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還逃嗎?
“還逃么?”清冷的聲音從后背傳來,穿著白色長裙的女人下意識地彈開,恐懼地看著面前有些猙獰的面目。
在封閉著看不見一點光亮的房間里,她絕望地靠在冰冷的墻上,腳上的鐵鐐發(fā)出細(xì)微的聲音卻久久回蕩在這間屋子。
男人靠近她,把玩著她的長發(fā),饒有趣味地問:“為什么就不能乖乖呆在這里?看來你的這雙腿也不想要了呢?!?p> 女人掙扎地想要推開他,卻被他圈地越發(fā)地緊,讓她快沒有喘息的余地。
“我是不是告訴過你,如果你逃,那些人都會因你而死?”男人不經(jīng)意地湊近她,感受著女孩身上的氣息。
怎么才能離開這里呢……
誰來救救我……
“啊——”驚恐的聲音在安靜的公寓里響起,初黎大口喘著氣從床上彈起。
那個窒息感實在是太真實了,好像自己就真實經(jīng)歷過。
“沒事吧?”莫予洲匆匆跑來,看見初黎沒有事才放下心來。
他走過去抱住還在沉浸在恐懼中的初黎,撫摸著她的后背,耐心地哄著:“這只是一場夢?!?p> 初黎回想起那個場景就后怕,她輕輕開口說道:“做了一個好真實的噩夢?!?p> 莫予洲心頭一緊,大概知道她夢里是什么場景,他無聲地將懷里的人兒抱得更緊,安慰:“沒事了,只是一場夢?!?p> 初黎沒有聽清他說什么就繼續(xù)睡過去了,在他的懷里格外安心。
莫予洲看著玻璃前的窗簾在隨著風(fēng)飄動,月光微弱地從黑暗中劃開一個口子,讓銀河流淌在黛色中。
在無數(shù)個日子里,初黎面對著黑暗,面對著丑惡的人性,一點一點被消耗殆盡的希望。
她又該是怎樣的絕望?
太陽初升時,初黎便醒了過來,她看著窗外的云一點一點變成藍(lán)色,心里覺得無比溫暖。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很喜歡白日,喜歡太陽,喜歡天空。
“醒了么,黎黎?”低沉的男聲伴著敲門聲叫回了初黎的思緒。
初黎馬上回道:“我醒了……”
話音剛落,莫予洲就推開了門,倚在墻上,挑眉問道:“看來睡的不錯,今天想吃什么?”還沒等初黎回答,他又補(bǔ)了一句:“除了麻辣小龍蝦,螺螄粉,火鍋,辣條以及其他有辣椒或者重油出現(xiàn)的。”
初黎的表情一下就晴轉(zhuǎn)暴雨,她抱怨道:“你是故意的吧?我現(xiàn)在就只想吃你說的那些?!?p> 說完,她就穿上拖鞋大步流星地走進(jìn)衛(wèi)生間。還故意把關(guān)門聲弄得很大。
莫予洲看著她有些傲嬌又作的樣子不禁失笑,仿佛看見以前那個時不時就愛和他對著干的人。
等初黎下樓后,就看見桌子上的一些小吃和清粥,雖然很想吃那些,但是自己也的確不能吃。
“莫予洲,你現(xiàn)在在做什么工作啊?”初黎邊吃邊問,心里還覺得這些點心還蠻好吃。
莫予洲給她盛了一碗粥,回道:“開了家公司。”
初黎淡定地點點頭,又問:“我可以明天就繼續(xù)上班嗎?”
“當(dāng)然可以?!蹦柚藓敛华q豫地答應(yīng)了,墨色的曈孔讓人無法揣測。
初黎簡單地?fù)Q了一套衣服就離開了公寓。
目送著她離去的莫予洲緊抿著唇,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對還是錯,改變她的人生軌跡與生活,為她編織一張溫柔的網(wǎng)。
門輕輕被打開,來的人正是初呈洺,初黎的親生哥哥。
“莫予洲啊莫予洲沒想到你竟然能這么大動干戈,把我妹身邊出現(xiàn)過的所有人都收買了?!背醭受幙恐箝T,手里隨意拿著一件西服,襯衫最上面的扣子被解開,露出一截鎖骨,散發(fā)著吊兒郎當(dāng)?shù)臍赓|(zhì)。
莫予洲抬眼看向他,不以為然:“這又怎么樣?我寧愿她生活在楚門的世界,也不愿意她終日與噩夢相伴?!?p> 初呈洺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這個被生意場上如魚得水的男人,他不可否認(rèn),莫予洲的確是個擁有極高天賦的人,但是就是這樣一個聰明的人,他怕有一天自己這個傻妹妹會越陷越深,最后被騙得遍體鱗傷。
事實也的確如此,初黎失蹤這一年少不了他的推波助瀾。
初呈洺輕蔑地勾起嘴角笑了一下,盡力按捺住自己的怒氣,咄咄逼人:“當(dāng)初我妹去國外跟隨媒體團(tuán)參加新聞發(fā)布會難道沒有你的功勞?當(dāng)初她要和你結(jié)婚,我同意了,就是想著你畢竟喜歡她這么多年,你呢?你保護(hù)好她了么?”
莫予洲覺得好笑,諷刺道:“現(xiàn)在知道來關(guān)心你妹妹?黎黎在國外的時候你怎么不去關(guān)心?”
初呈洺眼尾微微泛紅,喉嚨有一股酸澀蔓延著,讓他覺得難受,最后也只是從牙縫里擠出一句:“等黎黎適應(yīng)了我就把她接回家?!?p> 另一邊,
初黎與陳籽一起去了一家商場購物,雖然一些事情已經(jīng)忘了,但買買買這個愛好卻永遠(yuǎn)不會變。
陳籽打量著面前這個充滿活力的閨蜜,試探地問道:“你真的對這幾年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凈?就沒有想起一點點?”
初黎挽著她的手,聞言,搖搖頭:“沒有一點印象了。”
又問:“都在說我的事卻忘了問你了,你呢?你結(jié)婚沒有?有沒有完成你的夢想成為攝影師?”
陳籽身體一僵,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最后也只是把頭扭到一邊,風(fēng)輕云淡說:“當(dāng)年我高考失利,沒有考上攝影專業(yè),最后學(xué)了編導(dǎo),如今在一家傳媒公司工作。我現(xiàn)在都還是單身呢?!?p> 初黎挽著她的手更緊了,笑著說:“走,我們?nèi)コ曰疱?,我好久沒吃了,說不定還能偶遇帥哥?!?p> 陳籽心里一暖,她知道初黎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她。
初黎在去了網(wǎng)上一家評價很高的火鍋店,本來想點一個紅油湯底卻被陳籽急忙攔下,不好意思地對服務(wù)員說:“來一個三鮮鍋底吧,謝謝?!?p> 還好她及時攔下來,不然要是被莫予洲知道自己帶他久病初愈的老婆來吃紅湯火鍋肯定要被興師問罪。
初黎自然是不知道陳籽心里的小九九,奇怪地問:“吃火鍋不吃紅湯有什么意思?紅湯才是火鍋的靈魂?!?p> 很快服務(wù)員就換了一鍋清湯火鍋上來,還特別貼心地拿了壺?zé)崴疄閮晌坏股稀?p> “我想要一份西瓜冰沙和……”
初黎還沒說完又被陳籽攔下:“抱歉,不要冰沙,一切冰的都不用給我們上?!?p> 服務(wù)員有些不知所措,初黎皺起了眉,讓服務(wù)員離開,對陳籽無奈說:“我知道你是擔(dān)心我的身體,可是我身體哪有這么嬌弱,只是出個車禍,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出院了?!?p> “倒不是我阻止你,是莫予洲早就吩咐過我,一定要看住你?!?p> 畢竟他給的錢實在太豐厚了……
初黎并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與他訂婚,對于
他說的情投意合也不是十分相信。
天漸漸暗了下來,大概是胃口不好的緣故,初黎只是簡單吃了幾口就沒再動筷,一直看向窗外。
她也沒想到自己一覺醒來竟然像某些偶像劇寫的那般失了憶。
甚至嫁給了自己從小到大水火不容的對頭。
“籽籽,緣分真的妙不可言么?”
陳籽聞言看向?qū)γ驺皭澋呐?,抽了張紙擦了擦嘴,用短短幾秒的時間把話在心里打個草稿才開始說道:“其實我也沒想到你們能在一起,大家高中誰不知道你們兩個一見面就互懟,但你們后來也真的很相愛?!?p> 是么?
莫名其妙地醒來就失憶,又被告知自己已有婚約,一切都是這么巧嗎?
陳籽看著對面半信半疑的,心里暗暗:莫總我只能幫你到這了,再說多了我良心過不去……
等她們結(jié)賬離開火鍋店后,莫予洲的電話就打了進(jìn)來,初黎猶豫了一下才接起電話:“喂?”
“你現(xiàn)在在哪?我來接你。”
初黎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不用了,我自己回來?!?p> 莫予洲看了下表,繼續(xù)說:“現(xiàn)在有點晚,你們打車也不好打,還是我來接你們?!?p> 初黎還想說什么,就聽見電話那頭有些寵溺的話:“乖,聽話?!?p> ‘砰——’伴隨著聲音,手機(jī)被摔得一分為二,初黎有些失控地看著地上的碎片,耳邊還回蕩著那句聽話,怔忪間,這句話與記憶中的重疊,刺激著她的情緒。
陳籽也被嚇了一跳,小心翼翼地開口:“黎黎?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初黎仿佛失去了語言能力,她看向陳籽又轉(zhuǎn)身看向那些駐足看戲的群眾,他們嘴巴一張一合,可她什么也聽不見,仿佛她被隔絕于世界之外。
陳籽看見情形不對,馬上微顫著手打電話讓莫予洲快來。
等他開車趕到時,初黎才從自己的世界里出來,半晌,才緩緩開口:“抱歉,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莫予洲抱住她,輕聲哄道:“沒事了沒事了?!?p> “我是不是出個車禍把腦子撞壞了”初黎自言自語著。
“你只是還沒完全恢復(fù),多休息就好?!?p> 一旁的陳籽看得動容,這么多年莫城衍都是如此耐心地對待初黎。
哪怕她不贊同莫予洲的計劃,不可否認(rèn)的是,這是唯一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