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吵架
“初黎——”
“初黎?!?p> 是誰?
初黎迷惘地展開哭紅了的眼睛,她看見黑暗中的一個人影朝她走來。
她有一瞬間的害怕,卻意識到這一切不過是場夢時冷靜下來。
“你該醒來了。”他彎下腰朝她伸出手。
身邊的小女孩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二十五歲的初黎無助地坐在門前。
她被困在了六歲那一天,將自己困在了過去。
初黎顫抖著將手伸出,覆蓋在溫暖的掌心。
剎那間,天光大亮。
初黎從帶著點陽光的味道的被窩中探出頭,抹了抹眼角還未落下的淚。
然后她聽見了莫予洲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該吃飯了?!?p> “我馬上來!”
初黎剛探出半個身子,奈何外面實在太冷,又貪戀地鉆進被窩。
她再次醒來是被莫予洲叫醒的,他使勁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不懷好意地說:“現(xiàn)在都日上三竿了,距離我叫你起床已經(jīng)快一個小時了。”
初黎愣了愣,“外面太冷了,不想起床。”
莫予洲知道這是最近初黎吃安眠藥的緣故,但還是揉了揉她的頭,說:“起床了,今天要去初阿姨那里跨年?!?p> 這下初黎徹底醒了,她皺著眉,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為什么不去你爸媽那里?”
她寧愿去莫阿姨那里,也不想回自個兒父母那里。
“我爸媽早去南半球旅游了,你難道還要飛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去嗎?”
“那你為什么不撒謊說我們也去旅游了呢?”
莫予洲戳了下她的腦袋,解釋:“阿姨在你賴床的那一個小時里來過我們這兒了,我想撒謊也沒辦法。”
初黎氣笑了,沒想到她媽竟然這么精明,還知道親自上門邀請。
等收拾吃完飯時已經(jīng)快到十點了,莫予洲知道初黎不行去初阿姨那里,于是帶她去逛花市。
“你說我買這么多花,家里會不會沒有那么多花瓶???”初黎思忖著,考慮要不要再買幾個花瓶。
手中的各色玫瑰嬌艷欲滴,上面的刺都被剃掉了,她無意識地撫摸著那無刺的傷口。
“家里應該還有三個花瓶,夠了?!蹦柚迣⑺掷锏幕ǚ胚M后座,然后開車駛往初黎父母所在的高檔小區(qū)。
莫予洲揉了下鼻,表示:“我們空手去不好?!?p> “那買點水果吧?!背趵枘贸龌瘖y品開始補妝,特意把眼底的黑眼圈遮住,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了許多。
忽然想起什么,她問:“你年底的幾個合同都搞定了?”
“嗯,收尾工作都交給了趙庭他們?!?p> 半個小時后,初黎和莫予洲手挽手出現(xiàn)在初父初母的門前。
在敲門之前,莫予洲飛快地將一枚3克拉的戒指戴在初黎的無名指上。
那枚戒指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設計也很新穎,不像是能從專賣店買到的。
初黎疑惑地看向他,還沒問出口,莫予洲就屈起兩根手指敲了敲門,云淡風輕地在她耳邊說了句:“演戲就要演全套?!?p> 她低下頭看了下莫予洲的無名指上的戒指,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
好像這對戒指將她與他緊緊聯(lián)系在一起。
門已打開,初黎略帶疑惑的臉立馬變成了笑臉,“爸,媽。”
兩人換了鞋走進屋就發(fā)現(xiàn)桌子上滿滿當當?shù)牟?,幾乎都是初黎和莫予洲吃的,初父初母應該是忙活了很久?p> 坐在桌前,初黎才忍不住道“就我們四個人,這么搞個滿漢全席?夠吃就行了?!?p> 初母不好意思地將手放在圍裙上擦了擦,眉眼都帶著笑:“你們工作忙,平常肯定都是吃的外賣,那些怎么比得上自家做的干凈呢?今天過節(jié)你們難得來一次,這不就多做了些,你們也多補補?!?p> “初呈洺呢?他怎么沒來?”
“他啊一天天就知道說他工作忙,也不知道有什么忙的,再忙難道還能忙過小莫?我看啊,他就是不想來?!?p> 初黎沒繼續(xù)問了,安安靜靜地吃起飯,倒是初母一直在嘮家常,還一直給莫予洲添菜,讓他別客氣多吃點。
“阿姨,等我吃了您再添,我這碗都滿了?!蹦柚抻行┛扌Σ坏?。
初黎看了看自己碗里空空如也,而對面的黎宜一個勁兒地夾菜給莫予洲。
她給了旁邊人一個眼神,莫予洲瞬間就懂了其中的意思。
但他無奈地聳聳肩,表示他也沒辦法。
黎宜感覺氣氛到了的時候,開始她真正的話題:“你們兩個準備什么時候辦婚禮?”
一語中的,初黎和莫予洲默契地對視一眼,然后異口同聲:“工作忙,有空再商量?!?p> 看見兩個人態(tài)度這么相一致,初母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切換成了嘮叨模式。
“你們也老大不小了,你們不早點結(jié)婚不早點生孩子難道非要等你們老了才來打算這個事情嗎?聽媽的話,早點結(jié)婚,只要你們點頭,都不需要你們操心,我和予洲媽媽就給你們辦得妥妥當當,你們只管人來?!?p> 這一起了頭就停不下來,初母不停地重復這個觀點,甚至引經(jīng)據(jù)典把古今中外她知道的人都列舉了一遍。
盡管有很多史實是錯誤的。
最后初黎忍無可忍地回:“要是那些名人知道你是這樣篡改他們的生平經(jīng)歷可能會氣得掀棺材板。”
初母瞪了她一眼:“說什么呢你?!?p> “媽,現(xiàn)在我和莫予洲的工作都忙,結(jié)婚是事情等以后再說吧?!?p> “你要把我氣死嗎?”
“你還不如去催催初呈洺,說不定他一點頭你明年就能抱上大孫子?!?p> 初母氣得用力拍了下桌子,吼道:“你以為我不想嗎?他一天天就知道守著說不定早就死了的女朋友,我能怎么辦?”
氣氛仿佛到了另一個極端,初母精準地踩到了自己女兒的雷點。
“我再說一次,向茉還沒死,她只是失蹤了。還有,如果你每次叫我回家吃飯就只是為了催婚這一個目的,那我就不會再來了?!背趵枰豢跉庹f完了心里話。
她撂下筷子,拉上莫予洲就準備走。
忽然想到什么,她又轉(zhuǎn)過頭看向初母,語氣平淡:“電視臺的工作我已經(jīng)辭了。”
出了門上了車,初黎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側(cè)過臉,自己一個人抹著眼淚。
不知道什么時候,她越來越?jīng)]有耐心,尤其是對黎宜
每次一聽見初自想要強加給她和初呈洺什么時,她都會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氣。
以前會直接摔東西,可能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倒也不愛砸東西了。
莫予洲沒啟動車,拿了幾張紙遞給她,笑道:“不剛剛還挺生氣的嗎?怎么現(xiàn)在就哭成個小花貓了。”
初黎不自在地小聲回了句:“你懂什么?!?p> “是,我不懂?!彼麑⒋皯粽{(diào)下一點透透氣,怕初黎會悶,然后接著說:“今天有進步,沒有摔東西?!?p> 他又問:“接下來的時間想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