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禁止上班
李子凌似乎從來不曾睡得這樣沉、這樣久。
睜開眼,為她擋住外面耀眼天光的,是那半幅灰色的窗簾,還有......近在咫尺的一張臉,一張她熟悉的英俊無儔的臉。
“醒啦?”沈嘉樹唇角微揚(yáng),溫柔明亮的笑意蕩漾開來。
他的聲音低沉渾厚,有些沙啞,聽起來有種別樣的性感和溫柔。
李子凌瞪大了眼睛,心臟一陣狂跳,倏地坐了起來。隨即感覺一陣眩暈,渾身肌肉都酸麻脹痛。
“你慢點兒!”沈嘉樹慌忙起身扶她,也“嘶”了一聲,皺緊眉頭。
他的胳膊一直被壓著,猛然得到解放,劇痛像一束電流襲來,一擊即中。
李子凌回過神來看著他,緊張起來:“你的手?”
沈嘉樹被定住了似的,端著胳膊搖了搖頭:“手沒事兒,胳膊麻了。你......”
“我也沒事兒,起猛了?!袄钭恿杞忉屩囂街顒恿艘幌虏弊?。
兩個人樹懶一樣緩慢地移動,盡量控制著不要齜牙咧嘴。
目光相遇時,都感覺哭笑不得,一忍再忍,還是由沈嘉樹帶頭,一起笑場了。
笑過之后,李子凌覺得身體的酸痛感減輕了不少,只是站起來時人還有些暈,腳步虛浮。
沈嘉樹愉快地道了早上好,甩著胳膊跟在她身后,隨時提防她摔倒。
現(xiàn)在還是早上嗎?
李子凌表示懷疑,抬手看表落了空,看著手腕上的疤痕,眸色沉了沉。
沈嘉樹有些緊張,道:“有傷需要多休息嘛,沒舍得叫你?!?p> 不光沒舍得叫,其實怕驚醒她,都沒敢換姿勢。
李子凌不再跟疤痕過不去,穩(wěn)穩(wěn)心神進(jìn)了洗手間,開始洗漱。
“子凌,你慢一些?!鄙蚣螛涓诹艘痪?,才奔向客衛(wèi)放水去了。
洗漱出來,他打電話派人來送早餐,順帶取走礙眼的小喜的狗窩、地毯和自動喂食器。
煮上了咖啡,李子凌還沒從衛(wèi)生間出來。
沈嘉樹有些擔(dān)心,過去敲了敲門。
“子凌,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李子凌嘀咕著把門打開。便又回到了梳妝鏡前,繼續(xù)與鏡中的自己對峙。
她的臉沒那么腫了,不過淤青還在。她一臉不悅湊近鏡子,張開嘴,認(rèn)真研究嘴角那塊傷。
李子凌的唇色淡淡的,看上去細(xì)膩柔軟。嘴角的傷口還沒結(jié)痂,她伸出舌尖試探著舔了舔。
沈嘉樹在一旁看著,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
李子凌又泄氣又沮喪:“唉。上班要遲到了,這臉......戴口罩?”
“上班?”沈嘉樹吃了一驚,憤憤道:“上什么班!不許上班!身體康復(fù)之前不許上班?!?p> 李子凌皺著眉,還想堅持。
沈嘉樹的視線又落回李子凌的唇上,他偏過頭精準(zhǔn)地親了一下。
這一吻很輕柔,隨后放出的話卻強(qiáng)硬霸道:“不許上班!”
早餐送來了,兩人吃著早餐,有一搭沒一搭地交談著,就像他們共同度過的和即將度過的無數(shù)早餐時光。
除了各自掛了彩,一切都很溫馨。李子凌還是有些不爽:“你不是說不干涉我的工作,讓我做自己就行嗎?騙子!”
沈嘉樹一邊為她布菜,一邊說:“嗯。我是騙子,反正你必須養(yǎng)好身體才能上班,才能做你自己。再嚷著上班,我就找顧川璋算賬!”
說說而已,沈嘉樹自然不會找顧川璋算什么賬。
顧川璋倒自己找上門來。
他從外地趕回來已經(jīng)是半夜,今天登門探望李子凌,秉持著一貫的謹(jǐn)慎作風(fēng),帶了夫人同行。
對沈嘉樹一大早就出現(xiàn)在這里,顧川璋并沒有表現(xiàn)出意外,向夫人介紹說是他和李子凌的朋友。
顧夫人似乎也心領(lǐng)神會,此人想必就是閨蜜口中那個李子凌的男朋友,果然“巨高巨帥”。
顧夫人是標(biāo)準(zhǔn)的人妻形像,一直拉著李子凌的手,十分親近:“到底還是病倒了吧?我就說你們的工作太累人了,總加班,男的都扛不住,何況咱們女人呢?!?p> 沈嘉樹與顧川璋對視了一眼,顯然,顧川璋沒告訴夫人實情,只說是感冒了。
從進(jìn)屋開始,顧川璋不動聲色地不時打量李子凌,眼中隱含著擔(dān)憂和心疼。
一旁的沈嘉樹盡收眼底,擺出了一副男主人姿態(tài):“咖啡剛剛好,嘗嘗我的手藝?!?p> 兩人喝著咖啡,打著啞謎,約定回頭再交換案子的事情。沒辦法,在場的兩個女人,一個身心受傷,一個不知真相。
沈嘉樹向顧川璋告狀:“顧兄,子凌正吵著要去上班呢!唉?!?p> 沒等顧川璋回答,顧夫人率先表態(tài):“那怎么行?生病就要好好養(yǎng)著,子凌這么年輕,不要留下什么病根.....”
顧川璋披星戴月趕回來,還要馬不停蹄趕回去,繼續(xù)未完成的工作。
又顧及著李子凌的養(yǎng)傷,夫妻倆待了一會兒,留下燕窩花膠之類的補(bǔ)品,就告辭了。
目送他們離開,李子凌回頭問沈嘉樹:“你不走嗎?”
“我?”沈嘉樹一臉不解,反問:“為什么?”
李子凌知道他在裝傻,輕嘆了一聲:“這是我家?!?p> “是嗎?”沈嘉樹再次提出質(zhì)疑。
“一會兒小時工阿姨就來了,她會......”
李子凌想說的是,她會給我做飯,結(jié)果意思直接被沈嘉樹篡改:
“她會打擾到我們?嗯。我也這么想。那我給她打電話,讓她休息......”
好嘛,他還給人家放假了。
李子凌的無語當(dāng)中,直接冒了煙:“你!我......打你啊!”
打我?這個好!沈嘉樹無限憧憬,連連點頭:“嗯嗯嗯?!?p> 悉心照料李子凌的間隙,沈嘉樹陸續(xù)接了幾個電話,都是關(guān)于案件的反饋。
那個曲某被沈嘉樹恨之入骨的鐵拳砸的不輕,不僅鼻骨頜骨骨折,打掉了牙齒,還咬到了自己的舌頭,話都難以說清。
顧川璋找了個律師,據(jù)說是業(yè)界大牛,昨天案發(fā)左強(qiáng)就已經(jīng)與警方對接了,現(xiàn)在他寧愿給大律師打輔助,也堅持跟進(jìn)。
“左總對那人的仇恨并不比我少,他也是E市的人,我們一起長大?!鄙蚣螛溥@樣向顧川璋解釋。
顧川璋已經(jīng)了解到了案件的淵源,只是不解道:“一起長大?你們倆比子凌大很多吧?”
“所以更恨啊!恨歹徒,也恨自己沒能保護(hù)好她?!鄙蚣螛湔f。
這何嘗不是顧川璋的感受呢?
他在電話里叮囑:“照顧好子凌,讓她別急著上班。我太太說的沒錯,真的要好好養(yǎng)養(yǎng)身體。唉。”
沈嘉樹把李子凌屏蔽在案子之外,拒絕她接受問詢和參與,這時更是揚(yáng)了揚(yáng)手機(jī),道:“顧總口諭,李總不得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