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信物
賀姝當時只看到田翠說了這句話,下一刻心臟處猛地傳來的疼痛讓她呻吟出聲,然后就被發(fā)現(xiàn)了。
不過可以確定田翠不是原主的生母并且是仇敵關(guān)系,對于原主的身份賀姝也好奇過,但是小垃圾那個系統(tǒng)什么也不知道。
賀姝本不想和田翠有什么交集,反正明天就要離開了,屆時她逃親后說不定還會給田翠帶來麻煩,正好當作田翠這段時間奴役她的代價。
現(xiàn)在突然想到這句話,賀姝就一定要從田翠嘴里知道些關(guān)于身世的事情。
知道的越多,完成任務(wù)的可能性就越大。
想到這里,賀姝在黑暗中站起身來,打開了房門。
田翠被敲門聲吵醒,滿臉怒意的打開門,賀姝在她開門的一瞬間便眼中帶淚期期艾艾的望著她。
田翠到口的咒罵被眼中的歡悅代替,想來這丫頭是來求她的。
賀姝神色不變,依舊可憐兮兮的樣子,哽咽著開口:“娘,明日我就要出嫁了,我想再看看你?!?p> 夜晚還是帶著冷意的,賀姝只穿著單薄的里衣,眼中只有出嫁女對于母親的依賴。
將她這樣子收入眼底,田翠心中暗罵,果然長了一臉狐媚子的模樣。
田翠嘲諷地的開口:“當妾算什么出嫁?!?p> 這句話剛落,一滴淚適時的跌落。
“進來吧,凍出什么問題小心壞了齊員外的興致。”田翠頭也不回的走進去,昏暗的燭光點燃,將她唇角的笑意照亮。
這小人得志的樣子真讓人不爽,賀姝淡淡評價道。
“等我去了齊府,一定好好侍奉齊員外,哄他高興,他給我的銀子我都給您,娘一個人養(yǎng)我這么大不容易。”賀姝將手中的帕子放在眼下,語氣中帶著感謝。
這子孝的模樣引得田翠眼中充滿了嘲諷,這蠢東西從小就蠢,不管怎么對她都是那樣我知道你都是為我好的樣子。
蠢得無可救藥。
“你不怪我?”田翠柔了嗓音,倒真有慈母的樣子。
“怎么會怪您,您一個人養(yǎng)我長大不知道有多難?!闭f著賀姝摸了摸自己的臉,擠出笑來,“幸好我跟您長得像,有這樣一副皮囊才能得到齊員外的喜歡?!?p> “閉嘴?!碧锎涿嫔蛔儯瑓柭暤?。
賀姝抖了一下,連忙垂下眼,不敢繼續(xù)說話了。
她猜的果然沒錯,這半個月田翠只要看到她的臉眼中就會帶著深深的恨意。
“這樣一副狐媚子樣子也能跟我相提并論,以色侍人你很驕傲?”田翠幾乎是怒吼出聲。
賀姝面色一白,抬起頭來連連搖頭:“不是的,我只是······”
“只是?只是什么?還沾沾自喜?你怕是不知道齊員外府中的小妾一半兒在第一夜就死了吧?!?p> 田翠以往也是這般樣子,動不動就像瘋了一樣,今天也不例外,但賀姝說她們相像這件事就像是戳中了什么痛處一樣,讓她格外瘋癲。
賀姝就是知道才會將目標鎖定齊員外,如果是個好人家的話田翠是不可能讓她走的。
原本蒼白的臉一瞬間崩潰的呆滯住,望著田翠的目光是滿滿的不可置信。
良久,賀姝喃喃開口:“不,不會的,娘怎么會這樣對我?”
“別露出這樣子,讓我惡心,你還是等明天見了齊員外在這樣看著他吧。”田翠厭惡的看著她,站起來揪著她的衣服將她關(guān)到門外。
門外痛苦的哀求和敲門聲持續(xù)了很久,等離開的腳步聲傳來,田翠望著虛空,冷笑道:“和她娘一樣都是狐貍精,就這種貨色也能和皇嗣相提并論?!?p> 門外,賀姝臉頰上的淚水早就干了,皇嗣兩字讓她無聲的笑了出來。
這場子孝的戲,果然有所收獲。
和皇嗣相提并論,進京。
憑借著多年看小說的經(jīng)驗,賀姝都能猜出這是怎樣的陰謀。
無非是讓原主成為某位公主的替身。
賀姝幾乎快要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原因無他,云肅的身份是皇帝最小的弟弟,也就是公主的皇叔。
如果能成為公主的話,那么和云肅的距離不就縮小了一大截,比那些前輩們的侍女啊,妾室啊什么的好多了。
突然賀姝笑不出來了,她看這本小說看的并不細致,所以現(xiàn)在才想起來小說里面有個假冒公主的炮灰。
炮灰剛拿出信物就被發(fā)現(xiàn)是假冒的然后被亂棍打死。
不能這么巧,這個炮灰就是原主吧?
“宿主真厲害,猜對啦?!毙?yōu)秀出現(xiàn)。
“……”
來到這里這么久,賀姝第一次有了心如死灰的感覺。
本以為之前的境況已經(jīng)是最差的,沒想到還有更差的。
小優(yōu)秀見賀姝半天沒說話,小心翼翼的鼓勵:“宿主,加油,小優(yōu)秀相信你。”
賀姝冷笑一聲,靠它是不可能的。
“原主是什么時候被亂棍打死的?”賀姝問。
“一年后?!毙?yōu)秀說。
賀姝松了口氣,也就是說原主還有一年的時間才會被那些人推到皇帝面前。
與其被動不如主動,這是賀姝多年跑龍?zhí)椎贸龅慕?jīng)驗。
既然這個公主怎么都得冒充,那不如主動當這個公主。
那么,公主總有個信物吧。
賀姝下意識的想問問系統(tǒng),這個念頭一瞬間就被摒棄了,還是靠自己吧。
賀姝悄無聲息的回到房間,將整個屋子翻了個遍,最后從箱底翻出了一支木簪。
木簪平平無奇,上面的花紋并不好看,一看就是新手刻的。
這間屋子本來就沒有什么東西,原主的衣服少得可憐,更別提什么常見的玉佩,鐲子之類的信物了。
“就這個看上去意義非凡,先拿著,是不是的再說吧?!辟R姝倒在床上生無可戀的低聲說。
次日。
迎娶小妾而已,哪里用得上興師動眾,等張媒婆帶著四人抬著的小小花轎到的時候,賀姝早起來多時了。
田翠見人到了,才和張媒婆一起往賀姝的屋子走去,房門沒關(guān),賀姝一身里衣猶如木偶般背對著坐著。
聽到聲音,賀姝稍微動了動身子,終于到了,裝了這么久累死了。
心如死灰的出嫁女賀姝以后再也不想演了。
田翠說:“一大早就起了,說話也不聽,衣服都不穿,就這么帶走吧?!?p> 張媒婆也不是什么有善心的人,這些年來她迎進齊府的人多了去了,但還是第一次見田翠這樣的母親。
“衣服還是要穿的?!睆埫狡虐櫭嫉?,然后走進去看到了就像失了魂的賀姝。
以往每個小妾都是這樣的,張媒婆也懶得廢話,拿起一旁的衣服幫她套上。
賀姝乖乖的任她動作,低垂的眉眼看不清神情。
“自己走?”張媒婆給她穿好后問了句。
良久,在張媒婆忍不住上手的時候,賀姝才動了起來。
賀姝一步一步走的很慢,像失了魂一般。
一直到上了那頂小小的粉色花轎,賀姝才第一次回頭,對上了田翠的眼神,這次,她看到了恨意和痛快。
坐上花轎后,張媒婆將手中的粉色帕子蓋在賀姝的頭上,她頭上沒有像樣的首飾裝扮,只有一支木簪將頭發(fā)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