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傾訴,秘密宮殿
“兒子啊,你終于醒了!”
“小倪啊,你醒來就好了!”
倪從治跟解華川這兩條商場大鱷,差點就老淚縱橫了。
“兒子啊,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的?”
“小倪啊,如果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們,我們給你找醫(yī)生!”
“兒子啊……”
“小倪啊……”
倪從治跟解華川這兩條商場大鱷,簡直搖身變成了貼心奶媽。
畢蘭菁也是同樣的緊張:“兒子啊,你現(xiàn)在身子虛弱,這樣坐著會不會太累?如果累就要說,不要硬撐著?!?p> 畢繁鳴調(diào)笑:“是啊,兄弟,如果累就要說出來,不要硬撐,反正……黛染小姐是不會介意你身子衰弱的!”
葉心儀忍著笑,捶了捶畢繁鳴的胸膛。
畢蘭菁朝畢繁鳴射去一記眼神耳光,罵道:“臭小子,一邊去!現(xiàn)在都什么時候了,還說這種沒輕沒重的玩笑話!”
“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畢繁鳴嬉皮笑臉地說:“現(xiàn)在倪寒少爺死里逃生,我們又再高高興興地齊聚一堂……現(xiàn)在當(dāng)然是皆大歡喜的時候了!這種時候不說玩笑話,更待何時?”
所有人都笑了。
對啊。
能夠像現(xiàn)在這樣,跟心愛的人、重視的人、親人、朋友聚在一起,開開心心地說說笑笑……確實是人生一大樂事……失而復(fù)得的樂事。
倪寒握著喬黛染的手。
喬黛染也握著倪寒的手。
看向彼此。
他們笑了,笑中有淚。
……
……
寧靜的病房。
熱鬧的余韻,仍在空氣中回蕩。
倪寒睡在病床上。
喬黛染睡在旁邊陪護的小床上——在倪寒昏迷的這段時間里,這張陪護床幾乎成了喬黛染的專屬睡床。雖然,更多的時候,她都是坐在倪寒的床邊,注視著沉睡的倪寒,無法入睡。
“有醫(yī)生和護士在,你不用擔(dān)心……”
“我不要?!辈淮吆f完,喬黛染就已經(jīng)果斷拒絕。
“嗯?”
“你要趕我走,是嗎?”
“我不是趕你走,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回去好好休息……”
“不要?!彼幌腚x開倪寒,哪怕只是一小會。
“我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我明晚就回家好好休息?!?p> “好吧?!?p> 他很輕地嘆了一口氣。
借著昏暗的燈光,看著她。
她也在看著他。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蹦吆芍远l(fā)。
“類似的話,你已經(jīng)說過好多遍了?!彼α诵?,“只要你安然無恙,再多的苦,都是甜的?!?p> “黛染……”
“嗯?”
“黛染……”
“怎么了?”
“黛染……”
“你為什么一直叫我的名字?”她失笑,“我的名字就這么好叫嗎?”
“是的。”他的眼神很深邃,一種難以解釋的深邃。深深地呼吸了一口。他問:“你知道,我昏迷的這段時間,都在干什么嗎?”
“干什么?”她皺了皺眉,笑了笑,“不都在睡覺嗎?”
“不是……”
“那,你都在干什么?”
“我在建宮殿?!?p> “?。俊彼嗣?,仿佛那樣能幫助她聽懂倪寒在說什么。誠然,無效。她問:“建宮殿……是什么意思?”
“昏迷期間,我一直在建宮殿。”
“我不懂?!?p> “我也不懂?!蹦吆挠牡哪抗?,似乎看著喬黛染無法看見的景象,“我……可能真是薩釋國的……二王子。起碼,曾經(jīng)是?!?p> “什么?”她坐起身,眉頭緊皺,疑惑非常,“昏迷期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夢?”
“是夢嗎?”他移目看著天花板,目光虛無,“一切太真實了,真實得不像是夢。”
“你‘夢’見什么了?”
“我夢見……我得知‘她’跟薩釋上師有私情,為怕東窗事發(fā)‘她’會被貶為賤民,我在荒蕪之地秘密修建宮殿。夢中,他們稱呼我為二王子……”
倪寒把他的夢,一一說給黛染聽。
他說:“花了數(shù)月光景,終于建成秘密宮殿……宮殿建成,二王子身死……我便醒來了?!?p> “所以,你終于相信……你是二王子,你是離寒……是嗎?”
“或許說,曾經(jīng)是?!?p> “你說,你夢中的她,叫黛染?”
“嗯?!?p> “你說,夢中的你,知道她不是你的黛染?”
“嗯?!?p> “真的嗎?”
“真的?!?p> “怎么可能知道……”
“愛一個人的感覺。”
“什么?”
“無法言詮?!?p> 他再次看向她,雙瞳剪水。
他說:“夢中的我,無法言詮。醒來之后,我再回想……你說過,你是從薩釋國穿越而來的……我頓時間就明白了。你穿越到這里之后,薩釋國的黛染就不再是黛染了。因為,你才是黛染……你才是我愛著的黛染?!?p> 幾秒的空白。
他說:“無論我是離寒還是倪寒,無論是千年之前還是千年之后,我愛的都是你……只有你?!?p> “倪寒?!?p> 她激動地翻開被子,跑到倪寒的床邊。
他坐起身,把喬黛染緊緊地抱在懷中。
他說:“我曾跟你說過……當(dāng)初,萬釋府邸這幾塊地的成交價,遠遠超出預(yù)算。父親曾勸我算了,可是我一意孤行。成功投地之后,各種開發(fā)設(shè)計施工等等,我都盡心盡力,求完美吹毛求疵……一直到萬釋府邸二期,挖掘出薩釋物件,我才突然地松了一口氣?!?p> “我記得?!?p> “原來,我是一直在尋找,我在千年之前為你修建的秘密宮殿……我找到了秘密宮殿,考古學(xué)家挖掘出我從前為你準(zhǔn)備的衣衫首飾……重重契機,讓我們再次相遇?!?p> “可是……所謂考古學(xué)家挖掘出的物件之中,也有一些女子使用的東西,一看就不屬于我的。”她突然掙脫他的懷抱,質(zhì)問:“說,為什么秘密宮殿里面有其他女人的東西?說,你是不是金屋藏嬌了!”
“傻瓜。”倪寒用手指戳了戳她的小腦袋,“確實是其他女人的東西,我卻沒有金屋藏嬌?!?p> “什么意思?”
“你可知道,薩釋亡國,曼羅門貴族被流放荒蕪之地?”
“我知道?!彼f:“我依稀還記得,他們?nèi)サ交氖徶睾蟆瓚{空消失?!”
“嗯。”
“他們都去秘密宮殿了?!”
“除了副將海疆,我還有一名心腹。我……應(yīng)該是離寒死前,曾命那名心腹到荒蕪之地打點。我曾吩咐,若薩釋亡國,曼羅門貴族遭遇流放,可以將曼羅門貴族收留到秘密宮殿……至于他們能否撐到荒蕪之地,又有多少人能夠撐到進入秘密宮殿……那便是他們的命了?!?p> “三哥,四哥,五哥,還有我的表姐凌霄,他們身壯力健,一定可以撐到的?!?p> “剛剛還氣我‘金屋藏嬌’,現(xiàn)在,你就在我面前提你的三哥四哥五哥?!?p> “哎喲,那可是你的三弟四弟五弟,他們的醋,你也吃?”
“對?!蹦吆斞b生氣,“我就是吃醋?!?p> “不用吃醋?!眴眺烊揪o緊抱住倪寒,“因為,我只愛我的二哥……不,應(yīng)該說,我只愛你!”
“我不信?!?p> “你不信?”她輕吻了吻他的臉頰,“這樣,信了嗎?”
他搖頭。
她親吻他的另一邊臉頰,“這樣呢?”
他搖頭。
她親吻他的額頭,“這樣呢?”
他搖頭。
她親吻他的……不等她輕吻他,他便一個旋身把她壓在了床上。
溫柔的。
情深的。
柔情似水。
他的吻,落在她的額上,臉頰,嘴唇。
炙熱的。
難分的。
纏綿而又悱惻的。
身體。
在燃燒。
她輕輕推開他。
“你……不愿意?”他喘息著,渴望,卻不愿勉強她。
“這個……”她臉頰緋紅,“你才剛醒來……身體虛弱?!?p> “我沒那么虛弱。”
“可是……”
“好吧?!?p> 他翻下身來,深呼吸著,把她緊緊地擁在懷中。
“你……生氣了?”
“我不會生你的氣?!彼谒亩呎f:“我愿意等,等你成為我妻子的那一天?!?p> “你這是要娶我嗎?”
“呃……你這是在跟我求婚嗎?”
“不行嗎?”
“嗯……”倪寒失笑,“在這個時代,求婚通常留給男人?!?p> “那你什么時候跟我求婚?”
“嗯……在這個時代,求婚通常要驚喜?!?p> “那你什么時候給我‘驚喜’?”
“乖?!蹦吆嗣c頭,“不要問?!?p> “不能問嗎?”
“噓……問了就不是‘驚喜’了。”倪寒用手指是點住她的唇。
“可是……”喬黛染把他的手指拉下,“如果我不問,你會不會一覺醒來就忘記了?”
“我忘性沒那么大?!?p> “葉心儀常說,這個年代的男人……一覺醒來,穿上褲子就什么都忘記了?!?p> “呃……我也沒脫褲子啊?!?p> “好像是?!眴眺烊军c頭。
“如果你要我脫……”
“討厭!”
“哈哈……”
倪寒抱著喬黛染,下巴枕著她的腦袋,笑出了聲。
真好。
哪怕什么都不做。
只是這樣抱著入睡。
也是極其幸福的事情。
****
鏡花水月。
畢繁鳴拿起酒杯,祝酒道:“來,我們喝一杯!慶祝倪寒少爺痊愈出院,祝愿我們在座每一個人都身體健康!”
倪寒、喬黛染、葉心儀、倪從治、畢蘭菁、解華川舉起酒杯——剛出院的倪寒杯中的是清水,認為酒精實在太難喝的葉心儀杯中的是果汁——碰杯過后,各人都喝了一口。
畢蘭菁感觸地說:“這段日子實在發(fā)生太多事情了!一直到現(xiàn)在,我都搞不明白,彌西那個瘋子是從哪里冒出來的!我更不明白他那天在珠寶秀上瘋言瘋語的,到底在說什么!”
畢繁鳴說聳了聳肩,“他是瘋子,當(dāng)然瘋言瘋語了。我們不是瘋子,當(dāng)然聽不懂瘋子的話了?!?p> 其實啊。
征得喬黛染同意之后,葉心儀就跟畢繁鳴解釋說——
喬黛染是薩釋國穿越而來的曼羅公主、彌西則自認是薩釋上師后人等等等等的那些事。
畢繁鳴聽懂了,畢繁鳴卻不太敢相信。可是不相信吧,似乎也只有那樣才說得過去。
葉心儀跟畢繁鳴說,保密。
畢繁鳴雖然看上去吊兒郎當(dāng)不帶半點正經(jīng),卻也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反正,畢繁鳴不打算深究,大家高高興興幸幸福福的就好了。
畢蘭菁認為畢繁鳴說得有道理,卻還是忍不住感嘆:“唉……只是……沒想到……解太太居然是那個瘋子的幫兇……”搞不好還是主謀。
“咳?!?p> 倪從治干咳一聲,打斷畢蘭菁的話,提醒畢蘭菁——不要再說蘇夢了。
畢蘭菁秒懂,卻還是管不住嘴地脫口而出:“對不起啊老解,我不是故意提起解太太的……”
倪從治、畢繁鳴、倪寒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意思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實在是被畢蘭菁的直腸子打敗了。
解華川朝畢蘭菁以及在座其他人舉了舉酒杯,說:“大家不用避諱,想說什么都可以。說起來,還是我沒看好她,她才會給大家添了這么多的麻煩……還害得小倪受傷入院。”
解華川向倪寒頷了頷首,一臉抱歉:“小倪,對不起……”
倪寒馬上回說:“這不是解伯父的錯。解伯父更加不用道歉。”
畢繁鳴打圓場:“對對對!我們大家都沒錯!我們今晚聚在一起,不是為了追究或者內(nèi)疚的!我們今晚聚在一起,是為了慶祝,為了高興,為了……多喝兩杯的!來來來,我們再喝一杯。”
畢繁鳴高舉酒杯。
大伙又喝了一杯。
倪從治對解華川說:“既然你說不避諱,什么都能說。但是蘇夢入獄了,莉莉又出國留學(xué)了,你現(xiàn)在自己一個人住,會不會不習(xí)慣?”
畢蘭菁再一次脫口而出:“老公,你是想問老解會不會寂寞空虛冷吧?”
倪從治失笑地看著畢蘭菁,意思是:老婆,說話不用這么直接的,大家都懂就行。
畢蘭菁做了一個鬼臉,反正話已經(jīng)收不回來了,就等著聽解華川怎么回答吧。
解華川不見落寞,有點開玩笑地說:“連城珠寶事情這么多,我哪里有時間寂寞空虛冷?等哪天寂寞空虛冷了……”解華川看向喬黛染,“黛染就給我生個外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