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個比一個寒磣
蘇雅見狀，寵溺地用手指輕輕點了一下玲瓏的額頭，“你這小機靈鬼，怎么總愛提魏府那些陳年舊事呢？”
玲瓏吐了吐舌頭，“小姐，您可能還不知道吧？魏府昨日那場婚禮，可真是鬧了個大笑話！宴席剛開始不久，許多人就紛紛離席，原因竟是嫌魏府太過吝嗇，讓人看不過眼?！?p> “這樣小家子氣的做派，哪像是什么名門望族？娶了個門不當(dāng)戶不對的女子，兩家人一個比一個寒磣，倒也是般配得很?！?p> 蘇雅望向玲瓏，“你這張巧嘴，我怎的從前未曾領(lǐng)教？”
玲瓏臉頰微紅，知道小姐是在逗自己，不好意思地笑道：“小姐又拿我開心了！我只是看您離開了魏家，生活反而越來越順心，打心底為您感到高興?！?p> 話鋒一轉(zhuǎn)，玲瓏的表情變得有些復(fù)雜：“說來也怪，魏府這些年全靠著小姐。如今家族看似衰敗，偏偏蔣璐璐開的那小烤餅鋪生意異常火爆?！?p> 這消息對蘇雅而言，無疑是新奇的。
她回憶起蔣璐璐當(dāng)時那份毅然決然，心中不免生出幾分敬佩。
但在當(dāng)時情境之下，讓自己的嫁妝由蔣璐璐打理，那顯然是不可能的決定。
如今蔣璐璐的成功，對魏府或許是個好消息，但對于已經(jīng)走出了那段婚姻陰霾的蘇雅來說，已無太多相干。
“玲瓏，你去替我安排幾日后的行程吧?！碧K雅淡淡吩咐。
一說到正事，玲瓏立刻收起了平日里的嬉皮笑臉，神色認(rèn)真地匆匆出門。
數(shù)日之后，蘇雅踏足紅拂島。
作為一名曾有婚史的女子，她依然維持著適婚婦人的裝扮，以示對傳統(tǒng)的尊重。
她特地選擇了一身素雅的裝束，意圖低調(diào)，然而當(dāng)她靠近預(yù)定的畫舫時，仍被仆人一眼認(rèn)出。
“請問，您是德譽縣主嗎？”一位仆人上前，態(tài)度恭敬有加，“我主人的畫舫正是眼前這一艘，恭請縣主登船?！?p> 蘇雅緩步踏上甲板，畫舫之寬敞遠超預(yù)期，內(nèi)部布局精妙絕倫。
尤為引人注目的是，一把鑲嵌著各色寶石的長劍，赫然陳列于顯眼之處。
蘇雅雖然對這位神秘的主人很好奇，但在未得到邀請前，她并未隨意探索，而是端坐一旁，品嘗茗茶。
隱匿于昏暗角落的身影，目睹此景，心中暗自贊許。
這少女與她母親一般無二，皆擁有一顆讓人信賴且安心的靈魂。
他踏出隱蔽，唇角勾勒起一抹溫文爾雅的笑意，悠然問道：“縣主這一路風(fēng)塵仆仆，可曾感到勞頓？”
蘇雅聞聲抬首，目光隨即鎖定在一身影之上，是一位年歲約莫五十，雍容華貴的夫人。
蘇雅急忙站起，恭敬回應(yīng)：“還好，并未覺得太過疲憊。敢問閣下是……”
夫人不急不緩，舉止優(yōu)雅從容，“在下乃鳳玉商會之首，容夫人?！?p> 蘇雅心領(lǐng)神會，順其自然地繼續(xù)探詢：“那么，容夫人召喚我至此，有何要事相商？”
言辭之間，不失禮節(jié)，又透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好奇。
容夫人以目含深意，輕聲道：“勿需焦急，尚有人未到，縣主稍安勿躁，靜候片刻便是?！?p> 蘇雅眼下難以探得究竟，便順從地重新落座，決定耐心等待。
而坐在一旁的容夫人，那不經(jīng)意間的目光，或輕或重，仿佛在無聲地打量、評判。
每當(dāng)蘇雅試圖捕捉那份注視，它卻又巧妙地躲閃開。
幾次三番之后，蘇雅隱約感到，容夫人那熟悉又陌生的容顏，好似在哪見過？
與此同時，畫舫之內(nèi)漸漸熱鬧起來，各色衣飾華麗的婦人紛紛登船。
在人群中，蘇雅意外地發(fā)現(xiàn)了那張熟識的面孔，母親的表妹，雪姨。
正是雪姨在江南偶遇，得知魏崇樓與蔣璐璐之間的秘事后，憤然揮毫疾書，將真相告知于她。
雪姨一眼望見蘇雅那酷似其母的嬌顏，眼眶不禁泛起一層薄薄的淚光，“阿雅，你真如同你母親年輕時的翻版，看到你，我仿佛回到了舊時光，再次見到了你娘親?！?p> 提起母親，蘇雅的心弦被深深觸動。
“雪姨何時返回的京城？若有閑暇，務(wù)必來我們忠義伯府小住幾日?！碧K雅深情地邀請道。
雪姨聞言，眼中滿是疼惜，輕柔地?fù)崦K雅的臉頰，“好，看看你，怎么消瘦了不少？過往云煙，就讓它隨風(fēng)而散吧。你這次的表現(xiàn)，實在是勇敢且明智，若是姐姐還在，定會為你驕傲?！?p> 雪姨口中的“那件事”，無疑指的是蘇雅手持圣旨，當(dāng)庭宣布請旨休夫。
此舉不僅斷然斬斷了與不忠之人的聯(lián)系，更是在那個男權(quán)至上的時代，樹立了一面女性自主的旗幟。
消息不脛而走，連鳳玉商會內(nèi)外都為之側(cè)目。
此刻，在畫舫中匯聚的大虞女商們，無不是各行各業(yè)的佼佼者，她們或嫁入名門望族，或自主創(chuàng)業(yè)，地位非凡。
與大虞傳統(tǒng)中女性依附男性的生活觀截然不同，鳳玉商會的女性成員們另辟新徑，她們深信女性的力量不輸須眉，凡男子所能做到的，女子亦能勝任，為何女性要屈居人下？
因此，蘇雅不僅贏得了商會同仁們的尊敬與關(guān)注，更成為在座所有人心中值得敬佩的存在。
二人談話間，一位婦人，緩緩步入她們的小圈子，目光在蘇雅身上流連，仿佛發(fā)現(xiàn)了什么珍寶一般，滿心歡喜。
“寧雪，這位小姐，莫不是姜曼夫人的千金吧？真是我們女子中的佼佼者，聽說昨日魏府的婚禮熱鬧非凡，你也有所耳聞了，對嗎？”
雪姨見狀，立刻介入，為兩人搭建起溝通的橋梁。
“琳姨，這位便是你口中稱贊有加的蘇雅。琳姨當(dāng)年與曼姐交往甚密，是故人舊識了。”
蘇雅微微側(cè)身，向張琳投去一個笑容，語氣謙遜而有禮：“琳姨，您過獎了，魏府之事，我只是從侍女那里偶然得知一二，不太了解?！?p> 張琳一聽，眼眸中光芒一閃，“哎呀，這么大的場面你都不知道？魏府那排場雖大，但行事風(fēng)格卻是小家子氣，那新娘的嫁衣，據(jù)說金絲變成了暗淡的黃線，簡直聞所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