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隊伍分散
“公主殿下可以輕言侮辱我們，但卻聽不得一點有違心意的話嗎？”有人擲地有聲的開口說道。
在一片安靜的氛圍中，這話就顯得格外清晰可聞。
其她人埋著頭，并不說話。
雖然并不敢違背王權(quán)，但從這種默認(rèn)的行為來看，她們是贊同少女的話語的。
死亡似乎并沒有使得這場爭端得以寧靜，反而激發(fā)了人的逆反心理。
安娜凝視著出言開口的那個人，漫不經(jīng)心的開口:“珍妮?！?p> 被喚作珍妮的女孩卻毫不畏懼，她的語調(diào)帶著挑釁的意味：“怎么，公主殿下也要殺我嗎？”
她上前幾步，離安娜更近了些，自信從容的模樣仿佛在問。
公主殿下敢殺我嗎？
風(fēng)吹過綠葉繁茂的枝頭，而周圍安靜的只有森林中的蟲鳥啼叫聲。
安娜歪頭看著珍妮。
投來的目光平靜的有些可怕，更像是，在看一個死物。
她也向前了兩步，離珍妮靠的愈發(fā)近了，近到甚至安娜手起刀落間，便能再次帶走一條生命。
“公主殿下?！币坏滥新曌园材鹊纳砗髠鱽?。
她轉(zhuǎn)頭看向呼喚自己的這一支帝國騎士隊伍的騎士長。
他的視線粗略掃過了在場眾人，掃過自己同伴的尸體，然后再次開口：“要離開嗎？公主殿下，您已經(jīng)盡到王室職責(zé)了?！?p> 安娜看了看避開視線的眾人，嗤笑道：“你說的對，不敬王室的子民，的確沒有保護的必要?！?p> 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了珍妮的身上，語氣中帶著不屑：“希望你的教廷值得你這樣做一條忠誠的狗?！?p> 隨后帶著帝國的騎士們離開了隊伍。
女孩們看著安娜離開的背影，面上表情各異，卻無人開口挽留。
“接下來，”妮可的聲音壓的很小，她幾乎是擠到塞莉娜和琺絲中間拉著兩人湊近了頭說道，“隊伍要散了。你說，大家是將此事算給安娜公主多一點，還是珍妮更多一點?！?p> 塞莉娜從容的捂住了妮可的嘴，低聲回道:“有些話，知道了也沒必要說出來。別把所有人都當(dāng)成傻子?！?p> “接下來，沒有領(lǐng)頭人了，要各自行動嗎？”有人小心翼翼的發(fā)問。
無盡的沉默在隊伍中蔓延，而琺絲，卻站了出來。
她堅定的開口說道:“我能帶你們走出迷霧森林。”
妮可不明所以的看著琺絲的舉動，塞莉娜卻立時往旁邊挪動了幾步，以行動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她從來沒有那么大的善心，到現(xiàn)在為止，她的目標(biāo)至始至終，都是將母親的骨灰送回她的故地安葬。
雖然不解，妮可看著她的動作，也自發(fā)的遠離了琺絲幾步。
眾人的目光投聚在琺絲的身上，但氣氛依然沉默著。
而將選擇權(quán)交給眾人的琺絲，依然是那副平等的漠視著一切的平靜模樣。
看到這一幕，珍妮輕聲的笑了，她指著琺絲問著眾人:“你們敢相信她嗎？剛剛死去的騎士中可沒有她的人?！?p> 塞莉娜隨著眾人的目光看去，格恩等人果然絲毫未損，畢竟，琺絲向來不吝嗇于幫助向她尋求庇護的人。
氣氛仍然沉默著。
珍妮隨即再次開口說道:“圣女的競爭從踏入王城的那一刻就開始了?！?p> 而后視線直接越過琺絲，帶著自己的騎士離開了隊伍。
魘的聲音自項鏈中傳出:“她們其實也并不信任安娜吧？圣女的位置只有一個，應(yīng)該說，她們誰都不信任。到快要分散這一步她們也有演的成分在吧？從決定想要單獨行動開始，琺絲注定是得不到回應(yīng)的。”
此刻在眾目睽睽之下，塞莉娜雖然認(rèn)同，卻沒有辦法回應(yīng)魘。
沒有人接話的場面沉默的太久，大家面面相覷，氛圍已經(jīng)有些尷尬。
終于，有人開口拒絕了琺絲:“多謝琺絲小姐的好意。但我選擇獨自穿行這片密林，希望能有幸在卡極亞與諸位相遇。”
緊接著，紛紛有人開口告辭。
不出片刻后，只剩她們?nèi)藥еT士依然呆在原地。
妮可試探性的開口問道:“那我們？現(xiàn)在也出發(fā)嗎？”
“不是我們?！比蚰戎苯亓水?dāng)?shù)拇驍嗔怂脑囂?。接著好心的提議道:“你可以與琺絲同行，她會保護你的?！?p> “或者，”塞莉娜的語氣停頓了一下。
她的目光轉(zhuǎn)向厄瑞斯，那來回切換打量的神情幾乎讓妮可以為她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但塞莉娜只是帶著坦然的面色，問出了一句狀似無心的試探之言:“需要我將厄瑞斯借給你嗎？”
她說這話時，笑意盈盈的看著妮可。
妮可先是微怔了一瞬，仔細觀察著塞莉娜的神色。
看不出試探之意的目光，最后妮可帶著溫柔明媚的笑意應(yīng)下:“如果你愿意的話?！?p> 但這對一個騎士來講，算是一種輕慢。
站在厄瑞斯旁邊的布諾伊帶著指責(zé)的語氣，當(dāng)即開口駁斥道:“您不能這樣！塞莉娜小姐！”
他看向塞莉娜的目光中，帶著替厄瑞斯感到不公的委屈。
厄瑞斯的臉上也褪去了平日里少年真誠懵懂的模樣，他的面色從容，眼神中看不出對這件事的在意。
只是開口向塞莉娜問道:“我擁有選擇的權(quán)利嗎？塞莉娜小姐?！?p> 塞莉娜帶著理所當(dāng)然的表情點了點頭，厄瑞斯接著開口道:“那我拒絕?！?p> “那好吧。”塞莉娜的語氣中帶著某種不可言說的惋惜。
沒將這個麻煩成功甩給妮可的塞莉娜，也并不想分出心思再來觀察他們。
她隨意選了個方向。
“我們走吧。”塞莉娜說道，然后向前邁出了腳步。
而布諾伊與厄瑞斯隨即跟上她的腳步，也跟隨著她選定的方向出發(fā)。
“塞莉娜！”是琺絲的聲音。
塞莉娜回頭對上她的視線，她平靜的雙眸中看不出情緒，只開口說道:“卡極亞見?！?p> 塞莉娜露出了笑意，開口回道:“卡極亞見?！?p> 枝繁葉茂的巨樹隨意生長伸展，就連光影，也只能透過樹蔭落下一地的斑駁。
塞莉娜走在最前方，淡淡的瑩白光芒籠罩著三人，她掌心源源不斷流動的魔力供給著這個籠罩著三人的魔法防護罩。
在這個不知會面對什么樣危險的森林中，這也是最安全的防備方式，但一直保持著魔法運轉(zhuǎn)的塞莉娜難免有些吃力。
厄瑞斯似乎也覺得沒有任何表演的必要了，一簇并不引人注意的魔力，慢慢的湊近了魔法防護罩，然后悄無聲息的融了進去。
明明是帶著黑暗元素氣息的魔力，塞莉娜的光明元素魔力卻沒有感到任何排斥感。
“感受到了嗎？塞莉娜！那是你的族人！你們擁有同樣本源的魔力！”魘在項鏈中激動的大喊到。
那日回去后，塞莉娜拒絕了魘的提議，她不需要族人，自然也不需要學(xué)習(xí)怎么去辨別族人的魔力，魘卻很是惆悵這件事。
魘雀躍的歡呼著，塞莉娜仿佛未有察覺一般，并未言語，也絲毫沒有為了厄瑞斯的黑暗魔力側(cè)目。
比起魘關(guān)心的族人問題。她只是覺得，這股魔力有種熟悉感，像是她曾經(jīng)感知過一般，更早之前，他們一定見過。
她與厄瑞斯，在歌劇院之前，會是在哪里見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