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上山采藥
張小虎他爹娘走的早,爺爺也因為去年的一場大病沒了。
如今家里就只剩他和奶奶祖孫二人相依為命了。
因為兩家住得近,又憐惜她年歲不大卻孤身一人,平日里張家奶奶對宋相宜也多有照顧。
現(xiàn)在聽張小虎這么一說,宋相宜也來不及多問,拉著他就往外跑。
鄉(xiāng)下人生病很少有舍得去醫(yī)館的,好在宋相宜她爹懂些醫(yī)術(shù),能幫著看看,她也自小耳濡目染的跟著學(xué)了些皮毛。
后來她爹去世,村里人再有個頭疼腦熱的,就習(xí)慣找她幫著瞧瞧了。
上一世她也是因為懂醫(yī)術(shù),陰差陽錯的救下了回老家探親的陳瑾軒他娘,才給了這對母子借著報恩的名義算計她的機會。
想到這里,宋相宜就忍不住后悔。
要是重生的時間能再早點就好了,最好是回到她救陳母之前,讓她被毒蛇活活毒死才好。
不過眼下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看著張奶奶疼的發(fā)白的臉,宋相宜趕緊定了定神,專心給她檢查傷勢。
“丫頭,依你看,我這腿還有的治嗎?”張奶奶忐忑的開口,“小虎入學(xué)的錢還沒攢夠,我可不能在這時候出岔子呀。”
她明明已疼出了一頭的汗,說話時聲音都打著顫,卻還不忘惦記著給孫子攢束脩的事。
“奶奶,我不讀書,要不是為了送我讀書,你也不會……”張小虎心里正愧疚著,一聽奶奶這么說,趕緊開口,只是話還沒說完,又哭出聲來。
這果真是個好孩子。
宋相宜見狀嘆了口氣,揉了下他的腦袋權(quán)當(dāng)安慰,“行了別哭了,張奶奶腿上的傷我能治好。”
“真的?”張小虎聞言哭聲一頓,頓時由悲轉(zhuǎn)喜,下意識咧起嘴想笑,誰知哭勁沒消,一張嘴倒先打了個哭嗝。
“真的,我保證?!?p> 前世張奶奶也是這個時候摔了腿,不過所幸骨頭沒斷,休養(yǎng)了大半個月就能下地走路了。
當(dāng)時宋相宜還想著等她傷完全好了之后再給她開些滋補的藥,讓她好好調(diào)養(yǎng)調(diào)養(yǎng)身體。
只可惜,還沒等到張奶奶完全康復(fù),侯府來的人就找到了這里。
再后來她就被帶去了京城,再也沒能回來。
宋相宜剛醒過來不久,還沒來得及確認自己究竟是回到了什么時候,就被張小虎拉過來了。
如今一看張奶奶腿上的傷,方才知道,此時距離侯府來人也不過剩了半個多月。
半個多月,時間多少有些緊湊。
宋相宜還是想借著前世的經(jīng)驗,在去京城前提前做些打算。
不過就算做打算,她也沒急于這一時。
她先給張奶奶處理好傷口止了血。
看著明明很疼,卻一臉慈愛安慰著孫子的張奶奶,又想到祖孫二人平時吃的最多的就是稀粥咸菜,好不容易見點葷腥,也不忘分她一口,宋相宜決定先去村后的山上轉(zhuǎn)轉(zhuǎn),給張奶奶找點清熱去火的草藥。
要是能再順便打點山雞野兔什么的給張奶奶補補身體就更好不過了。
蒙這位長輩照顧頗多,宋相宜也想在自己走之前多少回報一些。
聽宋相宜的意思是又打算自己一個人去后山采藥,張奶奶要她順便帶上張小虎。
宋相宜知道她是出于好意。
但看看她的腿,再看看張小虎眼里不加掩飾的擔(dān)憂,還是拒絕了這個提議,“他一個七八歲的孩子也認不得多少草藥,還是留下來照顧您吧。”
“相宜姐,你看不起我!”
這個年齡的男孩子最是激不得,一聽她這么說,張小虎不干了,拔腿就要去院子里找背簍。
“這你可誤會我了?!彼蜗嘁搜奂彩挚斓某蹲∷母觳玻忉尩溃骸拔沂钦f你認識的藥不多,與其跟我上山,不如留在家里幫我個忙?!?p> “幫忙?”
“是啊?!彼蜗嘁酥噶酥竿饷婵斓筋^頂?shù)奶枺耙呀?jīng)快晌午了,我回來想必來不及做飯,不如辛苦你做上,等我回來也能蹭個飯,如何?”
“這……”宋小虎有點動搖,回頭看了一眼,見奶奶也沒有反對,勉強點了點頭,“那好吧?!?p> 張奶奶看著二人的互動,笑了笑,到底也沒有強求。
只是在宋相宜出門的時候多叮囑了一句,“前兩個月天還沒這么熱,那位從京城路過的貴婦人都吃了毒蛇的虧,這個時候山上蛇蟲多,你一個人更要多小心些?!?p> 張奶奶口中的貴婦人,就是陳瑾軒的母親陳夫人。
在她印象里,宋相宜是前兩個月將人救下的。
可對宋相宜而言,這卻已經(jīng)是上一世的事了。
提起陳夫人,宋相宜眼里閃過恨意,不由輕聲道,“都說蛇蝎有毒,卻不知有些惡人的心腸,更是毒過蛇蝎?!?p> “什么?”
張奶奶年紀大了,聽力不像年輕時那么靈敏,宋相宜聲音太輕,她沒聽清。
“沒事,我是說我會小心的。”
前世的事情,宋相宜沒法宣之于口,但得到的教訓(xùn),卻是要銘記于心的。
宋相宜沖張奶奶笑笑,背上背簍就出了門。
這會兒正是春夏交替的時候,山上的草都長起來了,好在她隨身帶著防蟲蟻的藥包,不必擔(dān)心被叮咬。
宋相宜今天運氣著實不錯,不僅很快采到了要找的藥,還順手撿了只受了傷的瘸腿兔子。
她急著回去給張奶奶加餐,便抄近道,挑了條平時不常走的小路。
誰知剛走出去沒多遠,腳下就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不光人摔倒了,就連剛拎在手里的兔子也脫了手。
那兔子也是機靈,剛一重獲自由,就瘸著腿連蹦帶跳的竄了出去。
眼見著到嘴邊的肉跑了,宋相宜恨恨回頭,想看看是什么東西絆倒了自己。
誰知等她轉(zhuǎn)頭,一入眼的就是個身上染血的男人。
宋相宜嚇了一跳,也不知對方是死是活,便壯著膽子挪過去,將手往他鼻下探了探,想試試這人是否還有呼吸。
她屏息靜靜等了片刻,在感受到男人微弱的呼吸時,眼眸沉了沉。
前車之鑒猶在眼前。
宋相宜想起萱萱姐臨行前叮囑過自己,不要隨便救那些來歷不明的人,尤其別救來歷不明,身受重傷,長得好看還失憶的男人。
她說電視上說了,救這種人的風(fēng)險極大,輕則虐身虐心,重則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