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針鋒相對
葉長空喘著粗氣：“這回應(yīng)該，安全了吧！”
蕭衍擰著袖口的水，回答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快些離開?！闭f完蕭衍一劍將地面劈成兩半，一條石梯映入眼簾，幾人相互對視一眼，決定下去一探究竟。
下了幾個臺階后，再往里就是又長又窄的暗道，幽深可怖，伸手不見五指，蕭衍率先走在最前面，用手中的霜月摸索著前面的路。
走著走著，“咯吱……”一聲從蕭衍腳下響起，蕭衍判斷出這是頭骨碎裂的聲音。
“怎么了？”洛芷汀聲音有些顫抖。
蕭衍裝作若無其事，一腳將這破爛的頭骨踢到一邊，回答道：“沒什么，一根樹枝而已?！?p> 蕭衍猜到此處應(yīng)該有多具尸體，為防止這些駭人的東西嚇到洛芷汀，他每碰到一個，便不著痕跡地踢走一個。
繼續(xù)向前探，突然從前方不遠(yuǎn)處傳來恐怖的聲音，那聲音如萬鬼哭號，陰森恐怖，讓人不寒而栗。洛芷汀心頭一顫，“啊”的一聲大叫起來，慌亂地抓住蕭衍的胳膊，身體下意識湊近，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蕭衍的心跳聲，聞到他身上若有若無的沉香味，這讓她十分心安。
蕭衍停下腳步，強(qiáng)忍被抓到傷處的痛苦，眼底流露深深的擔(dān)憂，待洛芷汀情緒穩(wěn)定下來才開口安慰：“別怕，是風(fēng)聲?！?p> 蕭衍的語氣很溫柔，如春日般和煦，讓洛芷汀如沐春風(fēng)，一掃剛剛的恐懼感，洛芷汀這才反應(yīng)過來，慌慌張張地松開了手。
“不好意思！”洛芷汀目光低垂，雙手無意識地攪動著衣角，細(xì)膩的羞澀情緒在她的眉宇間悄然綻放。
蕭衍炙熱的目光對上洛芷汀躲閃的眼神，心跳瞬間加速，仿佛要跳出胸膛，他的手緊握成拳，生怕自己的情感會不受控制，他感到難以呼吸，只能轉(zhuǎn)過身去，閉目凝神極力壓制。
蕭衍平復(fù)了半晌，終于壓下了心中燃燒的火焰，恢復(fù)了平靜，對他二人說：“走吧！”
“這路越走越寬，看來離出口不遠(yuǎn)了。”葉長空說話的語氣明顯放輕松了許多。
穿過了無盡的黑暗，終于在前方看到了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亮光，蕭衍臉色終于不再凝重，葉長空則是如釋重負(fù)，劫后余生般長出了一口氣。
他們朝著亮光的地方繼續(xù)進(jìn)行，腳步明顯輕快了許多。走到近處，似乎有人在交談，細(xì)看，竟然是古秋鶴和許豐凱，他們互相對視一眼，對對方的意思心領(lǐng)神會，悄悄躲到石柱后，側(cè)耳傾聽，想著也許能從這些人口中獲取到什么信息。
古秋鶴手搭在許豐凱肩頭，眼神很是寵溺，他低聲吩咐道：“凱兒，一會兒喊幾個得力的人，把那邊幾個鐵箱子搬出去。”他又走到一個巨大的木箱子跟前，一把掀開，里面竟是滿滿一箱子的炸藥。古秋鶴面色陰沉：“箱子搬出去后，把炸藥投進(jìn)去?！?p> 許豐凱大驚：“父親？您要把整座山都炸毀了嗎？”
暗處的三人皆大吃一驚，“父親？炸山？”葉長空沒忍住驚呼了出來。
“什么人？”古秋鶴猛然轉(zhuǎn)身，充滿殺氣的眼神死死地勾著那看似無人之處，神色可怖，他怒吼：“出來！”這氣勢氣貫山河，讓人心頭一顫。
蕭衍無所畏懼，淡定從容地帶著兩人光明正大地現(xiàn)身，古秋鶴見幾人沒死，眼眸閃過一絲寒光，他拳頭緊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卻毫無察覺，憤怒像一條毒蛇在他心中蜿蜒游走，吞噬著他的痛苦，只留下冰冷的恨意?！八麄冊趺催€活著？”古秋鶴在心底咆哮，雖未發(fā)出聲音，卻足以撼動周遭的靜謐。
蕭衍見他吃癟的模樣，心中竟有些幸災(zāi)樂禍之感，他云淡風(fēng)輕地開口：“古掌門，又見面了，還真是巧?。 ?p> 古秋鶴氣得在心里罵娘，但殘留的理智告訴他，一定要控制，不能留人話柄。他佯裝驚訝地問：“蕭公子，你們怎么會在這？怎么還受傷了？”
事情已經(jīng)到這個地步了，若是古秋鶴大大方方面對，蕭衍或許還能多多少少敬他是條漢子，但他偏要裝，這令蕭衍感到有點(diǎn)惡心。
蕭衍冷哼道：“古掌門，看到我們安然無恙是不是很意外？我看我們還是開門見山算了，演戲不累嗎？”
古秋鶴聽他這么一說，雖然很想卸下偽裝，與他們針鋒相對一番，但礙于他們身份，又不能真的撕破臉，與其被質(zhì)疑，不如先發(fā)制人，他問責(zé)道：“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直言了，你們未經(jīng)允許，三更半夜擅自闖我祠堂，豈是英雄所為？”
蕭衍對他的指責(zé)置若罔聞，反問道：“古掌門暗中派自己的大弟子，哦不，應(yīng)該是，私生子，炸毀門派山體，這？就是英雄所為嗎？”高傲的語氣帶著三分不屑，恨得古秋鶴牙根直癢癢。
蕭衍看他臉色像吃了屎一樣難看，心中暢快，又道：“不知這幾個箱子到底藏著什么秘密，值得古掌門如此大動干戈，莫不如，喊來門派中所有弟子，一同幫古掌門想想辦法？”
許豐凱怒氣中燒，上前一步對著蕭衍就是一頓亂噴：“姓蕭的，我們門派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置喙，既然這里的陣法殺不死你，就讓我來取你性命！”說著許豐凱就要拔劍，卻被古秋鶴按手制止。
許豐凱氣得直跺腳：“爹！他欺人太甚！”
古秋鶴到底是老江湖，頭腦清醒，自控力極強(qiáng)，他強(qiáng)壓心中怒火，裝出委屈的樣子轉(zhuǎn)戰(zhàn)洛芷汀，他眼含淚花抓著洛芷汀的手說：“賢侄女，原來你們懷疑是我對洛兄下的手，別人也就算了，你怎么能不信我呢？我和你父親情同手足，也是從小看著你長大的，對我來說，你就是我的半個女兒??！你記不記得，小時候你被捉去歃血盟，是我跟著洛兄拼死把你從魔窟救出來啊！洛兄失蹤，我也很著急，第一時間就去尋找，怪我勢單力薄，到現(xiàn)在沒尋到半點(diǎn)消息，是我無能?。 惫徘嵇Q捶胸頓足，涕淚橫流，看著十分讓人動容，真像是受了天大的冤屈一樣。
葉長空被古秋鶴這一波操作驚呆了，心想這人可真會演戲啊！
蕭衍亦是將頭扭到一邊，著實(shí)沒眼看。
洛芷汀回憶曾經(jīng)種種，終是心軟，眼里浮現(xiàn)一抹愧疚的神色，但一想到自己差點(diǎn)死在陣法中，而古秋鶴顯然知曉她在此處，那說出這番話便也算不得真心，她無法評判，抽出被古秋鶴緊握的雙手，向蕭衍投去求助的眼神。
蕭衍見洛芷汀選擇相信自己，眼神中流露出欣慰，他走過去把洛芷汀拉到身后，冷冰冰地凝視著古秋鶴：“既然古掌門否認(rèn)，那么便開箱，一看便知！”
古秋鶴面色凝重，站在原地遲遲不予回應(yīng)。
葉長空等得不耐煩了，催促道：“古掌門不愿開箱，難道是心里有鬼？”
古秋鶴眼底布滿陰云，沉聲問：“若開箱后沒有看到你們要的？該當(dāng)如何？”
蕭衍毫不退卻，一字一頓道：“憑古掌門處置！”
古秋鶴嘴角延伸出一抹邪惡的笑意，冷哼：“別反悔！”說完他大手一揮，那架勢好似勝券在握，胸有成竹一般，對許豐凱吩咐道：“開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