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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為盡

第七章 :思念無聲

神為盡 酌酒江仙 3008 2024-11-06 21:31:57

  守院的女婢來報:“姑娘,澤蘭嬤嬤來了?!?p>  她應(yīng)了一聲,澤蘭就掀開帳簾進(jìn)來行禮,然后放下手里的食盒道:“姑娘今日還沒有用甜點,老身就送來了?!?p>  冷月一聽便琢磨出了事:“何事?”

  今年冬糧較往年晚了一日到達(dá)北上城,暮云來通報的時候澤蘭才知道王爺轉(zhuǎn)戰(zhàn)津門,并沒有一同回來。

  雖說有靈氣供養(yǎng),即使是南方來的時蔬也可以存放兩個月,但是王爺一下戰(zhàn)場就又馬不停蹄奔波軍營,澤蘭還是于心不忍,靈光一現(xiàn),她想到了冷月,只是心中有顧慮。

  暮云看澤蘭嬤嬤秀眉緊蹙,好看的眼眸輕輕一眨就有了點子:“嬤嬤不若去問問姑娘愿意否,姑娘若是愿意王爺自然怪罪不了?!?p>  澤蘭聞言覺著有理,彎彎眉眼手指朝他那俏皮機靈的樣兒輕點幾下:“屬你小子機靈?!?p>  她邊將食盒里的甜點一一擺出來邊道:“姑娘是王爺親自帶回王府的,若是姑娘愿意,提前學(xué)著打理北上上下也未嘗不可?!?p>  冷月支著腦袋想了想,轉(zhuǎn)譯為:作為王策戎這個王爺?shù)呐?,她有義務(wù)幫忙打理北上。

  唔,先拋開她是不是北上王的女人這一點不談,過了這么一段時日,她也知道自己如今是在北上王府白吃白喝,確實應(yīng)該幫點忙,再者她也真的想找點事情做,因此她應(yīng)道:“好。”

  澤蘭愣了一瞬,心下松了一口氣,果然不能用尋常女子的思維揣測姑娘。

  按照慣例來說,女子在三媒六娉成婚為正妻前由娘家嫡母教導(dǎo)如何掌管一府一院,成婚后又由婆母悉心教導(dǎo)府中事宜,沒有尚未正式成親就插手家務(wù)的先例,希望王爺不要怪罪。

  可姑娘情況特殊,且不說娘家安在?身份還是個謎,但是顯然王爺不在意,太后也不在意,因此她們只細(xì)心伺候著。

  澤蘭吩咐秋綏冬禧后,兩人不知道忙活什么去了,亭子里很安靜,肥啾又是蜷縮在她的肩膀上睡覺,她抬臉望著那一樹開得嬌艷的梅花蹙眉沉思著。

  小梅樹告訴了她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長留尊者在人界和魔界的交界處魔鬼域找回了“神女”,這位“神女”應(yīng)該就是三魂七魄中的一塊碎片了,雖然出現(xiàn)在魔鬼域那地方確實出人意料,但也不是不可能。

  壞消息是原本臣服于天界的鮫人族叛變了,具體原因尚不明朗。

  第二日天色朦朧之際,冷月便起了,這些天來王策戎不在身側(cè)后她根本睡不舒坦,因此早起對她來說也不是什么難事,由著秋綏和冬禧在臉上抹抹擦擦,衣裳也是經(jīng)過精細(xì)挑選的,但是當(dāng)冬禧往她頭發(fā)里插上第五根步搖的時候,她實在忍不住了,戴著這一頭的金銀步搖算一天賬下來,王策戎回來怕是就見不著她了。

  秋綏無奈:“姑娘莫要怪罪,我們也只是按例行事?!?p>  冬禧接話:“是啊,姑娘這出去代表的是王爺,是帝國王室的體面,面見天族的妝容才是盛大……張大人雖不是正一品的大官員,但也不該疏忽怠慢?!?p>  最后兩方各退一步,只用王策戎送來的簪子挽發(fā),耳上墜著一對珍珠金鏈墜,兩人思索了片刻,又從庫房里翻出一條瓔珞,粉綠搭配的芙蕖翡翠,左手手腕上套了只與珍珠相襯的白玉手鐲,這才滿意。

  冷月頗感意外的是,除了兩個女婢,澤蘭嬤嬤居然也是靈修,一身勁裝同暮云騎馬護在馬車旁,馬車?yán)?,秋綏和冬禧一左一右坐在她的下?cè),看著姑娘無比新奇的觀望馬車窗外熱鬧的早市。

  出了城門后喧囂漸漸沉沒,遙遠(yuǎn)的天際那道爬滿裂紋的結(jié)界脆弱又堅固的守護著這座城。

  兩刻鐘后就到了軍營,暮云拿出王府令牌通行,守門士兵幾番偷瞄馬車內(nèi)的人無果,遮的太嚴(yán)實了。

  馬車終于停下,暮云掀開簾子道:“姑娘,我們到了,請下馬車?!?p>  冷月對軍營沒什么好奇心,由著澤蘭領(lǐng)進(jìn)賬房。

  賬房的設(shè)置原本應(yīng)該在北上王府,由北上王妃掌管,只是王爺如今二十有六尚未婚娶,因而設(shè)置在了軍營,便于自己管理。

  澤蘭看冷月穩(wěn)穩(wěn)跟著自己,對于路上士兵的打量眼神不卑不怯,心想王爺眼光果然不錯,往幾年王爺忙不過來時自己也算過賬,整個北上的冬糧數(shù)額龐大,種類繁多,還要多次核對,非常費神費力,此次她沒想讓姑娘勞累,學(xué)會如何算賬就好,以后也好打理王府。

  路過一間大平房里幾張朱紅大桌子拼在一起連成一長形,周邊有從北上王名下產(chǎn)業(yè)的各個當(dāng)鋪里調(diào)出來的算賬伙計,正往桌上搬各種賬本,一摞又一摞,看得暮云頭大,秋綏顯然也想起來往年與嬤嬤一同算賬的自己最后差點算吐了,臉色有些不好看。

  到了最里間有兩個士兵守著,進(jìn)去的只有澤蘭與冷月。

  張大人忙從椅子上起身,抬手向她行了一禮:“澤蘭嬤嬤?!睗商m也回禮道:“張大人。”

  他自然看見了澤蘭身后的冷月,打量了兩眼便不敢再瞧了,此人定然是北上如今津津樂道的姑娘了,看那身行頭,果然是......受寵,他揚起笑容疑惑道:“這位是?”

  澤蘭讓了一讓道:“王爺身邊的冷月姑娘?!比缓笥謧?cè)身對冷月道:“姑娘,這位便是張大人了。”

  冷月按照昨晚澤蘭教的對張大人行禮,倒沒什么錯處,只是張大人后背一瞬發(fā)涼,他磕巴道:“冷、冷月姑娘不必多禮?!边@位姑娘還真是......不卑不亢,讓人不能忽視。

  難得今晚沒有下雪,用令牌入城后,冷月就下了馬車在街上慢行,只有暮云一人牽馬跟著。

  對于她而言,算賬并沒有什么難度,掌權(quán)三界的時候,師父半度教她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算賬,因此對于澤蘭的驚喜和不加掩飾的夸贊她遲鈍的茫然了片刻。

  冷風(fēng)刮在了臉上,是刺骨的疼,她又感受到了,那種孤獨的……冷意,這燈火闌珊的街景終是差了點韻味。

  可能是因為白日里待在賬房太過費神,她自然而然的想起了一些東西,混混沌沌的,感覺很疲累,臉色又蒼白無色。

  暮云擔(dān)心道:“姑娘,你太累了,上馬吧?”王爺要是看到姑娘這樣,一定要生氣發(fā)火。

  但如今不管王爺生不生氣,看著她的憔悴模樣,暮云就已經(jīng)很自責(zé)了,姑娘的身子骨本來就還沒有養(yǎng)好......是自己出餿主意……

  他的眼睛驟然睜大,伸手大喊:“姑......”一個娘字尚未脫口,他的下巴就差點驚掉了,甚至退后了兩步,他的坐騎追云也驚得往后退了兩步:不、不愧是神君!

  只見冷月右手一掌拍在剛剛向她砸來的石柱,石柱碎裂成了幾段。

  做工的兩個壯漢也尚未反應(yīng)過來,掌柜的聽了動靜出來一看自己的石材就這么被毀了,對兩個壯漢怒道:“你們怎么回事???!要從你們工錢里扣的?。 ?p>  冷月淡然轉(zhuǎn)頭對暮云說:“暮云,付錢?!闭f罷,提腳就走了。

  掌柜的一臉莫名其妙的接了錢,誒了兩聲沒人回頭就把視線轉(zhuǎn)向兩個幫工。

  暮云發(fā)出靈魂三問:“姑娘真的是尋常凡人嗎?從沒有修煉過嗎?真的不是修士?”

  眉頭蹙起,神女殿下急需一道泯音咒。

  整個北上的賬可不是一天就能算完的,冷月帶著澤蘭幾人折騰了三日多,第四日冬糧才分裝結(jié)束,又盯著其余八城派人來將各自的糧食領(lǐng)走才算結(jié)束。

  倚風(fēng)和風(fēng)冉兩兄弟聽說北上王藏著的那位在軍營忙著算賬,那怎么還忍得住,兩兄弟錯開守城時間,都要去瞧上一眼,搭句話。

  領(lǐng)糧食那日,張大人和冷月坐在簡易帳篷下,寒風(fēng)獵獵,她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身份與京官坐在一起有何不妥,只在一旁氣定神閑的喝茶,八城派來的都是各城的副將,領(lǐng)走糧食的時候除了張大人,還乖乖到冷月那里行禮,喊聲冷月姑娘,然后想打量又不敢仔細(xì)打量的帶著自家將軍的希冀速速歸城。

  王策戎于一個艷陽高照的日子回府了,碧藍(lán)如洗的天空倒映在路上的水洼里被破空而來的馬蹄踏入飛濺而出,融雪滴答,霧氣氤氳,他腦海里反復(fù)閃現(xiàn)著那張清清冷冷的臉,嘴角微揚,這撿來的野貓也不知養(yǎng)不養(yǎng)的熟。

  他這次歸心似箭,都沒有如往常一般派人通報一聲。

  馬蹄噠噠,守門侍衛(wèi)看清來人,連忙行禮:“王爺!”王策戎翻身下馬,一人上來牽過馬匹。

  抬腳進(jìn)門就想往后院走,剛從后院出來的暮云迎面撞上王爺,眼睛一亮行禮道:“王爺回來啦!”望向他身后,卻沒有見到他哥,有些失落。

  王策戎瞧他那樣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道:“你哥還在遠(yuǎn)東城,后日才能回來?!?p>  暮云心下了然,王爺那是愛妻心切,自己溜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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