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掉馬的厄瑞玻斯
“不如我們?nèi)枂柪蜣卑舶?！”魘在項(xiàng)鏈中提議道:“白女巫作為女巫中保存的最完整的族群，她們也許會知道什么？”
塞莉娜卻沉思著，如果教廷在卡極亞都城中最想得到的是遺留的預(yù)言，那她反而不能去找莉薇安。
一旦被教廷發(fā)現(xiàn)，那么這對她們倆來說，都很危險。
被放在明面的候選圣女們，也極有可能是為了掩護(hù)教廷私下派來的人。
賴在她旁邊座位的少年卻突然開口:“你的項(xiàng)鏈中，有活著的黑暗生物存在吧？”
對上塞莉娜投來的銳利視線，他說道:“別這樣看著我，對黑暗魔力十分敏銳的人或者教皇級別的魔法師，離得近了仔細(xì)觀察下，都是能感受到那股黑暗魔力的波動的?！?p> 他說的十分細(xì)致，塞莉娜反而更加防備了。
是好心的提醒還是？
“多謝閣下?！比蚰葥P(yáng)起了一個連弧度都被精心設(shè)計過的虛偽笑容。
看見她的不信任，少年也并不惱怒，他略微往前伸頭湊近了些，塞莉娜也不著聲色的整個人往后退了些。
像是蠱惑的語氣，少年壓低嗓音開口:“你想知道我和妮可還有厄瑞玻斯都各自是什么關(guān)系嗎？”
還未等塞莉娜開口，他又說道:“我可以回答你其中一個問題，你是要選妮可還是厄瑞玻斯呢？”
像極了一只瞇著眼睛的狐貍，可愛又帶有一定危險性。
塞莉娜卻注意到了他帶著試探的眼神。為什么要問這么奇怪的問題？難道妮可她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厄瑞玻斯與自己的關(guān)系？
“我并不想知道?！彼麛嗑芙^道。
“好吧?！庇行┪恼Z氣，連尾音都有些拉低了調(diào)子。
當(dāng)少年的眼神中瞬間布滿失落時，塞莉娜此刻，終于感受到了那股熟悉感從何而來。
在歌劇院中，他成為自己的騎士前，也是用這樣帶著祈求的濕漉漉眼神望著自己。
厄瑞玻斯，她在心中念道這個名字。
塞莉娜已經(jīng)篤定了眼前的少年就是厄瑞玻斯。
她做出一番思考的模樣，最后決定大發(fā)慈悲的配合他的表演。
“妮可，”塞莉娜的話頓了頓。
她看見厄瑞玻斯黯淡的眼神，露出了一個笑意。
卻又緊接著說道“她與你的交易我并不關(guān)心?！?p> “我選厄瑞玻斯?！?p> 少年的眼神雖然收斂，但卻依然溢出了不可自制的喜悅。
不像是塞莉娜回答了個問題，反而像是塞莉娜在什么很重要的東西和他之間選擇了他。
“厄瑞玻斯呀，”他開始半真半假的編造:“我很早就和他認(rèn)識了，第一次遇見他時，就是在這座都城中。”
塞莉娜不置一詞，只是想著：他還挺會張嘴就來的。
“他沒有家人，于是小小年紀(jì)就靠著做一些輕松的活計養(yǎng)活自己。雖然有些辛苦，但卻是自由的?！?p> 塞莉娜看著厄瑞玻斯，覺得這話像是真的。
“在和玩伴們?nèi)ッ造F之森的外緣玩耍時，卻正好遇見了來捕捉異族奴隸的商隊(duì)。擁有魔法的他為了保護(hù)玩伴們被抓進(jìn)了供貴族挑選奴隸的地方?！?p> 所以，他那時，并不是在哄騙布諾伊？
塞莉娜看向他的目光，帶了些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心疼。
厄瑞玻斯盡量讓自己的語調(diào)放的輕松些，來描繪這段困難。
“他落入一個心狠手辣的貴族手中，但最后，他憑借自己的力量逃出來了?！?p> 他言簡意賅的帶過了那些年的悲慘時日，用了最簡潔的話來形容。
塞莉娜直視著他，不自覺的放柔了語氣說道：“他那時候，一定過得很辛苦吧？”
少年搖搖頭:“都過去了?！?p> 卻又霎時僵住，觀察著塞莉娜的神色。
塞莉娜佯裝沒有發(fā)現(xiàn)，只是疑惑的盯著他這奇怪的表現(xiàn)。
然后開口問道:“你還沒說，你和厄瑞玻斯是什么關(guān)系?！?p> “朋友，”他斬釘截鐵的回道:“曾在卡極亞一同長大的幼時朋友。”
笑意盈盈的眼睛，觀察著塞莉娜反應(yīng)。
塞莉娜不置一詞，并不開口，沒說相信，也沒說不信。
“我該離開了，”塞莉娜帶著促狹的心思告別道:“厄瑞玻斯還在酒館外等我，你想見見你的老朋友嗎？”
“不了?！彼纳裆行┎蛔匀?“總會有機(jī)會再見的?！?p> “那么，下次見?！比蚰日f完就出了酒館拐進(jìn)約定等待的小巷中，厄瑞玻斯站在那，欣喜的迎了上來。
塞莉娜看著他有些凌亂的琥珀色卷毛，卻并沒有點(diǎn)破，只是神色如常的帶著厄瑞玻斯回了旅館。
酒館內(nèi)，塞莉娜的房間中。
魘帶著疑惑的語氣:“你說，酒館的那名少年會不會是？”
“是厄瑞玻斯?！彼龓еV定的語氣說道。
魘有些呆滯:“那你為什么不……”
“你不覺得很好玩嗎？”塞莉娜感慨道:“我難得有一個可以捉弄的朋友！”
“更何況，”塞莉娜的話語聲音變得低落起來，“他似乎，并不希望我知道?！?p> 魘卻沉默了，半晌后，它才開口問道:“可以跟我說說嗎？你之前的事。還有……珂特?！?p> “我的父親是塔卡納伯爵，他和琺絲的父親一同掌管著利瑞亞之城。”
塞莉娜回憶著年少時的歲月開口。
記憶中，她總是穿過那片盛開的薔薇花叢，走過庭院的小道，然后去尋母親。
“母親住在城堡中最偏僻的小房間里，因?yàn)槟赣H，所以我很喜歡那個小房間?！?p> 但已經(jīng)被離開時的那場大火燃燒殆盡。
“我年幼時的快樂時光幾乎都是在那個小房間度過的。然母親教導(dǎo)魔法的時候嚴(yán)厲了一點(diǎn)，但我知道，她是唯一愛我的人。”
魘的話語中帶著小心翼翼:“你的父親……并不愛你嗎？”
塞莉娜搖了搖頭，繼續(xù)說道:“他有兩名妻子，我的母親并沒有任何名分?！?p> “但我的待遇也還算不錯，畢竟我是他除了兒子外目前唯一的女兒，只是城堡中侍從私下的流言蜚語和其他貴族的蔑視是沒有辦法控制的?！?p> 母親也似乎也并不喜歡父親，我曾聽見過母親望著父親的臉卻叫著阿贊這個名字。
這句話，塞莉娜并未說出口。
房間內(nèi)的塞莉娜繼續(xù)敘述著自己從小到大的經(jīng)歷。
而遠(yuǎn)在天梯之上的神明看著天使遞上的資料，一個個卷軸記載了所有通過迷霧森林活下來的女孩，從小到大的經(jīng)歷與畫像。
神明卻沒有為之垂眸，他只是一抬手，那些卷軸轉(zhuǎn)瞬間化為塵埃，消散在空中。
“教廷選中的圣女繼承人，似乎死在了迷霧森林中，像是死在了反叛軍的手下，教廷請您賜下指示?！?p> 天使的手中再次出現(xiàn)了那堆卷軸，神明只是漫不經(jīng)心的抽取了其中一個。
“就她吧?！?p> 卷軸中琺絲的面容躍然展現(xiàn)在天使的眼前。
“我將遵從神明的指引，將您的旨意送往教廷?！?p> 遠(yuǎn)在卡極亞都城的塞莉娜，也很快講完了自己的故事，她從小也沒什么朋友，算是一直粘著母親長大的。
所以經(jīng)歷也很單薄，唯一算的上玩伴的，居然是她的死對頭，琺絲。
那個曾在她試圖攻擊侮辱攻擊母親的貴族少女時，說出“言語不過是意志的磨礪，你不應(yīng)該動手。”
那時塞莉娜就知道，雖然有著互相最大的秘密，但她們，成為不了朋友。
一直到展現(xiàn)出光明魔法的天賦時，父親才對她重視起來。
他告訴她，能力是與權(quán)力相輔相成的。
她也確實(shí)感受到了，在她展露出魔法后，她與母親的待遇都好上不少。也再沒有貴族當(dāng)面毫不避諱的對她展露那樣不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