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通風(fēng)報信
“國公府的帖子,三夫人邀你府上一敘。”翠湖臉冷了下去,秀眉緊鎖,擔(dān)憂道,“夫人,怎么辦,恐怕江云暄那群狗東西已經(jīng)對你起疑了,那日到府上也是試探?!?p> “他們確實起疑了?!彼尉鑵s并未有一絲慌張,目光始終落在手中的書上,不疾不徐道:“可也僅僅是懷疑,有什么證據(jù)證明我就是死去的宋君黎呢?”
與他們遲早是要正面對上的,她也不可能戴一輩子的面具。
翠湖疑惑,“你的臉不就是最大的證據(jù)?”
宋君黎抬眸勾唇,輕斜著腦袋,露出狡黠的小虎牙,輕聲問:“你覺得一個死人又重新活過來可信呢,還是世上有兩個長相相近的人可信?”
翠湖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宋君黎杏眸微瞇,聲音發(fā)冷,“世人皆知宋君黎已死,該怎么證明我是死去的宋君黎,是他們的事,我們越掩飾就越畫蛇添足?!?p> “我們只需咬住一點,宋君黎已死,而我只是薛盈。”
目光落在國公府的帖子上,唇角勾起的弧度更大,“你看,他們已經(jīng)沉不住氣了?!?p> 翠湖一直提著的心終于落下,夫人早就做好了完全的準(zhǔn)備,抿緊唇心里有點不解,“夫人現(xiàn)在并未妨礙到他們的利益,為什么還揪住不放呢?”
以前在首輔府,需要她為林墨芷讓位置,陷害栽贓,葬身火海,可現(xiàn)在名義上兩方還未有利益糾纏,僅僅憑一點猜測,怎么就慌了手腳?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知道宋君黎還活著又怎樣,對他們根本沒有利益威脅,何必大費周章,定要趕盡殺絕呢?
“因為他們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是有多惡毒,趕盡殺絕才不會讓對方有報仇雪恨的機(jī)會?!焙抟鈱⒙曇羟叩陌l(fā)顫,宋君黎舒出一口濁氣,冷聲道:“可惜,已經(jīng)晚了?!?p> 她熬過了那段暗無天光的日子,帶著滿腔恨意又重新殺回來了,誓要將曾經(jīng)的屈辱與怨恨一點一點的還給他們。
宋君黎收起眸底的殺意,周身的冷氣瞬間驅(qū)散,拿起帖子,“孫三夫人突染惡疾,病入膏肓快一個月了吧?!?p> 翠湖點頭,“還有三天就剛好一月?!?p> “孫三夫人病重相邀,我當(dāng)然要起探病了。”宋君黎起身合上書。
國公府。
濃苦的藥味撲鼻而來,孫夫人擰了擰眉,笑臉盈盈的說:“初初,世子夫人來看你了?!?p> 瞥了眼床上半死不活的顧念初,孫夫人眼底快速閃過一抹厭惡,病床上躺了一個月,說是快死了吊著口氣,看著卻比病之前圓潤了不少。
這可都是府上實打?qū)嵉你y子供養(yǎng)起來的,想想都肉疼。
顧念初面色慘白,病氣折磨的沒了精氣神,艱難的坐起身,虛弱的靠在枕頭上,“薛姑娘,你來了。”
“你這孩子病糊涂了。”孫夫人笑著溫柔的幫顧念初擦去額上的虛汗,“薛姑娘已經(jīng)成親了,現(xiàn)在該叫世子夫人了?!?p> 宋君黎看著眼前婆媳慈愛的畫面,謙聲道,“沒事,不過是個稱謂罷了?!?p> “那怎么能一樣呢,世子夫人日后就明白了?!睂O夫人笑道。
薛姑娘表示她薛盈不過是暫住永安侯府的孤女,無權(quán)無勢,沒有地位。而世子夫人則表示她是永安侯府的人,有侯府撐腰,有身份有地位。
京城世家大族后宅圈子,與男人爭斗的朝堂一樣,水深得很,最是注重身份和地位,有身份才能有話語權(quán)。
孫夫人見薛盈應(yīng)付的點頭,心中鄙夷,小門小戶出來的,就是一股小家子氣。
丫鬟急匆匆的在孫夫人耳邊說了句悄悄話,孫夫人愣了一下,歉聲對薛盈道:“府上一點事,就不陪世子夫人了,初初好好陪世子夫人。”
“初……”宋君黎關(guān)心的剛準(zhǔn)備上前,就看到顧念初指了指房間一處不起眼的柜子,用口型啞聲說:“有人?!?p> “三夫人感覺身體怎么樣,好點了沒?”她問。
邁出的步子又生硬的收回,不經(jīng)意的掃過那個柜子,柜子后面應(yīng)該有個暗室。
孫夫人急匆匆的離開,原來是這事??!
偷聽她與顧念初的對話,從顧念初口中確定她的身份,即便不成功,也不過是失去顧念初這個無關(guān)緊要的棋子罷了。
無恥!
顧念初病懨懨的說:“世子夫人說笑了,能活著就已經(jīng)不錯了?!?p> 宋君黎配合的安慰道:“三夫人別灰心,只要活著就有治愈的希望。我認(rèn)識幾個醫(yī)術(shù)高超的郎中,好好為三夫人調(diào)理,一定會痊愈的?!?p> “世子夫人費心了?!鳖櫮畛蹙芙^道:“夫君請了林神醫(yī)……”
“林墨芷?”宋君黎撇撇嘴,像是一肚子怨氣,“自己夫君腿瘸了這么長時間都沒治好,現(xiàn)在連給你調(diào)養(yǎng)身體都調(diào)養(yǎng)的半死不活的,還好意思稱自己是神醫(yī)!”
“還好那日說給我治臉我沒同意,要不然只不定治成什么樣?!?p> 顧念初猶豫的垂眸,“謝過世子夫人好意,那我就收了。今日請世子夫人過來,是想麻煩夫人一件事?!?p> “什么事?”
顧念初眨眨眼,輕聲繼續(xù)道,“傳聞被泰安大師開過光的東西,都能驅(qū)百邪,護(hù)佑佩戴者逢兇化吉,很是靈驗。世子是泰安大師的弟子,身上可有這般吉物,想為遠(yuǎn)哥兒求一塊。”
宋君黎指尖微僵,顧念初在提醒她那塊玉佩。
因為一句傳言,她就傻傻的叩拜上山為江云暄去求,卻不知那時江云暄正和林墨芷你儂我儂。
對于那段感情,早已沒了愛意,更多得是對自己傻傻付出后落得凄慘下場的不甘。
“好?!彼尉钁?yīng)聲,“天色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三夫人養(yǎng)病了,祝三夫人早日痊愈。”
蟄伏養(yǎng)病這么久,該痊愈了。
顧念初抿著病白的唇,笑著道謝,“謝世子夫人,我知道了?!?p> 平常客氣的探病,沒有丁點兒問題。
宋君黎剛離開,顧念初臉上的笑容迅速冷了下去,孫承業(yè)氣呼呼的從暗室走出來,還未張嘴一巴掌就扇過來。
“臭娘們,通風(fēng)報信壞我計劃,看我不打死你!”
顧念初被扇倒在一邊,呼吸急促的有點喘不上氣,腦袋被打的嗡嗡作響,蒼白的臉迅速浮腫,嘴角流出一抹鮮血,“孫承業(yè)你別無理取鬧!什么通風(fēng)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