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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豬吃老虎后她被偏執(zhí)反派盯上了

第三十四章

  外敵易擋,家賊難防。

  而且還不是一個兩個。

  起初,江府郡郡守安知海還以為是江匪買通了那些士兵,可在一翻之后發(fā)現(xiàn),那些士兵全都是自愿的!

  他們自愿成為江匪的內(nèi)應(yīng),自愿為他們打探情報,甚至自愿,為他們付出生命!

  如此詭異的情形,很難不讓人往“中蠱了”方向聯(lián)想,可郡守派了郡中最好的大夫給他們看診,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原本以為只是個例,及至周邊縣鎮(zhèn)此類情況越來越多,更是在百姓間瘋狂蔓延,郡守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yán)重性。立即上書京都,只是不敢言明事態(tài)發(fā)展,怕引起更大恐慌。

  蕭景琛和晏南丘來時,便是面臨的這種情況。

  他們甚至喬裝到被“攻占”的縣鎮(zhèn)里觀察過,那兒的百姓更加“安居樂業(yè)”,每個人臉上都帶著一種奇異的平靜。

  其中一個乞兒跪在墻角,對著虛空虔誠默念。

  原本熱鬧的集市,卻充斥著寺廟才有的“寧靜”與“祥和”。

  大家人頭攢動,卻并不吵鬧,整齊有序地進行著交易生產(chǎn)。

  以往的討價還價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謙和”。

  “這些菜一共收您四文。”

  農(nóng)婦與小廝模樣的人皆是將大拇指與食指并攏,捏在身前,似在進行什么神秘的暗號交接。

  蕭景琛看著,眉頭越皺越深。

  “似乎是個邪教。”

  晏南丘低聲說。

  蕭景琛點點頭。

  但凡邪教,都會有“大主教”之類的存在,為了鞏固他們的“統(tǒng)治”,這些“大主教”會定期地向民眾宣講,他們只要繼續(xù)埋伏,就能很快知道操縱這一切的是什么人了。

  然而事實證明,這勞什子的“什么教”,比他們想象的更加“智慧”,也更加“難纏”。

  他們所在的縣叫安居縣,如今安居縣的“大主教”,赫然就是原來的安居縣縣長——邱褚光。

  邱褚光是三甲進士出身,從少年起就備戰(zhàn)科舉,然而屢戰(zhàn)屢敗,屢敗屢戰(zhàn),年近三十才上榜,最終經(jīng)過吏部栓選考核,才分配到江府郡底下的安居縣當(dāng)縣令。

  邱儲光從政三年,為官還算清正,雖說沒有做出什么大的功績,但也不是苛待百姓、貪污腐敗之流。這樣的人,正常來講,不應(yīng)該受這種邪教蒙蔽,甚至與他們同流合污。

  很快,蕭景琛、晏南丘二人就知道了原因。

  宣講是在縣衙里舉行的。

  邱儲光一身黑色常服,頭上甚至還掛著“明鏡高懸”的匾額,底下是烏泱泱的民眾。

  民眾們大多穿著白色的棉麻布衣,洗得發(fā)白的料子映襯著那一張張曬得黢黑的臉,說不出的詭異。

  蕭景琛和晏南丘隱匿在人群里,為了不引入注目,他們刻意換上了與普通民眾一樣的衣服,還將臉和脖子涂黑了,偽裝成剛從地里忙活回來的模樣。

  只見邱褚光掃視一圈人群,道:“時辰已到,晚禱開始。請大家跟我一起念教義——”

  “前世因,今世果,種善因,結(jié)善果。今世惡,當(dāng)除之,度惡揚善,永存!”

  短短幾句話,乍一聽倒與佛教學(xué)說頗為相似,可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就不是佛教所倡導(dǎo)的了。

  只見邱褚光與民眾之間的空地上,被拉來三個人。那三人皆披頭散發(fā)的,看不清模樣。但臉上、手上、脖子上,凡是肉眼可見的地方都傷痕累累,明顯一副被折磨慘了的模樣。

  晏南丘下意識地看了眼不遠(yuǎn)處喬裝打扮的蕭景琛,果不其然,便見他捏緊了拳。

  晏南丘被這怪異的禱告會搞到后背發(fā)涼,殘存的理智告訴她,就算跪在地上的這三人罪惡滔天,人神共憤,但他們沒有傷害到她,她就不應(yīng)該受此大禮。

  于是,在普通民眾一個接一個地離開縣衙之時,晏南丘也跟著混了出去。

  蕭景琛在她之后不久,也離開了。

  兩人來到落腳的客棧,皆是眉頭緊皺,一言不發(fā)。

  晏南丘欲張口說些什么,蕭景琛卻道:“先吃飯?!?p>  也是,晚禱結(jié)束天都黑了,他們今日奔波了一路,都沒怎么好好吃過正餐。

  晚飯結(jié)束,蕭景琛道:“先休息一會兒,到三更時換身衣服,我們再去縣衙一趟?!?p>  晏南丘稍加思索,便明白過來。沒有多問,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巡夜人敲了三下,晏南丘、蕭景琛二人就換好衣服趁著夜色出發(fā)了。

  縣衙后院就是邱儲光住的地方,自占領(lǐng)安居縣以來,邱儲光就在縣衙住了,并且自己單獨一個院子,與妻子兒女們分開。

  蕭景琛一行到的時候邱儲光正在假寐。而他的院子外,則分別站了兩名灰衣素袍的教徒。

  看似在保衛(wèi)安全,實則也是在進行監(jiān)視。

  蕭景琛與晏南丘借著夜色掩映,打暈了那兩名教徒,然后將邱儲光“綁”了出去。

  來到城中比較偏遠(yuǎn)的地方,蕭景琛才將邱儲光從麻袋里放了出來。

  而邱儲光一站定,就自發(fā)跪在蕭景琛面前,道:“下官邱儲光,見過靖王?!?p>  神情從容,眼神堅定,明顯一早就認(rèn)出了他的身份。

  蕭景琛退后三步,負(fù)手道:“說說,怎么回事兒?”

  而邱儲光這才將創(chuàng)立的始末講了出來。

  事情發(fā)生在三個月前。

  江府郡與廣陵郡毗鄰,這兩大郡縣皆臨著江河,平時水運貿(mào)易往來頻繁,經(jīng)濟昌盛,制造船舶的船塢也多。

  張家就是江府郡一帶首屈一指的船運大戶,其底下不僅船塢多,日常往來的貨運訂單也多,幾乎是壟斷了江府郡的船舶制造業(yè)及貨運運輸業(yè)。

  一家獨大的后果是顯而易見的,因其能給當(dāng)?shù)貛砭揞~稅收,因此張家苛待工人,壓榨工人利益一事各縣鎮(zhèn)也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及至三月前,一場突然的雷暴雨造成江家一艘貨船的傾覆,那貨船上滿載的五千大料全部沉至江底。

  究其根本原因,除卻突發(fā)的極端天氣外,還有工人檢查船體時疏忽,導(dǎo)致船舶的一個零件出現(xiàn)異常,未能在關(guān)鍵時刻及時轉(zhuǎn)舵,這才造成了災(zāi)難發(fā)生。

  幸運的是,船上的工人都是知水性的好手,又經(jīng)驗豐富,因此貨船即將傾覆的第一時間,大家紛紛棄船逃命,除卻少部分人來不及逃生以外,余下的十多人皆幸運地在這場雷暴中活了下來。

  但不幸的是,他們即將面臨張家的怒火。

  張家對待工人是出了名的不留情面,更何況此事還是因為工人疏漏導(dǎo)致,且不說賠償?shù)膯栴},光是責(zé)難,恐怕就要全船的人遭殃。

  活下來的十余人皆是二十歲左右的血性漢子,還沒來得及安家立業(yè),因此幾個人合計一番,干脆逃了,讓張家再也找不到他們。

  這些人中,有一個年長一些的,名喚“任梟”,就在他與大家逃亡的過程中,遇到一山頭,任梟說尿急要去撒尿,便尋到一棵大樹。誰知忽然一道光閃過,伴隨著一聲巨響,任梟倒在了地上。

  眾人面面相覷,原本萬里無云的天空,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閃電?這可真應(yīng)了那句成語——晴天霹靂!

  更奇怪的是,任梟被閃電劈中后竟然沒死,而是昏睡了一個時辰,然后才悠悠轉(zhuǎn)醒。

  他醒后便對眾人說,那道閃電,是與他建立連接的儀式,方才在夢中,現(xiàn)在的人間罪孽當(dāng)?shù)溃~肉百姓之人屢見不鮮。朝廷官官相護,官商勾結(jié),既然朝廷不作為,那不如就請降臨,親自拯救世間。

  原本眾人見他神神叨叨的還不愿相信,但見他自被雷劈之后,竟然能夠“召喚”閃電,便不由得紛紛跪伏。

  自此之后,任梟稱自己為與人間對話的“大使”,并自封主教,也就由此而來。

  與他一同逃出來的那十余人,便紛紛成為“四大護法”及“大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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