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她是解藥
“別這樣，求你了?！?p> 柳蘭昭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雙手胡亂地在空中揮舞，試圖遮擋那早已無所遁形的身體，但這一切都是徒勞。
緊接著，她被猛然一轉(zhuǎn)，背對著對方按在了溫泉邊沿，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
在溫泉的懷抱中，她的求饒如同微弱的燭火。
男人仿佛被某種魔咒控制，恨不得將她融入自己的骨血，直到精疲力竭，最終沉沉睡去。
當戚璟衍從混沌中醒來，睜開雙眼的那一刻，心中充滿了深深的懊悔。
他又一次失去了控制，違背了自己的誓言。
明明已經(jīng)決定要遠離柳蘭昭，為何在關(guān)鍵時刻，理智總是如此脆弱不堪？
就在這時，他意外地發(fā)現(xiàn)。
與柳蘭昭的這次意外相逢，竟然奇跡般地緩解了他的頭痛，原本預(yù)計將持續(xù)至少一天一夜的劇痛，不知何時已大大減輕。
戚璟衍心頭一緊，柳蘭昭的不請自來，背后似乎隱藏著更為復(fù)雜的波瀾。
他厭惡這種被牽引操縱的感覺。
在混亂之中，他的手指輕輕扼上了柳蘭昭那纖細的脖頸，生死之間的抉擇，僅僅在他一念之間。
然而，最終他的手并沒有收緊。
柳蘭昭仿佛感應(yīng)到了死亡的陰影，不再偽裝，顫抖著睜開了雙眼，眼中滿是驚恐與不解。
她環(huán)顧四周，淚水如斷線的珍珠般滑落，唇角不住地顫抖。“怎會如此？陛下，為何屢屢將臣妾逼至如此境地，讓臣妾無路可退？是要將臣妾推向絕望的深淵嗎？”
戚璟衍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此乃朕的避世之所，倒是你，為何無端闖入？是否有意誘惑？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柳蘭昭悲從中來，掩面而泣：“臣妾怎會知曉陛下的行蹤？臣妾因身體不適，遷居至附近靜養(yǎng)，今日稍感好轉(zhuǎn)，外出放風箏以求散心，卻不慎墜落于此，本欲尋路返回，不料與陛下相遇……”
“臣妾作為陛下的侄媳，陛下對臣妾行此不義之舉，將來如何面對臣妾的夫君？如何面對楚王府百年的聲譽？臣妾究竟犯了何等大罪，需承受如此奇恥大辱？若此事泄露，臣妾寧愿自我了斷，以保全清白之名。”
柳蘭昭的哭訴如同鋒利的刀刃，切割著戚璟衍的心。
那是憤怒、憐憫，還是其他什么，他自己也無法分辨。
他的目光緊緊鎖定在柳蘭昭的身軀之上。
那些交錯分布的痕跡，每一筆都記錄著他的沖動與失控。
望著柳蘭昭那雙淚光閃爍的眼睛，戚璟衍的心頭竟涌起了一股久違的歉疚之情。
“是我錯了，我有多年的頭痛頑疾，每當病發(fā)之時，理智便會被痛苦吞噬，以至于對你做出了這般不堪的行為。而你的存在，仿佛是我痛苦中的唯一解藥，能奇跡般地平息我的痛楚。”
戚璟衍的語氣中夾雜著焦慮與決心，他終于卸下了所有的偽裝，坦誠以對：“從今往后，我定會竭盡所能補償你所受的傷害，保證此類事情絕不再發(fā)生?！?p> 柳蘭昭的反應(yīng)出乎他的預(yù)料，聽到這番話，她的哭泣漸漸停歇，淚眼婆娑中帶著幾分不可思議，緩緩抬眸望向戚璟衍。
“陛下，您是在向我道歉嗎？像您這樣尊貴無比的存在，竟然會對渺小如塵埃的我表達歉意？”
柳蘭昭的話語中帶著一絲顫抖，卻直擊戚璟衍的心靈深處，讓他不禁自我反省，自己究竟鑄成了怎樣的錯誤。
“終究，是我將你卷入了這場風暴，所有的責任都在我。你怨我、恨我，我都能夠理解，就當作是我欠下的債吧。今后無論有何需求，盡管向我提出。”
戚璟衍心中的煩躁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的平靜。
柳蘭昭得到了她想要的回答，但她的心思遠比表面顯露的要深沉許多。
“其實，我并未過多責怪陛下，更談不上心懷怨恨。”
柳蘭昭低垂著眼簾，突然間輕聲說道。
此言一出，戚璟衍頓時愣住了。
“你這話究竟是何意？”他追問。
柳蘭昭猛然抬頭，雙眼緊閉，臉頰因羞澀而染上了緋紅。
她鼓足勇氣，輕輕地在戚璟衍的唇上留下了一個短暫而溫柔的吻。
這一瞬間，時間仿佛凝固，隨后兩人迅速分開。
如果不是柳蘭昭臉上那抹羞澀的紅暈，戚璟衍幾乎要懷疑剛才的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覺。
“你這是何意？”戚璟衍的聲音中帶著難以置信。
“我并不怨恨陛下，起初是對陛下行為的震驚，但既然陛下并非出于本意，我又怎能真正責怪您呢？”
柳蘭昭頓了頓，聲音微弱而堅定，“而且……我對陛下所做的，并非全然排斥。”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戚璟衍一時語塞，心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困惑。
眼前的女子始終低垂著頭，沒有再多言，但她的肩膀卻在微微顫抖。
她是在哭嗎？
戚璟衍輕輕抬起她的下巴，映入眼簾的是那張布滿了淚痕的臉龐。
他冷笑一聲，“還說不怪我？這不是自欺欺人是什么？”
作為帝王，他習(xí)慣了掌控一切，一個女子的悲喜，怎會讓他如此在意？
“不是的，我沒有怪您，只是回憶起在王府的那些日子，就忍不住感到悲傷?！?p> 柳蘭昭的聲音帶著幾分委屈，“我本應(yīng)能擁有自己的孩子，卻因為夫君的問題，承受了所有的指責與誤解，甚至連婆婆也對我百般刁難，讓我感覺自己仿佛失去了身為女人的完整。”
“因此，我感激陛下，至少您讓我意識到自己并非一無是處。如今事已至此，您無需自責，這不是您的過錯?！?p> 戚璟衍被她的這番言論深深震撼，他從未想過她會有如此深邃的思考，更不曾了解她在王府所經(jīng)歷的種種苦難。
他暗自慶幸，幸好戚陌然有其難言之隱，否則他可能不得不親自面對并解決這個問題。
柳蘭昭繼續(xù)說道：“您是帝王，萬民之主，所有人都對您充滿敬畏，我也不例外。您對國家的穩(wěn)定太過重要，不容許有任何差池。”
她壓低了聲音，話語中帶著懇求：“我別無所求，只希望能在您頭痛發(fā)作時為您分擔痛苦，待您康復(fù)之后，能否允許我離開，讓我逃離那個如同夢魘般的王府，我將永遠銘記您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