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再次
樓初瑤捏了捏手心,有汗,只是聽著那道熟悉的聲音,就會下意識顫抖。
真該死!憑什么!
“公主……”小離也再次催促。
樓初瑤目光放在小離臉上,她的貼身宮女,自小陪著她一道長大,卻在入北齊后,被臨滄王一聲令下拉去做了軍妓。
三日三夜,那些將士如狼似虎,小離死得并不安詳。
“公主可是哪里不適,奴婢去與臨滄王說?!毙‰x熟悉樓初瑤,知曉她為滄月國定然鞠躬盡瘁,不會在關(guān)鍵時刻不顧大局,只當樓初瑤是身子不舒服。
說罷,就要起身拉開簾子。
樓初瑤一個激靈,猛然拉住小離。
絕不可以!
上一世就是小離先拉開了車簾出去,讓臨滄王第一個見到不是滄月國公主,只是一個丫鬟,讓臨滄王找了借口,說滄月國對北齊不敬,拿丫鬟羞辱他臨滄王。
小離也是因此被扔入軍中落得那樣悲慘的下場。
樓初瑤按住小離的手臂,先一步踏出去。
滄月國護送的人不多,只是足夠確保將樓初瑤送到北齊。
那些人一入北齊,就被就地斬殺了。
樓初瑤甚至都沒來及看,鼻腔就已經(jīng)聞見濃重的血腥味,車夫的血濺得遠,車簾上都是。
“滄月國長公主樓初瑤,見過臨滄王!”
樓初瑤下馬車,小離才跟著下來,對著軍隊中央目光最肆無忌憚的男人,彎下身子行了一個北齊最高的禮儀。
為討北齊歡心,樓初瑤在入北齊之前就一一學(xué)過了北齊的禮數(shù)。
沈玦身上穿著鎧甲,身邊兩個副將手中提著見血的刀,臉上帶著得意的笑。
“將軍,這滄月國公主看起來還真是秀色可餐!”
在軍營中,將士們一般稱呼沈玦將軍,而不是王爺。
沈玦冷冷瞥那副將一眼,“喜歡?”
副將聞言色變,急忙跪下認錯:“將軍,末將逾越了!”
然而沈玦手起刀落,速度極快,那副將立馬血濺當場!
沈玦這個人,仗著自己軍功,早就不將任何人放在眼里,視人命如草芥。
“滄月公主,本將這手下不懂事,殺了你幾十名護衛(wèi),本將斬下他人頭給你出氣?!鄙颢i望向樓初瑤,美人面孔略顯蒼白,卻又平添幾分讓人憐惜的滋味。
沈玦眼中是有欲望的,不得不承認,北齊確實少見這樣的美人。
“多謝將軍,將軍大恩!”樓初瑤福了福身子,再行一禮。
只是眼神觸及另一名副將,見他眼中的怒意,在沈玦面前極其隱忍。
前世也是這樣,沈玦殺了她的護衛(wèi),也斬殺了一名副將,卻讓樓初瑤因此遭到另一名副將的怨恨。
彼時樓初瑤不滿滄月國護衛(wèi)盡數(shù)被害,與臨滄王理論,直接惹怒了他,將她關(guān)到馬圈,與畜牲同流。
之后那名副將美名其曰要訓(xùn)馬,可每次鞭子都落在樓初瑤身上。
“來啊,給咱們滄月公主安排一個單獨的營帳,好吃好喝伺候著。莫要怠慢了?!?p> 見樓初瑤不落錯處,沈玦眼中閃爍的鋒芒更加旺盛,好個沉得住氣的滄月公主,他真是越來越喜歡了呢!
與前世不同的待遇,叫樓初瑤松了口氣,她一定要活下來,好好活下來,再叫那些欺她辱她的人,辜負她的人,也嘗盡人間苦楚。
“公主,您有些發(fā)熱!”小離手撫摸上樓初瑤的額頭,頓時一驚。
平日里照顧樓初瑤要事無巨細,凡是樓初瑤身體有點風(fēng)吹草動那都是仿若天塌的大事。
“無礙?!睒浅醅帗崦~頭,倒是有點燙,微微的眩暈感,但比起前世小產(chǎn)后又感風(fēng)寒差點身亡來說,這都不是大事。
“怎么能是無礙呢,奴婢去找臨滄王請醫(yī)師!”
自家公主金尊玉貴,幾時受過這樣的委屈。
“別去,他不會幫我們的!”
“為什么不會,您是滄月國長公主,就算到了北齊,再怎么樣也不能放任你的生死不管?!毙‰x義憤填膺,自認為沒什么不對。
“這點小病,還不至于要命?!?p> 說完,營帳外走進來兩個士兵,“今晚將軍為公主接風(fēng)洗塵,這是公主晚上要穿的衣裳?!?p> 兩人也是不客氣,將托盤扔在桌上,看向樓初瑤的目光毫無敬意。
“你們怎么回事,這是公主的營帳,進來之前不知道通傳嗎!”小離皺眉,這樣沒規(guī)矩的事,叫她忍不了。
順道將樓初瑤的病情道出:“還有,咱們公主身子不適,需要醫(yī)師診治……”
兩個侍衛(wèi)笑著對視一眼,“你們滄月國殺了我們北齊那么多兄弟,還想要醫(yī)師?做夢去吧你!”
“你們說什么呢!我們滄月國才是被你們?nèi)肭值?,要說死傷者,滄月國比你們北齊更多!”
小離爭紅了眼,明明是北齊對滄月國大肆掠奪,如今卻反咬一口。
滄月國只是在反抗的時候殺了北齊的士兵,北齊倒是知道憐惜人命了,入侵滄月國時怎未想過他國性命也是命!
“小丫頭片子,你是要跟小爺叫板嗎?”士兵擼起袖子,一臉不懷好意:“知道你們滄月弱就少說話,來了北齊就要認清自己身份!”
見情勢不對,樓初瑤急忙制止小離,只怕繼續(xù)下去要真的惹怒這些禽獸了。
“辛苦兩位將軍送衣裳過來,辛苦了,小離不懂事,還請海涵!”樓初瑤將兩錠銀子塞進士兵手里,將小離擋在自己身后。
見錢眼開,兩人才沒有繼續(xù)糾纏,“還是公主識大體。”
滿意離去。
“明明是他們不對,公主為何還要給他們銀子!”小離不解,幾時受過這樣的委屈。
坐在椅子上獨自生悶氣。
樓初瑤當即冷下臉:“你以為咱們還在滄月國嗎,你忘了那些護衛(wèi)的下場了嗎!我們現(xiàn)在只是人砧板上的魚肉!”
小離被樓初瑤模樣嚇到,眼淚不爭氣滾落,哽咽起來。
“奴婢知道錯了……”
入夜,軍營里有軍歌聲,整片軍營燈火通明,主營內(nèi),觥籌交錯,推杯問盞。
樓初瑤到時,所有人目光頓時放到她身上。
“這身衣裳,本將第一眼見到便覺得與公主相配,果不其然,襯得公主……甚是嬌艷?!鄙颢i手中捏著酒杯,目光赤裸裸盯著樓初瑤。
她穿一身紅色齊胸裙,外罩輕紗,肩頸露出大片肌膚,很是惹人注目。
在場的人看向她時都不懷好意。
小離躲在暗中咬牙捏拳,這分明是北齊舞姬的衣裳,舞姬低賤,本就只能供人取樂。
他們這分明在羞辱公主!
“早便聽聞滄月國長公主才色雙絕,不如今日便為我等舞一曲?”
沈玦看似詢問的話語,實則是不可抗拒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