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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之落矣

滅跡

蓬之落矣 鸞鳳之意 5102 2024-07-06 11:00:37

  “一個很不錯的人,又有點可怕——我想應(yīng)該沒有猜錯?!薄?021年3月19日,江漓

  唐澈,也就是我們的芷,3月19日,這是她工作的第一天。

  作為一個完美主義者,她不想把事情搞砸,就很認(rèn)真地去做,以至于從馮姨的小餐館幫廚回來,已經(jīng)是半夜了。

  唐澈有些困,但是畢竟是第一天工作,完成度很高,成果也大受表揚,心里的小興奮還是藏不住的。

  她去外面的超市買了點食材,準(zhǔn)備回家做點吃的慶祝一下。

  等到要回老街的時候,她突然有點迷向。

  呈現(xiàn)在他眼前的是兩條不同的巷子,通向不同的地方,但是……

  路癡的她,分不清。

  手機已經(jīng)沒電——而且,作為一個剛剛配備的智能機的人,想要靈活的操縱導(dǎo)航似乎還有些困難。

  算了,大不了迷個路再折回頭就是了。唐澈在心里大聲對自己說。

  于是,她大無畏地選了一條路就走下去……

  她所選擇的這條巷子,燈光十分昏暗。古老的墻皮上或粘或印著許多小廣告,五顏六色的,叫人暈頭轉(zhuǎn)向。

  唐澈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繞了一大圈,又連續(xù)折返幾次,好歹算弄清了一些方向。

  最終,她十分肯定,眼下的這條路就是今天來的這條路。

  很好。唐澈在心里大聲說,一絲微笑不經(jīng)意間爬上嘴角。沒有什么導(dǎo)航也可以嘛。

  她繼續(xù)向前走了……

  ……

  看清了說話人,那群“街溜子”就哈哈大笑。

  “喂喂喂,沒搞錯吧?沒看見我們正忙著吶!”一個嘴唇上打了釘?shù)娜司従徸哌^來,臉上掛著詭異的笑。“還是說……你也想加入我們的Strip party?啊?”

  “不不不,你們搞錯了,我就是一個過路的,借個道而已。第一天工作,我想趕緊回家睡覺?!碧瞥簲[擺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哎,睡什么覺啊,跟爺們玩玩好不好?”一個耳釘男竄過來,賭住唐澈的去路。

  “唉,你們要干什么?這里可是有監(jiān)控的!”唐澈向后連連退了兩步,顯出一副很恐懼的樣子。

  那群人立馬就嚷嚷起來。

  “吁——”

  “唬我們吶!”

  “去你的吧!這壓根兒沒監(jiān)控!俺們踩點踩了這么多年還不知道?!”

  “哦……那可糟了……”

  唐澈立穩(wěn)身子,把購物袋放到地上,左手攥著什么東西,右手就去拉外套的拉鏈。

  “喲,這不是很主動嗎?”耳釘男開心的不得了,連忙上前迎了兩步?!爸鲃恿撕茫绺缱屇闵俪渣c苦頭?!?p>  “完了。”

  唐澈忽然這么說。

  “你說啥?”

  “我說——”

  這時,那幫人感到,眼前的這名不速之客,似乎有些不大對勁。

  “你們完了。”

  在所有人都沒反應(yīng)過來之前,唐澈把脫下的外套向前一甩,蓋住了耳釘男的臉,與此同時,她早已把手里東西打開,隨即奮力向前一撒——

  ……

  耳釘男擠著眼睛四處亂撓,根本辨不清方向,只聽到有一聲金屬碰擊的聲音,此外就是一群人的鬼哭狼嚎。

  “他媽的!哪來的胡椒粉?!”

  “收刀收刀!別刺著自己人嘞!”

  “哎喲!你踩著我腳啦!”

  ……

  左臂印有龍紋身的肌肉男,似乎不那么慌張。他很鎮(zhèn)定,扶著墻就辨清了大致的方向。

  沒事兒。他咬牙切齒地想著。老子有刀,他媽的,砍死那個狗娘養(yǎng)——

  可隨后,他感覺自己頭的位置好像有點不對勁兒。剛想發(fā)聲,卻已經(jīng)無法再發(fā)聲了……

  ……

  再看看那耳釘男,他可就沒那么鎮(zhèn)定了,拿著刀一通亂砍,手還抖個不住,連自己是對著墻亂砍也一概不知。

  這人雖說是道上混的,卻膽小如鼠,純粹是看著唬人,實際上這會兒心里怕的要命。

  他奶奶的……耳釘男也咬牙切齒的想。早知道不來了……

  可隨后他覺得頭有點懵,似乎——

  開了竅。

  準(zhǔn)確來說,的確是開了竅——一棍子打開腦袋瓜兒,可不是開了竅么!

  他感到火燒一樣的劇烈的疼痛,可以就那一刻,隨后什么也感覺不到,更無法思考。

  他想喊,可再也無法喊出什么聲音來。

  ……

  那個手上滾著顆金戒指的胖男,此刻也有些慌,不停盤著手指上那顆金戒指,仿佛怕叫人偷去。

  雖然叫胡椒迷了眼,什么也看不清,可他手里有著刀——雖然只是一把短小的水果刀——也讓他覺得很安心。

  “老子命大——往前沖、沖……”胖男就喃喃自語著,使勁往前沖,擠過去,順道挨了耳釘男一刀,就大叫一聲,躲閃不及,一個趔趄,踩在了誰的腳上,差點跌倒。所幸身旁有堵墻,他扶著墻,晃了晃,身子就穩(wěn)住了。

  胖男四周轉(zhuǎn)著頭,眼皮子努力地想在肥肉中開出一條小道兒,可是徒勞。

  攥著刀的手出了汗,有些發(fā)黏,不過他覺得這樣攥的更穩(wěn)些,心里就愈發(fā)踏實。

  “咚——”

  他撞到了什么人。

  這一撞,給他撞的有些慌,他連忙舉起刀向前一刺,拔出來,隨即又是一刺……

  有些溫?zé)岬臇|西濺到了他的臉上、手上,胖男很有些興奮,馬上去摩挲那金戒指——他一高興總是這樣。

  太好啦!胖男得意的不得了,心里快樂地泛起了泡泡。那女的被我殺啦!爺才是大功臣!

  而這胖男不知道的是,他所殺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同伙——那個染著雞冠頭的年輕男人。

  而胖男更不可能知道的是,他的頭和他的身子,已經(jīng)不再用脊柱相連了。

  ……

  不知過了多久,江漓總算能睜開眼睛,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剛才,周遭一切混亂,仿佛經(jīng)歷了一場戰(zhàn)爭。她本人也不敢動——畢竟什么也看不見,萬一誤傷了自己就不好了。

  混亂中,她被撞倒在地。為了避免進一步的傷害,江漓很聰明的選擇爬到靠著墻根的地方躺著,一動也不動。

  聽著一眾人高聲的咒罵與叫喊,江漓不知道究竟是一種怎樣的狀況。

  那個女孩是誰?她從哪里來?為什么要卷入這件事?以及……

  江漓吞咽著口水,努力不讓自己去想最壞的結(jié)果,可是,她的心無法抑制住這種猜測——

  她死了嗎?

  她聽到有腳步聲,知道有什么人逃了;她還聽到一些東西撲通撲通倒地的聲音。

  她想知道那是什么,可她無不恐懼地想,如果那個女孩失敗了,今天就會搭上兩條人命——或者更多。

  不管怎么說,撒胡椒粉確實是個聰明的方法。江漓想著,努力睜開眼,可當(dāng)下還比較困難。

  可是……她自己也看不見吧?

  越想越混亂,江漓已經(jīng)不敢再往下繼續(xù)想了,索性裝睡……

  現(xiàn)在,終于能睜開眼睛了。

  四周很安靜,聽不到什么聲音。

  她試探性的睜開眼,卻不由自主地發(fā)出了一聲驚叫!

  她看到了什么?

  人頭。

  一個血淋淋的人頭,還掛著詭異的表情。

  準(zhǔn)確說來,這個人頭還和他的身體勉強黏連在一起,看起來骨頭是已經(jīng)斷了的。

  江漓的心臟經(jīng)過這一嚇發(fā)生了一通劇烈的痙攣,過了好一會兒都沒緩過氣兒來。

  把目光再放的遠(yuǎn)一些,江漓看見了更多類似的尸體。

  這下她明白,那個女孩應(yīng)該是贏了。

  厲害啊……

  不過……她人在哪兒?

  該不會……

  “醒了?”

  江漓一個激靈,連忙翻身爬起來,向身后望去——

  一個渾身是血的女孩,拄著一根防身棍,坐在垃圾桶蓋上,依舊帶著那種平和的笑意。

  “那個……”

  “有兩個家伙跑了,現(xiàn)在也追不上。”又是一陣金屬的碰擊聲,唐澈把防身棍收縮折好,從桶蓋上下來?!罢镜闷饋韱??”

  說著,唐澈就把手伸向了坐在地上的江漓。

  當(dāng)唐澈把手伸向江漓的那一刻,江漓的心情似乎有些異樣。

  女孩的眼神是那樣的清澈,在這樣漆黑的夜里尤其叫人感動。

  不知為什么,面對這個從未謀面的女孩子,她的心中無端地升起一股對她的信任。

  這信任是如此堅實,如此讓人安心,以至于江漓幾乎沒有什么猶豫就抓住了這只手。

  而唐澈,其實,在她真正決定之前,心里其實是十分忐忑的。雖然姥爺已經(jīng)教過她防身的技能,可是,唐澈并沒有把握能在這種情況下戰(zhàn)勝這么多人。同樣地,在這一次經(jīng)歷之前,她也并未意識到自己的力氣這么大。

  而她之所以決定冒著風(fēng)險出手相救,是因為,在她們對視的一瞬,唐澈,在江漓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一些影子。

  第一天工作,好不容易捧起的飯碗,誰也不想惹麻煩,把這一切丟掉。

  可當(dāng)她真正面對這一切,唐澈,不知為什么,覺得自己必須站出來。

  江漓握著唐澈的手,感受到她在微微顫抖。

  這證實了江漓的猜測——眼前的這個女孩,并不是什么驍勇善戰(zhàn)的救世主,她也會感到害怕,她同樣也會有著各種不好的猜想。

  可她依舊這么做了。江漓的心溫?zé)崞饋?,不由自主地就把另一只手放在了唐澈的手上?p>  “……臟,手上還有血呢。”

  江漓的手要大一些,把唐澈的左手包在了里面。第一次和陌生人這樣牽手,唐澈的臉有些發(fā)燙。

  “沒關(guān)系,洗洗就好了。”

  江漓借著勁兒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這時,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兩個手都覆在人家的一只手上,臉一紅,連忙把手松開。

  “……抱歉。我……”

  江漓的臉也有些紅熱,只是光線暗淡,誰也沒注意到彼此。

  “沒事,今天的事,不要往外說就行……你家在哪里,我送送你吧,這個點了,一個人走不安全……”

  “嗯……”

  江漓從死人堆里翻出她的手機和小錢包,手機開機,調(diào)出皋德地圖,仔細(xì)確認(rèn)了一下方位。

  這個時候唐澈湊上來了。她看見江漓正嫻熟地操作著智能機,咽了口口水,似乎想問些什么,可憋紅了臉,張著嘴,半天無話。

  江漓注意到了這些異樣,回過頭,看到唐澈復(fù)雜的神情,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了?”

  “我……”對于自己不會用智能機這件事,唐澈覺得很羞恥,不過她也覺得,在這里浪費過多時間沒有必要,最終還是下定決心開口?!拔也惶珪眠@個……有點迷向……”

  “哈哈,剛買智能機的時候誰都一樣,當(dāng)初我連鎖屏密碼都記不住呢!”

  已經(jīng)做好了被嘲笑的準(zhǔn)備的唐澈,面對江漓的態(tài)度頗有些吃驚。

  “……我以為你會嘲笑我呢?!?p>  “為什么要嘲笑你?沒有理由吧?!?p>  ……

  當(dāng)兩個人的路線一同指向著保順街的時候,江漓,唐澈,愣住了。

  “唉?”

  “你也在這兒嗎?”

  “嗯……昨天剛住進來。”

  “哦……”

  ……

  在街口,二人分手,向反方向走去。

  走著走著,唐澈忽然感到有些不對勁。她駐足,有些茫然的望向前方的黑夜,這才意識到剛才所發(fā)生事情的嚴(yán)重性,不禁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

  我殺人了?!

  不、我……

  我怎么會動了殺人的念頭?!

  那些尸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巷子里的情形,在她的腦中反復(fù)上映,唐澈腿一軟,癱倒在地上。

  我殺人了?!我……

  我……

  我……

  我為什么會……

  想到這兒,唐澈一骨碌爬起來,沿原路飛跑著,飛跑著……

  怎么辦……

  我該怎么辦……

  那些人……

  我該怎么辦……

  怎么辦……

  一股涼氣從唐澈的腳底向上竄,她發(fā)現(xiàn),自己在殺人過程中,沒有任何記憶!

  然而,她居然就這么順理成章地相信,一整個過程是由自己完成的!

  直到現(xiàn)在。

  這一次,唐澈居然沒有迷路——雖然她自己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幾乎沒有任何思考,她快速穿過幾條巷子,果斷的轉(zhuǎn)彎,又翻墻,最終來到現(xiàn)場。

  然而,面對眼前的景象,唐澈再一次愣住了——

  什么也沒有。

  甚至連血跡也沒有。

  怎么可能?!

  唐澈劇烈地顫抖起來。

  走錯路了?!

  唐澈連忙確認(rèn)周圍的環(huán)境——不錯,就是這里!

  可是……

  一只貓很敏捷的從墻頭上越過。

  唐澈呆呆的站著,不知所措。

  一切的痕跡都消失,也就是說,除非這是一場夢,否則……

  不對!

  唐澈這才意識到問題所在,不禁打了個寒顫。

  有人來過這里!

  有人把這一切都收拾好了!

  可是……

  她已經(jīng)不能繼續(xù)往下思考了。

  總之,不管怎么說,我——

  “你沒有殺人?!?p>  一個聲音忽然響起。這聲音,不像是從一個地方傳來,而是來自四面八方。

  唐澈驚惶地向四處望去,卻并沒有人。

  “你是——”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你只需要知道,你沒有殺人。跟我念——”

  剛想張嘴反駁,可此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

  “我沒有殺人?!?p>  “我沒有殺人……”

  “我沒有殺人?!?p>  “我沒有殺人……”

  一路這樣念著,唐澈緩緩地沿原路返回保順街。待她到了老街口,心中已經(jīng)有了這樣的認(rèn)識:

  我今天救下了一個人,我把那些混混都打暈了,警察來處理了這一切。

  我剛剛?cè)ゾ炀肿隽斯P錄,現(xiàn)在正準(zhǔn)備回家。

  就是這樣。

  一定是這樣。

  ……

  “特娘的……老子今天差點栽在這兒!姓徐的,得加錢!”

  “哎喲,我知道了,反正那婆娘倆今天一個都活不了,四個大老爺們而還斗不過倆女的?加錢,加錢!”

  “這還差不多……”

  小皮卡冒出來一串黑煙,兩人開著車向郊區(qū)駛?cè)ァ?p>  濃稠的夜色向天邊鋪展開來,郊區(qū)沒有燈,小皮卡的一個燈還壞了,另一個燈也茍延殘喘,只能照亮前面一小片區(qū)域。

  雖然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辦事,可這一次,徐生財無端地感到忐忑。平日里,打著賣水果的名頭兒來做些暗地里的勾當(dāng)已是常事,可這一回,他總覺得哪兒不對勁。

  開車的刀疤男張虎悠哉悠哉地吹著口哨,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嘖……哎,張虎,你可覺得……這事兒咋那么怪呢?”

  “你特么就瞎操心!還能有啥事兒?那死人難不成來找你鬼上身不成?!”張虎哈哈大笑,投來一個嘲弄的眼神。“你瞧瞧你之前辦事多利索,咋的?這幾天沒機會練手是不是????”

  張虎才把頭轉(zhuǎn)過來,忽然就看見車前有個人,于是一個急剎——

  剎車片一陣吱吱扭扭的慘叫,車停在那人面前。

  “他媽的……找抽是不是?!”張虎怒不可遏,拽著他的棒球棍就跳下車,卻愣住了——

  木偶?!

  “哪個不長眼的把這玩意兒放路中間?!”張虎抬腳就踢,卻沒踢動,著實吃了一驚。

  那木偶僵硬地把頭轉(zhuǎn)向張虎,隨后,在張虎錯愕的神情中,又?jǐn)D出一個詭異的笑容,胳膊向前伸,嘴里輕輕發(fā)出一聲——

  “嘭?!?p>  瞬間,小皮卡爆出巨大的火球,把四下里照的雪亮。那車噼里啪啦的燃燒著,連人帶車一起飛得老高,燃燒著墜向地面,摔得四分五裂……

  “可惜了喲……這木偶我還做了不少時間呢……”

  從草垛里鉆出一個皮膚黝黑的少年,露出滿意的笑容。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堆燃燒的東西,便向黑暗深處走去——盡管這少年是在用假肢走路,走起來并不敏捷……

  

鸞鳳之意

草稿差一點就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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