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大白貓
「滴滴——」像打滴滴時,出租車司機叫正在玩手機而沒看見車已經到你面前的聲音。
「洛云,大BOOS洛澤的親生弟弟,本是醫(yī)術好手,卻誤入歧途,與其狼狽為奸,制作白藥危害百姓?!?p> 洛云有些無地自容了,因為這些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他倒是當初沒察覺自己這般惡毒。
「因其為關鍵線索,故暫且不能被正式抓捕。我方開啟任務模式,其也要參與其中,做中間人?!?p> “首先說一下哈,我跟我哥勢不兩立!絕對的!然后說一下,我一個人對付不過他,所以……你們得幫我!”洛云簡直視他哥為噩夢,那個人有時瘋起來連親情都不顧,他總給他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覺。
“不是幫你,是幫那些被你們殘害的人,為他們討公道?!贝扪┤莘瘩g道,順帶仇視了他一眼。
“你們”,這二字像針一般地扎進他的耳朵里,他們還什么都沒有查,竟然知道他們所做的營生,還信誓旦旦要把他們抓進去,他一時不知是該敬佩他們的勇氣,還是該惋惜他們的命終于走到頭了。
「人員到齊,接下來發(fā)布任務規(guī)則?!箾]有感情的男磁音響徹在五人耳邊,卻唯獨忘了洛云。
「第一,所有技能,每人僅限使用兩次。」
「第二,每人一條命,被殺則無法重活?!?p> 「第三,我方臥底已被發(fā)現(xiàn),新臥底已潛伏其中,001號作為臥底上線,應與臥底取得聯(lián)系,并不得轉告其他隊員臥底身份,否則視為違規(guī),會被抹殺?!?p> 「第四,洛云是團伙作案人員之一,具有關鍵效用,但其已擁有自主意識,能否讓其為我方所用,就要看各位本事了?!?p> 「最后,隊員一起行動,若遇關卡阻礙,可合力突破,第一任務點——淮城。」
「?!?!」
聲音到此結束了,五人一貓面面相覷,洛云有些不知所措,只得用人畜無害的表情回應著他們,表示自己還能被救一救。
忽然,地開始了劇烈振動,周邊屋舍上的灰塵也都悉數被抖落,陰風吹過,一些木屑被卷上了天,空中的云彩驟然變成烏黑色,籠罩這一方大地。
“怎么回事?!”洛云沒見過這場面,當即就慌張了起來,加上剛才憑空出現(xiàn)的聲音,他越發(fā)覺著自己所處的領域很危險,從前一直在狼窩的他,很難不警惕。
“地在開始裂開!”何嘉驚叫著,隨即往后一退,她腳前的地下一秒就裂開個口子,逐漸擴大。
洛云前面的地也開始裂開了,而且裂縫將他與他們分開,他想跨過裂縫,誰知那縫隙更大了,想要后退半步也不太可能,后面也已裂開。
這裂縫似乎是朝著他來的……他沒有機會想那么多,可腦中蹦出一個畫面——他哥哥用來抓人時的景象,這完全相同。
崔雪容站在原地,保持著平穩(wěn),眼睛前方卻出現(xiàn)一排紅字:“高級轉移器啟動”。
高級轉移器是什么?
沒等她思考出來,就見著洛云消失在他們面前,是憑空消失,征兆是裂開的地,像科幻電影中的瞬移,只是那種瞬移一般帶玄幻色彩,這個是透明的。
一個好端端的人,竟然就這么沒了?
「滴——阻止故障——被外來病毒侵入——正在修復——」
電音斷斷續(xù)續(xù),地裂開的速度越來越快,房子也在塌陷。
“崔雪容,過來!”沈清影伸出手來,示意崔雪容抓住他,而她看到,那四人一貓一圍城一個圓圈,他們背靠背,手拉手。
“時間要不夠了!”他說。
此刻,崔雪容眼前才出現(xiàn)倒計時,而她所在的地也開裂了,讓她與他們之間有了一條鴻溝。
「倒計時五秒——」
崔雪容一鼓作氣地跳了過去,卻踉蹌了一步,還好沈清影及時抓住了她的手,而她的右手則被何嘉快速抓住。
五人圍成一個圈,裂縫竟就地畫出一個圓形,將他們團團包圍,然后地就開始旋轉,他們也被動的跟著轉,像一個轉動的圓盤,白貓?zhí)幵谧钪醒?,安穩(wěn)地坐著,一點也不驚恐。
崔雪容不太明白地問:“……這是什么章程?”
“之前我們也遇到過,這就是任務啟動后的場景!它會將我們轉移到任務地,到那里去尋找線索,那里的每一個人都是活著的,與正常人毫無差別,但與我們是有區(qū)別的,他們不懂我們所經歷的,可如果他們中有人遇難了,那就無法挽回!”蕭瀾川解釋道。
至此,倒計時結束,眾人已然在一片空白之中了,他們放下彼此的手,開始觀摩周圍。
白色一直蔓延到盡頭,卻在一瞬開始模模糊糊起來,灰色將白色覆蓋,朦朦朧朧中出現(xiàn)了一扇扇紅棕色木門,滿天飛下白色的雪花,落在眾人頭上。
“別害怕?!鄙蚯逵袄扪┤莸氖址路鹪骄o了,語氣柔和,不起波瀾地軟進她的身體。
“這是固定章程,每扇門的背后都是一個城,”蕭瀾川像是吃到了什么好瓜,嘴角帶著笑意地繼續(xù)說:“上次是那一扇門,門后是熱熱鬧鬧的城鎮(zhèn),但那里卻藏著一個搶劫犯!長得溫文爾雅,我們可是花了好大力氣才把他抓住的?!?p> 他們在一點一點地向前移,類似于一個沒有劍的飛行。腳底下的白色板子像極了火車站檢驗行李的皮帶。
“怎么抓的?他漏了破綻?”崔雪容問。
“他沒什么破綻,人前是個愛讀書的學子,人后是孝子,搶來的東西都在家里藏著,見到過他樣子的人都會極快的忘記他的樣貌,這好像是特意給我們設設定,就是為了防止我們用技能快速破案,不過……”他頓了頓,因為這時一扇門打開了。
“不過那人習慣當街搶劫,每次有規(guī)律,所以我們蹲守得久了,就能抓住他?!鄙蚯逵疤嫠忉尩?。
其實這是“游戲”的固定Bug,他們經歷過那么多案件,大部分都是給了很多線索,讓他們沒有人員損失的“通關”。
而沒有人員損失,具體就是指,沈清影手下的那些純古代人都還好好地活著,沒有一個因為出現(xiàn)場而被殺。
崔雪容:“那洛云呢?他去哪里了?和我們一樣被傳送了嗎?”
“他不一樣,他是反派,反派們的特殊能力在無時無刻地制約著我們,這個“游戲”似乎更傾向于照顧反派,所以每次破案的時候,找人和證據比較困難,再者說,反派們都是鮮活的人,應對我們很有反偵察意識,一個案件幾乎要持續(xù)幾個月才能破獲?!鄙蚯逵按鸬?。
“那若是破獲不了呢?”
“不知道,我們至今還沒有破獲不了的案子?!笔挒懘ㄒ荒樀尿湴?,順帶著一絲自豪,自豪自己終于憑借本事插話了。
「請進門?!孤曇粼俅雾懫?,像回蕩在空樓里的鐘聲般,刺耳又沉重。
那四人倒是習以為常,只有崔雪容閉了閉眼,以示這個聲音真的很吵。
隨即,眾人進了門,門像有感覺般,待他們全部進去后,“唰”地一聲就關上了。
「淮城,到了?!?p> 跟公交到站的聲音一樣,他們走出門的時候,外面正是一個“站牌”。
不應當說那是個站牌,它是立在一個大宅子前的石碑,碑上是密密麻麻的碑文,宅上牌匾寫“衙門”二字。
“咚!咚!咚!”
“求大人替民婦申冤!我夫君癱瘓在家,就是吃了他們王記醫(yī)館的藥材!他們的藥有問題!”
那一名身著布衣的中年婦女站在衙鼓前,用那鼓槌用力地擊打著,臺階下,是一群正在看熱鬧的百姓,卻無一人發(fā)表同情。
然,衙門禁閉,無論她如何嘶聲力竭地哭喊,依舊沒有人將門推開,讓她進去。
“你這個婦人,不就是想訛錢嗎?大不了我們多給你些賠償,你非要鬧到衙門里來,一無人證,二無物證,你你你,你這叫縣令如何給你做主!”
她身旁立著一位衣冠楚楚的男子,對她這種行為似乎早已見怪不怪,只是雙手抱在腹前,不屑地看著她哭。
眼前這位,就是王記醫(yī)館的掌柜,特意推遲了價值千金的買賣,抽出時間陪這婦人來衙門敲鼓。
而這位婦人的夫君一個月前從王記醫(yī)館買了藥,一開始恢復得很正常,可一旦停了藥,病就走復發(fā)了,便只能循環(huán)往復地買藥回來,越吃量越多,偏偏還就好不了了,就是這樣,他還堅持買,似乎來了某種興趣,竟不盼望病好,盼望自己能日日喝上藥,甚至盼望自己能時時刻刻都有藥喝。
直至今日,他已然喝了不知多少。家中實在沒錢供他再買,便只能強行停了他的藥,誰知他當天就癱瘓在床了,竟不能自理。
“你這庸醫(yī)!我夫君好端端的,為何吃了你的藥就一病不起?分明就是你藥的問題!”她不再敲鼓,而是拿著鼓槌指著他喊著。
“好端端的為什么要來我王記醫(yī)館?吃了藥還沒好,那就證明不是普通的病,尋常藥治不了你那夫君,所以他便一病不起了,這有何不對?”說著,他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下面的百姓,似乎在尋求一種贊同。
“再者說,”他看見有人點下了贊同的頭,所以繼續(xù)說道:“我那醫(yī)館本來就不是賣什么靈丹妙藥的地方,怎么能保證每種病都能醫(yī)好?那么多人在我這里買藥,怎么他們沒事,你夫君就有事了?還不是你夫君本身有了毛病?”他兩手一攤,裝作無辜。
“你……”婦人沒等開口,便急火攻心地暈倒了,重重地摔在地上。
過了好一會兒,衙門的大門竟開了,出來幾個小吏,將那婦人抬上擔架,往衙門里抬著,那位掌柜則跟在他們后面,進了衙門。
待衙門徹底關上門后,眾人的屏障才被解開。
百姓也隨即被疏散了,他們似乎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照樣各走各的。
「您們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查看現(xiàn)場,時間一到,游戲將正式開始?!?p> 聲音以一種幸災樂禍的口氣在沈清影耳旁說著。
“這縣衙絕對有問題,看著就很……”孟淵回頭將縣衙的全貌看了一遍,沒看出什么,倒是冷風刺骨的感覺。
“需不需要我戴上眼鏡看看?”蕭瀾川預備拿出眼鏡來,轉頭問著沈清影。
“不用,我們現(xiàn)在還有時間研究縣衙。”沈清影阻止著。
他的眼鏡固然能夠看到些什么,但只能使用兩次,看一次少一次,這會兒不是最佳使用的時機。
“時間多長?”像崔雪容這樣剛剛經歷過“五秒”倒計時的人,內心不免產生濃厚的憂慮感。
沈清影:“聲音說了,半個小時?!蹦鞘侵挥兴拍苈牭降穆曇?,像倒計時什么的,有時只讓他聽見,有時卻是全都能聽見,沈清影也挺搞不懂的。
“那還等什么?開干??!”孟淵擼起袖子,自告奮勇地向前一步,忽然回過頭來道:“大白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體驗一下工作的快樂?”
“喵?”白貓貌似不樂意,還犯起了困,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抻了個懶腰,下一秒直接就地趴下,開始睡覺了。
貓的睡眠能力是眾所周知的好。
崔雪容緊張的小手指著它已閉緊的雙眼,悄聲問沈清影道:“它這樣……真的可以嗎?”
“可以,貓不是人,所以它不在抹殺范圍內,就算不工作,也能舒適地活到最后?!鄙蚯逵奥柭柤?,以示無奈。
真是……人不如貓啊……
“縣衙這用的木料挺好,一看就是新?lián)Q的?!笔挒懘〒崦呛谏闹?,又看了一眼灰黑色的磚頭,這明顯是前不久翻新過的。
古代的縣衙應該一般很少翻新吧?這好像要經過禮部的允許,而這里……
“我搬來了梯子,咱們可以進去爬看看?!泵蠝Y不知道從哪里盜來的木梯子,說完就毫不費力地搭在了衙門上,等著第一個人去吃螃蟹。
夜提燈花
我很想念我走了很久的白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