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來自海城的消息
聽了張?zhí)脑?,白桐也就明白了,原是?jì)劃好了的,白桐也就點(diǎn)點(diǎn)頭,笑了笑,也不說破,只當(dāng)是聽了件趣事。
“知道了,回頭跟知許說一聲,我不大管生意上的事,還得他拿主意!”
“還是顧太太日子過得舒坦,只管每日打打牌耍一耍,其他的也不用管,瀟灑得很!”宋太太白了一眼白桐,倒不像是打趣兒,聽著竟有些刺耳。
“顧先生疼她,娶著寶可不得心疼著嘛!”張?zhí)D(zhuǎn)過油光滿面的臉,對(duì)著白桐笑著,白桐也陪了笑臉。
幾人都哄笑著,幾個(gè)太太看著白桐,多少也是有些羨慕的。
“媽!弟弟又惱我!盡欺負(fù)人!”一個(gè)小大姐跑進(jìn)來,蹭著張?zhí)耐?,眼巴巴地望著張?zhí)?p> 這是張?zhí)呐畠?,不過才4歲,圓圓的腦袋,扎著小辮兒,巴巴看著張?zhí)?,看樣子是希望能主持公道?p> 張?zhí)呐破凡贿^才好起來,正是興頭上,小大姐一煩,她也沒個(gè)好臉色,只是把她推開了,說道:“弟弟皮一些,你做姊姊的讓著些,別來惱我?!?p> 說完又瞪了一眼家里的傭人,道:“連小姐都管不住,要你們做什么,快帶下去,免得叫人難看!”
小大姐氣鼓鼓,一汪淚水灌滿了眼眶,又強(qiáng)忍著,好不委屈。
白桐看著小大姐這個(gè)模樣,老媽子也不管小大姐樂不樂意走,只管扯著膀子往外拉,小人兒的臉漲紅了,卻不敢再說一句什么。
白桐撣了撣手上的梅子灰,悠悠站起身,沖著老傭人道:“你們只打牌,我看著也無趣,倒不如我?guī)е嬉煌?!?p> 說罷便從老媽子手里牽過小大姐,笑吟吟到一邊去了。
張?zhí)贿叴曷閷ⅲ^也不回,只是笑盈盈道:“這丫頭不省心,回頭再鬧你!”
“正巧讓她與孩子多接觸,保不齊,這自己的孩子也就有了!”幾個(gè)太太說說笑笑的。
小大姐倚著,小手指不停摳著衣角,有些不大好意思,白桐低頭一笑,擺擺手道:“這個(gè)無礙,我倒是擔(dān)心自己太過沉悶,回頭把他帶偏了!”
白桐帶著小大姐到一邊去了,張?zhí)阋膊淮蠊?,左右白桐也不大打牌,有她帶著小大姐,自己也少了煩心事,如此也就隨了她去了。
“呲啦——”張督府的麻將聲一直沒停,幾個(gè)太太的閑談也沒有停過,多半是無關(guān)痛癢的話。
白桐離了席,反倒舒坦了不少,帶著小大姐在一旁擲石子,小時(shí)候的游戲還記得,贏了小大姐的時(shí)候,白桐也會(huì)笑出聲。
“你像姐姐!”小大姐冷不丁說了一句,白桐聽了也有些發(fā)愣。
“小孩子滿口胡說,”白桐揉揉小大姐腦袋,只當(dāng)她說瞎話,“我的年紀(jì)與你媽差不多,可不能亂了輩分!”
小大姐悶悶點(diǎn)頭,也不啃聲,像是被訓(xùn)斥了一樣,只是繼續(xù)拋擲石子。
白桐在督府待了四五個(gè)小時(shí),等到天黑了,吃了晚飯,張?zhí)沤K于肯放人走。張督府的飯菜油膩,不少新鮮的菜式見都沒有見過,不過白桐吃得清淡,有些不大合胃口,不過咽了幾口米飯便停了筷子。
車子每回總是先送白桐回去的,這次張?zhí)珔s扯住了她,說是有些事情要說。
白桐等著張?zhí)f話,可張?zhí)珔s一直和其他太太寒暄,等所有太太都走了,才小心把白桐拉到里屋,神神秘秘的。
“呦,你什么時(shí)候這樣小心了!”白桐見張?zhí)@樣,也不免要笑話她,張?zhí)诳?,能忍到這個(gè)時(shí)候,怕是要緊的事,白桐笑過之后便收住,靜看著張?zhí)?,倒也猜著是什么要緊的事,要躲著別人。
張?zhí)淄┑氖?,把臉往前湊了湊,道:“你和知許現(xiàn)在如何?”
白桐一聽這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把抽了出來,捂著嘴笑了起來,瞧張?zhí)?jǐn)慎的模樣,還以為有什么大事。
“你什么時(shí)候也開始關(guān)心這事兒來了?莫不是顧老太找你說什么了?還是你也要像她們一樣催我趕緊要個(gè)孩子好拴住知許?”白桐直發(fā)笑。
“你這......”
張?zhí)行擂?,不過兩眼看著白桐,在她身上搜索著,似乎在找尋答案。
張?zhí)裆淮髮?duì)勁,兩只眼睛死死盯著白桐,讓她感覺不大舒服,不過提到她和顧知許,白桐也沒什么頂大好說的,只是習(xí)俗平常,沒什么特別的事情。
“我和他還是老樣子,他忙得很,天天在外頭跑生意,我就躲在家,管管家事,和之前一樣的!”白桐淡淡笑著,倒不是開心,也沒有什么不開心的,日子就是這樣過,沒有什么驚濤駭浪,不過是柴米油鹽醬醋茶。
張?zhí)⑽@了口氣,很細(xì)致,白桐也沒發(fā)現(xiàn)。
“你們感情可還好?”張?zhí)@句話,倒是把白桐給問住了,她的手懸在空中,也不知該是上還是下,臉微微僵住,似平靜的水面忽然砸下了石塊,泛起漣漪。
白桐嘴角抽動(dòng),慢慢收回了手,拿著手帕撣手,手上沒有什么東西,這個(gè)動(dòng)作多此一舉,倒是在掩飾尷尬。
“噯,這么些年了,還談什么感情,就是和尋常人家一樣,這都是老夫老妻了,我若問你與督軍感情如何,你怎么回我,怪讓人害臊的?!卑淄┑椭^,話是慢慢從喉間發(fā)出的。
張?zhí)姲淄┠盟投杰娤啾?,便浮了笑意,似乎吃了一顆定心丸,整了整衣襟,道:“你這樣說,我才放心些,這個(gè)消息還是告訴你好些。”
白桐歪著脖子,想著張?zhí)貌恢?jǐn)慎,原是有后話,不知是什么,還關(guān)系著顧知許,白桐不知怎么的,腦袋里居然冒出了奇特的想法:莫不是顧知許真是在外頭有人了?這么小心謹(jǐn)慎,莫不是擔(dān)心她要做出什么瘋事來。
白桐只是笑盈盈的,自認(rèn)為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張?zhí)o了口氣,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故作輕松的模樣道:“前幾日督軍來消息,說是在海城遇到了故人,你猜是誰?”
白桐搖搖頭,哪里猜的到還有什么故人在海城。
“楚易!他如今也在海城做事,好像幫一家工廠做會(huì)計(jì),督軍來信說,他和從前不同了,似乎過得不大好,幸虧你沒有與他走到一起,不然真讓人心疼!”
張?zhí)幻嬲f著督軍來信時(shí)候的話,一面又要說楚易的不好,像是為白桐打抱不平。
白桐只是怔怔聽著,坐在床沿一動(dòng)不動(dòng)。房間里沒有燈火,只是借著窗口的光依稀能看見些東西,白桐的臉在黑暗里也讀不出什么來,只是僵在哪里,許久也不動(dò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