九房妾室當當,哈哈哈哈哈……”
林秋雖然為人大膽潑辣,但是在力氣方面到底欠缺,尋常在家與蘇鈞打鬧,也被蘇鈞讓著,從未有過“敗績”。
但如今,“身在人下”才知道女子的力量是如何渺小,哪怕她用盡全身力氣也無法與臉肥肉橫的張多寶抗衡。
又氣又怒之間,林秋只覺悲憤異常。
想她本本分分多年,如今光明正大出門買東西,卻被人當做案板上的魚一樣宰割。
若是……若是她也如張財主家一般有錢,是否不會再淪落如今任人欺辱的局面?
“嘿嘿嘿,老子當初苦追你,你為那個獵人夫君守身如玉,還將我狠揍一頓。”
“如今讓老子捉住機會,你雖已是半老徐娘,但風韻猶存,也不算委屈了老子?!?p> 張多寶上手扯開林秋的衣裙,油膩的臉埋在林秋頸邊,濕厚的呼吸一下下刺激著林秋的觀感。
難道她今日當真要被這畜生羞辱?
還是當著淺淺的面?
若果真如此,她便投了河去,死個干凈,以免污了林家清名!
張多寶還在動作,林秋的眼淚一顆顆往下滑落。
“彭!”是木棒敲打在張多寶后腦勺的清脆聲。
“什么垃圾,還敢來碰瓷我秋姨?!”
是個少年的聲音,有點熟悉。
林秋睜開朦朧的淚眼,看著齜牙咧嘴的女兒,一旁站著一個臉上有著刀疤的少年。
她知道,上次女兒與她說過,這少年叫鄧七。
“秋娘,你沒事吧?”見自家娘親哭得梨花帶雨,蘇淺淺忙不迭地沖上去,一面整理衣服,一面問道。
鄧七閉著眼睛吃力地將暈過去的張多寶拉走,然后用麻繩將人捆在門外柱子上,又扯下臭襪子塞住他的嘴。
這才在門口靜靜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