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投桃報李
沈嘉樹用手支著下巴，看著梁萬兆，過了片刻，才開口道：“梁總，你有這樣的態(tài)度，很好，等事情結(jié)束以后，我們會斟酌的。至于劉鐵東嘛?！?p> “沈董，您指示！”梁萬兆洗耳恭聽。
沈嘉樹慢悠悠的說：“梁總，如果我是你，我會讓劉鐵東再泄密一次?！?p> “不不不！沈董您這是罵我，我以后一定……”梁萬兆驚恐萬狀，急忙擺手，臉更紅了。
沈嘉樹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沒動，定定地看著他。
梁萬兆又求助地看向?qū)幹t，寧謙沒出聲，也看著他。
梁萬兆愣了一下，似乎醍醐灌頂，眼中的惶恐褪去了，嘴角上揚：“沈董，我明白了?！?p> 沈嘉樹語氣寡淡地說：“當然，這只是我的建議?！?p> 梁萬兆露出一臉拜服：“我一定會把這事處理好的。沈董，您放心?！?p> “嗯。”沈嘉樹喝了一口咖啡，道：“距離定源的招標沒多久了吧？去年董事會就在討論砍掉拿地項目了，只留了三個，你還丟了一個。趕在年度財報出來之前拿下定源，面上會好看一些，也算給董事會一個交代吧，不然我和盛董都很難做?！?p> 梁萬兆連連點頭。
他找不到盛宏，也不敢對沈嘉樹提盛宏，唯恐沈嘉樹覺得他拉大旗作虎皮。
沈嘉樹和盛宏這兩位是集團創(chuàng)始人，也是最大股東，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董事會里有各種不同版本，現(xiàn)在沈嘉樹向他亮明了態(tài)度，是個警告，也算是松了一個口吧。
“那么大一個項目，說丟就丟了，沒臉跟盛董說，今天來見您，也是舍這個老臉的。沈董，定源的項目我一定會拿到的?！?p> 梁萬兆誠惶誠恐，信誓旦旦，退了出去。
沈嘉樹望著梁萬兆倉惶離開的背影，摸著小皮馬的頭，若有所思。
一整天，沈嘉樹都沒有離開宏嘉大廈。
積壓的工作雖然不少，但也并非都急需處理，他是刻意讓自己忙碌起來的。
因為，稍有閑暇，他的視線就會不知不覺的落到那匹小皮馬的身上，想起李子凌。
沈嘉樹上一次這樣滿腦子只有一個人，整日恍恍惚惚的狀態(tài)，還是在遙遠的高三。
三十三歲了呀，怎么會這樣無可救藥的陷入一段感情呢？沈嘉樹對自己產(chǎn)生了深深的懷疑和鄙夷。
沈嘉樹埋頭工作，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暮色四合了。
吃了點兒東西，又在健身室折騰了一通，他還是沒忍住，撥通了李子凌的電話。
就做幾分鐘的高中生吧，他對自己允諾。
電話響了許久，直到沈嘉樹以為李子凌大概已經(jīng)睡了的時候，對方才接了起來。
“喂？你好!嘉……沈董，有事嗎？”李子凌的聲音有些遲疑，透著疲倦。
她稱謂上的遲疑，令沈嘉樹有些尷尬，暗自輕嘆了一聲，表示歉意：“不好意思，是不是吵醒你了？”
“沒。還在單位加班?！崩钭恿枵f，隱隱的還能聽到身邊有人在討論著什么。
沈嘉樹有些意外，他看了看表，問：“這么晚了，還在工作？”
“嗯。有些狀況，需要處理?！崩钭恿杞忉尩?。
沈嘉樹下班的時候，路過易創(chuàng)公司所在的大樓，看到那棟樓和以往一樣燈火通明，他有那么一絲猶豫，最后還是沒有停留，選擇無視掉那臺幾乎成了標志物的保時捷911。
沈嘉樹的心情有些復(fù)雜了，習(xí)慣性的關(guān)心道：“那你吃飯了沒？別太累?！?p> “嗯?！崩钭恿钁?yīng)道。
兩個人陷入了沉默，不過誰都沒有掛斷電話。
還是李子凌打破了僵局：“我今天看到了宏嘉集團委托創(chuàng)建網(wǎng)絡(luò)系統(tǒng)的合作意向書和材料，是前期報來的。沒聽你提過，已經(jīng)另外找到合作方了嗎？”
雖然已經(jīng)領(lǐng)略到李子凌的凌厲的行事作風，這樣突然的問話還是令沈嘉樹猝不及防。
他一開始決定留在E市幫她，完全是公關(guān)需要，急于促成業(yè)務(wù)上的合作。幾天下來，竟開不了這個口了。
現(xiàn)在，沈嘉樹在意李子凌對自己的看法，已經(jīng)大大超過促成業(yè)務(wù)本身。
他萬萬沒有想到，李子凌會發(fā)現(xiàn)他的意圖，并且主動提及這件事，連忙解釋道：“你說你不參與業(yè)務(wù)以外的工作，我就沒有提這個事情。我其實……”
“你如果還想合作，跟顧總聯(lián)系就行了，記一下他的電話吧。”李子凌說著，停頓了下來，大概在等沈嘉樹記電話號碼。
沈嘉樹按照她說的，在手機上輸入數(shù)字，沒輸幾個數(shù)字就被默認了出來，他與顧川璋有過接觸，是留過聯(lián)系方式的。
沈嘉樹莫名的有些煩躁，不過盡量放緩了語速：“好的。我回頭就跟他聯(lián)系，請他吃飯面談。”
“不用著急，他沒在。”李子凌淡淡的說。
其實，李子凌更想馬上解決掉這件事，沈嘉樹與她之間，已經(jīng)突破了她一直以來與人交往的距離，她非?？只牛庇诨氐阶约旱臍だ?。
“沒在？”沈嘉樹感到有些意外。
“出差了，我回來就沒見到他?！崩钭恿枵f。
選擇簽約宏嘉集團，是她在電話里向顧川璋提出的。
顧川璋深感意外，并不知道她想盡快抽離，還以為她非常上心呢。
沈嘉樹莫名的放松下來，愉快地“哦”了一聲。
李子凌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說：“對了，我把那份羊肉轉(zhuǎn)送給師兄了，希望你不要介意?！?p> 沈嘉樹微怔，隨即說：“介意什么?是我考慮不周，應(yīng)該……”
“不不不！原也不必送什么的，只是我不是過日子的人，肉放在那兒不知道什么時候才吃，正好師兄的車來接機，我就讓周師傅帶去師兄家了。”李子凌解釋道。
顧川璋的車接你是因為謝公子嗎？
謝公子是怎么回事兒？
是不是需要我?guī)湍闾幚恚?p> 一排排彈幕在沈嘉樹腦海里閃過，幾乎要沖口而出了，他還是剎住了車。
在李榮耀的事情上，他強勢介入，已經(jīng)令李子凌很不自在了，現(xiàn)在如果再越距，恐怕她更會對自己避之不及了。
他是真的想幫她。
從遇到李子凌那天起，他似乎就多了一條羈絆。隱隱的，牽掛越來越深，已經(jīng)不是一個拉關(guān)系的初衷能夠解釋通的了。
他無從解釋，也不能不表達謝意：“子凌，謝謝你。”
“應(yīng)該的。沈董。也謝謝你的幫忙。晚安！”李子凌語氣依舊是淡淡的。
沈嘉樹心愿達成，卻感覺不到一絲喜悅和放松，李子凌極其官方的“沈董”二字聽得他脊背發(fā)涼，心一點點地往下沉。
李子凌竟然知道他們的合作意圖，真的是今天才發(fā)現(xiàn)的嗎？
或許一開始就知道，那自己在她眼中……沈嘉樹不禁汗顏，李總果然不簡單。
“子凌，晚安！”回復(fù)出這四個字時，電話里已經(jīng)是掛掉的忙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