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你威脅我?
他不明白,一向懦弱的姜本中,現(xiàn)在竟然敢拿這件事來威脅他。
但,看著姜本中臉上不容置喙的神色,他不敢賭。
好不容易他家姜雪才攀上了張旭這么一個可造之材,要是因為他的名聲攪黃了兩人的親事,那他們?nèi)铱薅伎薏换貋怼?p> 但,眼下姜本信也知曉,不能按照姜本中說的那樣,拉著他家姜雪大庭廣眾之下給姜圓道歉。
不然就是變著法子的承認(rèn)姜圓落水一事,是他們老二家算計的。
見姜本信猶豫,姜本中也沒說話催促。
他本就不欲和姜本信爭論,實在是他姜本信欺人太甚。
要是單單把矛頭指向他自個,姜本中都打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這么算了。
但是,姜本信卻聽信他家姜雪的讒言,非要把這么個罪名安在他家圓子身上,姜本中說什么都不能同意。
他雖然懦弱了半輩子,但是在姜圓的身上卻是不肯吃虧的。
當(dāng)年要不是一直守著姜圓的老奴救了他,說不定他姜本中別說另外一條腿了,就連這條賤命沒準(zhǔn)都保不住。
思緒回到當(dāng)年,姜本中心里涌上一股悲涼,他眸中充滿了對姜本信的失望。
當(dāng)年他摔落山崖后,再一睜眼,看到的就是姜本信伏在他身上痛哭流涕的模樣。
但是無論他怎么想,都想不起來自己是怎么從山上摔下來的。
只知道是姜本信把他救起,并且犧牲了一條腿。
但,姜本中也因此落下了病根子,他的右腿跛了。
......
就在今天中午,得知姜圓落水的那一剎,姜本中腦海里一道白光閃過,他突然記起自己是如何從山上摔落,又是被何人救起。
原來,一切都是他這個從小寵愛的弟弟做的手腳。
就因為他在書院時成績良好,老師夸贊了他幾句,讓姜本信心里涌起嫉妒。
約著他上山的時候,對他下了死手。
且在確認(rèn)他失去了這一段記憶后,冒充了救他的恩人。
想到這里,姜本中重重閉了閉眼,再次看向姜本信的眼中不再摻雜任何情感。
糊涂了這么多年,姜本中想他是時候該清醒了。
見姜本信還支吾著不出聲,姜本中沒了耐心,把手里的拐杖重?fù)粼诘厣稀?p> 發(fā)出的響動,嚇得姜本信身子哆嗦了兩下,抬眼看到眾人的望向他的神情,心下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讓姜本中把實情說出來,不然他這輩子算是毀了。
“大哥!”
姜本信看向姜本中,眼神里帶著祈求。
不管村民們信不信,話是絕對不能夠讓姜本中說出口的。
不然,要是被張旭家中知曉,那他家雪兒的婚事就完了。
姜本中聞言,止住話頭,看向姜本信讓他作出抉擇。
良久,姜本信才算想清楚,他揮揮手,讓周圍的村民們先行離開,美名其曰,這到底是自己的家事,還是得關(guān)起門來解決。
村民們見姜本信這么說,倒也不是非要湊這個熱鬧。
大冷天的,要不是想著看好戲,誰都不愿意站在雪地里受凍。
反正也看的差不多了,倒是不差這最后一點。
見姜本信攆人,一窩蜂全散了。
姜圓看著這一幕,心里雖然不贊同姜本中任由姜本信把人趕走,但是從她的記憶中,依稀能夠分辨出姜本中與之前的不同。
她知道,要想讓姜本中徹底改變,不能急于一時。
興許是姜圓的目光過于灼熱,姜本信還沒轉(zhuǎn)身就感受到了身上被一道目光扎著。
他回過頭,朝著目光傳遞的方向看去,和姜圓對視了個正著。
不知為何,姜本信覺得姜圓和之前不一樣了。
他被姜圓直勾勾地視線盯著,心下一虛,竟是不敢再抬眼看去。
姜圓見狀,嘴角微微勾出一抹笑,“二叔,你先前說等人走了,親自給我道歉的話還作數(shù)嗎?”
軟糯的聲音里,卻散發(fā)著冷意,聽得姜本信身子顫抖的更加厲害了。
姜本信原本想要賴賬的行為,不知道為何,在聽到姜圓這話時,頓時偃旗息鼓。
“怎...怎么會。二叔這不是還沒想好該怎么開口嗎?”姜本信低垂著頭,嗓音有些含糊不清。
他倒是不知道姜圓落一次水,竟然把腦子泡好了,就連說話都這么有力道。
姜圓聽到姜本信這么說,拉著姜本中兩人回了堂屋。
“爹,娘,外面冷,咱們先去屋里烤烤火?!闭f到這里,姜圓頓了頓,“至于二叔,他什么時候道歉了,咱們什么時候再讓他進屋?!?p> 姜母厭惡姜老二一家如同狗屎臭,被姜圓這么一拉,自然抬起腳跟著她一塊進了屋。
抬眼瞥見姜本中想要說話,狠狠斜了他一眼。
被自家老婆子這么一瞪,姜本中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他一時間有些心軟,畢竟姜本信是他親弟弟。
先前因為姜本信往姜圓身上潑臟水而涌起的憤怒,在看到他被凍得通紅的臉,有些心軟。
但是被姜母的眼神刺了一下,姜本中干脆收回視線,拄著拐杖去了里間。
罷了,這事就交給他家老婆子和姜圓做主。
姜本信欺騙了他們那么久,也是時候給他點顏色瞧瞧。
要是因為他一時心軟,姜本信一家子又打他家圓子主意,那就不好了。
看著姜本中頭也不回地拄著拐杖離開了視線,姜本信心里對三人的怨恨更甚。
他清楚,今天要是不給姜圓道歉的話,絕對不能輕易走出這院子。
姜本信只要一想到,他身為長輩,要給一個晚輩道歉,還是一個不知道從哪里撿來的野丫頭道歉,心里就是一陣憤怒。
偏偏他確實有把柄捏在姜本中的手里。
要是因為他顧及面子開不了口,那估計明天村里就全都知曉十幾年前的事情了。
思考良久,姜本信宛若吞了無數(shù)蒼蠅一般,緩緩開口,“圓子,對...對不住......”
他聲音極小,小到姜圓兩人幾乎快聽不見。
姜母冷哼一聲,“本信啊,你說啥?”
聽到姜母故意為難的話,姜本信快速地重復(fù)了一遍,“對不住,是我這個當(dāng)二叔的沒弄清楚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