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開吃，山肴野味
當(dāng)晚明亮的月光下，如蘭、小丫和楊二嫂一起在做好吃的。
柳十一在一旁打下手，殺雞、宰羊、剝兔子，這些血腥的活由他完成。
如蘭先做了一個蘑菇燉野雞，鍋里放油，油熱時放蔥、姜、蒜，雞塊炒得發(fā)白時放入白芷、八角、茴香，然后放入蘑菇，加水燉煮，起鍋時放入白糖。鍋蓋一掀，一股香味撲鼻而來。
楊二嫂也做了兩個菜：白菜燉豆腐、韭菜炒粉條，都是家里有的食材。
如蘭知道這已經(jīng)不錯了。接著大家一起烤全羊，烤野兔。
柳十一已經(jīng)把山羊開膛扒肚，剝皮去內(nèi)臟；小丫跟楊二嫂去拾柴燒篝火；如蘭調(diào)配烤全羊的佐料。
昨日去縣城采買，油鹽醬醋、花椒、八角之類的調(diào)料一應(yīng)俱全。
如蘭將一堆佐料放到院子里的桌子上。山羊剝了皮，去了內(nèi)臟已清洗干凈。
一堆篝火也被楊二嫂和小丫母女燒得旺旺的。
想著烤全羊是如蘭的主意，大家都是土包子，便眼巴巴的望著如蘭。
劉父忍不住問：“如蘭，這全羊怎么烤啊？”
前世如蘭雖然吃過，但那是食堂師傅的手藝，她只負(fù)責(zé)吃。
她有點兒頭大，努力回想了一下，終于有了思路：“先砍兩根樹杈，做一個十字形的支架，將山羊綁在十字架上，然后下面點上篝火，一邊燒烤一邊刷上佐料?！?p> 如蘭記得電影里大抵是這樣烤的。
柳十一在一邊笑呵呵的說，“如蘭，這整只羊什么時候才能烤熟呢？況且佐料如何滲進味兒呢？不如這樣，”
一邊說他順手拿過一把刀，左一刀，右一刀，上一刀，下一刀，舞成一團刀光。
等刀光消失，大家發(fā)現(xiàn)那只全羊身上已被劃了無數(shù)刀，每一刀下去切的肉塊又那么整齊。
大家不由齊聲稱贊，連夸十一刀法好。這才綁到十字架上，點燃篝火。
劉母提醒道：“如蘭，羊肉一定要用燒酒去膻味兒的，否則沒法吃?！?p> 劉父忙從屋里抱出一壇燒酒，十一打開壇子嘗了一口。
如蘭叫到：“十一，你可不要喝完，我家里窮，只有這一壇燒酒。”
十一笑道：“我嘗嘗辣度夠不夠去腥膻。”
說完便用一個小勺子把燒酒澆到羊肉上，一勺一勺澆了個遍。
接著刷上菜油，把辣椒粉調(diào)料粉也刷到羊肉上。
如蘭在一邊欣賞的看著，沒想到十一動作如此嫻熟，做這些事情時沒有一點兒富家公子的架子。
十一好像看出了如蘭的心事，自嘲道：“我這個人從小喜歡鉆到廚房里看廚師做菜，便多少會了一些?！?p> 等香噴噴的羊肉烤熟，晾涼了，一人一大塊兒，直接用手拿著啃著吃，名副其實的手抓羊肉。
面前的桌子上，擺滿了各種野果：柿子、山楂、葡萄，都是今天從山上采來的。如蘭覺得從來沒有吃過這么好吃的食物，她大塊朵頤，吃的唇齒留香。
如蘭一邊吃一邊興奮地跟大伙講起她白天嚇退野狼的光榮事跡，大伙聽得既緊張又刺激。
劉母擔(dān)心地說：“如蘭，下次不要再去深山老林了。吃稠吃稀平安第一。”
柳十一抱歉地說：“伯母，是我沒有保護好如蘭妹妹，下次我再也不讓她離開我的視線了。”
“聽聽，這妹妹叫得多么親熱，還真不把自己當(dāng)外人！”隨著門“吱嘎”一聲被推開，一個粗糲的聲音應(yīng)聲而入。
如蘭不用看也知道是誰來了，她皺了皺眉頭。站在院子里的四個人影，一定是劉如山一家四口了。
今晚改善生活，如果劉如山夫妻不找事兒，如蘭可以大度的留他們一家坐下來吃塊羊肉。
特別是那一雙兒女，乖巧懂事，一點兒也不像他們父母。
劉父劉母非常疼愛他們，隔輩親親不夠，如蘭能夠理解。
這時兩個孩子已經(jīng)跑到爺爺奶奶身邊去了。
可是，劉如山人還沒進門，就夾槍帶棒的，如蘭很是很生氣。
她對柳十一從沒有非分之想，只是覺得他與自己一樣可憐，遇到了冷血兄長，所以任由他住了下來。
至于柳十一的身世，那也是他兩人之間的秘密，其他人都以為柳十一是無家可歸的乞丐。
聽劉如山這話里話外，是要攆人的。
如蘭站起來，平靜地說：“我們已經(jīng)分過家了，你不覺得你管得多了嗎？”
“分過家我也是你親哥，外人終是外人。”
“他不是外人，他是我的——”
“他是你的情哥哥吧？”“病人”二字還沒說出口，就被王杏花酸溜溜地打斷，“那也得三媒六聘，明媒正取呀，你這樣養(yǎng)家里一個漢子算怎么回事？知道外面怎么議論的嗎？老劉家的臉都要被你丟盡了！”
如蘭努力壓制住自己，王杏花想讓自己生氣，自己偏不生氣，自己做事光明磊落，身正不怕影子歪。
劉母厲聲呵斥：“如山的媳婦，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你再滿嘴胡說，趕緊從我家出去?！?p> “你家？娘——，你不要裝糊涂了。如蘭出嫁后，你二老百年以后，這房子不仍是我們的嗎？你們不過暫時借住在我家罷了?！?p> 劉父聽著如山媳婦如此大逆不道的話，氣得雙手直抖。
柳十一站出來：“事情都是因我而起的，我感謝伯父伯母的收留之恩，感謝如蘭的救命之恩，”一邊說一邊對著劉父劉母和如蘭深深地鞠了一個躬?！艾F(xiàn)在我傷勢已好，我會盡快回家的?！?p> 他是貪戀和如蘭在一起的日子，遲遲沒下決心離開。他的下人已經(jīng)在四處打探他的消息了。
如蘭把他推到一邊，輕輕地說：“沒有你什么事兒?！?p> 轉(zhuǎn)過身惡狠狠地對劉如山夫婦說：“我看看誰敢往外攆人！”
她喝退野狼的時候就認(rèn)識到，狹路相逢勇者勝。任何時候都不能怕，一害怕氣勢上就先輸了。
如山夫婦果然被震懾住了。那一雙兒女雖然才七八歲，卻已分出眉眼高低，這時拼命的拉著父母往外走。
一桌美味就這樣被攪亂了，大伙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