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回答
春華額頭頓時冒汗，瑟縮地看向常嬤嬤。
“皇后娘娘問你話，看我做甚！”
常嬤嬤這么一說，春華才好似回過神來，謹慎地說道：“回皇后娘娘的話，九皇子不肯讓奴婢伺候，奴婢稍一靠近便被他呼喝打罵，更惡心的是……”
小宮婢一副難受又踟躕不敢說的模樣，引得皇后好奇追問：“是什么？”
“九皇子神志不太清醒，時常隨地出恭，而且拉完從不擦不凈手，甚至還會抓……抓糞玩，還拿來扔奴婢，嘔……”春華說著說著忍不住當場yue了。
在場眾人下意識望向昏迷的小安，他殘破的衣服上不少暗黃陳舊的污漬，兩個抓著人的太監(jiān)手不敢松開，略有些顫抖，殿內那股原始的芬芳終于找到了來源，常嬤嬤等宮婢太監(jiān)臉色青白，隱隱作嘔。
皇后娘娘瞬間沒了心情，嫌惡地用帕子捂住口鼻，“既如此，你便好好伺候九皇子，以后莫讓他亂跑了?！?p> 春華低頭正想謝恩，被外面一聲通傳打斷了：“報！麗妃娘娘到！”
皇后的臉色陰沉下來，她朝常嬤嬤微微抬頭，常嬤嬤會意，帶著被打成臭烘烘的九皇子和小宮婢朝屏風后頭退去。
“參見皇后娘娘，皇上前些天賞賜了妹妹些綾羅紗，有幾匹顏色沉了些，妹妹覺著更適合姐姐，便帶了過來?！丙愬锬飲擅牡穆曇魝髁诉M來，又聽見她捂住口鼻地問道：“唔，皇后姐姐近來可是腸胃不好？”
麗妃輕移蓮步，帶來一陣香氣，可和殿中的味道一融合，那酸爽滋味實在難以言說，春華隔著屏風都能想象到皇后此時的臉色是多么精彩。
“狐媚貨兒！”常嬤嬤低唾了一聲，帶著春華和小安避著人，從偏門離開了長樂宮。
出了宮門，走在前頭的常嬤嬤突然停了下來，春華及時控住腳步。只見常嬤嬤回頭，背光下的臉老皮耷拉著，恐怖極了。
“再有九皇子這等情況先提前稟告我，免得宮中染了臭氣，還有，以后在殿前如此粗俗的話少說！”
春華滿臉懊惱，連忙跪下：“曉得曉得，是奴婢無知，給常嬤嬤丟臉了，下次奴婢一定不會了?！?p> “起來吧，你雖膽兒小了點但也算機靈。”常嬤嬤對春華的認錯還算滿意，凌厲的視線又轉向林公公，“她人小無知，你呢？抓人的時候聞不到味嗎？”
林公公被這突如其來的責問嚇得冷汗直冒：“是奴才愚笨，嬤嬤恕罪！”
“哼！害得娘娘在麗妃那丟了臉面，若娘娘怪罪下來，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
林公公被嚇得雙腿抖如篩糠，常嬤嬤不屑地白了他一眼：“行了，看在你順利把人抓來的份上，此次便算了，但以后做事想周全點。”
林公公如蒙大赫地行禮應是，常嬤嬤視線轉向被人抬著的小安，眼神陰冷：“可能也不會有下回了?！?p> 春華驚恐地睜大了眼睛，看了看九皇子又用手橫著脖子比了比:“嬤嬤的意思是……”
“亂想什么！”常嬤嬤瞪了她一眼：“受傷的畜生還能活多久，做好你分內事便好?！?p> “是，奴婢明白。”春華松了口氣，低頭應下，又為難地看著常嬤嬤小聲問道：“只是嬤嬤，到時奴婢該去何去何從？”
“辦妥事，自有你的好去處。”
“是是是，奴婢定謹記嬤嬤教誨！”春華暗喜般應道，眼神興奮又期待。
常嬤嬤見她這模樣，不屑地翻了個白眼，朝林公公吩咐道：“帶回去吧。”
被卷著草席的小安如垃圾般被扔在滿是灰塵的床榻上，春華迎著林公公出門，并送上宮外幫他買的香料表達歉意，林公公默不作聲，面色沉沉地拿著禮物走了。
在門外站了一會兒，確定人都走完后，春華才關上門，跑去后院井里打水，燒水，又跑回正房，將昏迷的小安抱到剛擦干凈的貴妃榻上。
小心地將黏連著皮肉的衣服一點點地撕開，整個屁股和大腿被仗打得血肉模糊，春華喉嚨被哽住，眼淚撲撲落下，控制著手抖生怕再弄疼他。
可小安發(fā)著高燒昏迷不醒，春華剛脫完了衣服，便聽見身后的腳步聲。
春華立刻驚慌回頭，見到人后忙焦急起身抓著他問道：“你有沒有傷藥？這兒什么都沒有，小安會死的！”
賀蘭青見她這副模樣，快速上前幾步，看見那血淋淋的傷口大駭道：“你就是這么照顧殿下的！”
春華怒不可遏地推開他：“你以為我想見死不救嗎！我剛養(yǎng)胖些的孩子，就因為你的出現，又重新引起皇后對他的注意，小安現在遍體鱗傷地躺在都是因為誰！”
女孩激動地大罵道：“我要在敢皇后面前舍命相護，信不信現在你就該給我倆收尸了！而你口口聲聲說保護九皇子，我們被抓的時候那你人又在哪！”
“我……我，我不能出現?！辟R蘭青內疚地低下頭，握緊了手中的劍：“有一日，我定讓那惡婦人頭落地！”
冰冷肅殺的目光又射向春華：“我知你是為了殿下才對她們百般奉承、諂媚討好，我不怪你，你繼為殿下婢女，便當忠心為主，若有二心，就休怪我替殿下清理門戶！”
春華心頭一緊，她和常嬤嬤說的話難道被這貨聽見了？
“賀將軍不必懷疑我，我無親無故，無論你怎么想我，我都視小安為至親，都敢忤逆皇后意思護著小安，難不成還怕你這個外來之人嗎?，F在，我問你有沒有藥！小安的傷拖不得?！?p> 賀蘭青打量女孩片刻，見我神情不似作假，最終還是收起了殺意。他俯身小心翼翼地將小安抱起，就要往外走去。
“你要帶殿下去哪？”春華焦急地追上去。
“這里什么都沒有，我要帶殿下出宮治療?！贝掖伊粝乱痪湓挘惚е四_尖輕點，瞬間便翻越過高聳的宮墻，消失在春華的視線中。
見識了一番古代輕功的春華，后知后覺地開始擔心起小安，她不知賀蘭青帶著人去哪，小安能不能平安回來，又怕皇后的人殺個回馬槍，對了，皇后！要是被皇后的人發(fā)現九皇子不見了，先送命就是她了！
春華立馬回神，將床榻弄亂，用染著血跡的衣服布條抹得床榻地面血跡斑斑，若明天皇后真的遣人來查探，她只能裝作不知，九皇子夜里被人偷偷救走了，可即使這樣她也難逃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