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落單而出現(xiàn)意外,四人并沒有分開兩個房間休息,而是在一個房間里,各自找了地方打坐。
殷素看了一眼被陳鸞知放在床上的人,眉頭微皺,對陳鸞知道:“師姐,這人……你打算怎么處理?”
錢禮也看了過來,略帶嫌棄道:“是啊師姐,我們?nèi)蝿?wù)繁重,況且那惡獠殺人累累,雖說師姐法寶不少,但帶著一個靈力沒有的普通人,實在是累贅?!?p> 陳鸞知嚴(yán)肅的呵斥了兩人一句,道:“師弟,師妹!能力越大,責(zé)任便越大!我們修行者身負靈力,自然是要維護天下,保護蒼生,怎可如此輕視沒有靈力的普通人?我們有能力卻不保護比我們?nèi)跣〉娜?,那我們與那些邪物有什么區(qū)別?”
陳鸞知的一番話,讓錢禮和殷素臉上露出愧疚之色。
殷素道:“師姐,你說得對,使我太過高傲了。”
錢禮也抱著歉意道:“多謝師姐提點,只是,這人來歷成迷,再看她打扮詭異,臉上的面具不僅與頭顱連接得嚴(yán)絲合縫的,身上的衣物更是將軀體包裹的不露一絲肌膚……要不是能聽見她的呼吸聲,我都要把她當(dāng)成是誰落在這里的傀儡或是邪物了!”
陳鸞知呵斥:“師弟!”
哪怕錢禮對床上的女子有什么猜測,都不該當(dāng)著女子的面說。
要是說錯了,會傷到別人的心。要是說對了,指不定床上的人會惱羞成怒的對他們出手。
到時候他們就會徒增無謂的傷亡。
錢禮看見了陳鸞知臉上的不滿,立馬就明白了其中的關(guān)竅。他撇了撇嘴,沒有說話。
劉偉峰擺了擺手,溫和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同門,不要為了一些小事鬧矛盾。關(guān)于這個女子……師妹,明日你就將她送出村吧。錢禮說得對,帶著她,我們確實沒辦法放開手腳去做事?!?p> 陳鸞知嘆了一口氣,應(yīng)了一聲。她轉(zhuǎn)過頭,看向床上,正好對上了不知什么時候面向她的臉。
“??!”陳鸞知被嚇了一跳。
其他三人起身,立馬拔劍,做出了防御的姿態(tài)。
“怎么了?師姐?!”錢禮問。
陳鸞知沒有回答,而是對床上的人問道:“你醒了?”
眾人看過去,就看到原本是仰面躺著的人,此時正“看”向他們
——他們無法判斷床上的人看的是誰,畢竟那面具臉眼睛都沒露出來。
溯寒從床上坐了起來,在她坐起來后,一個通體白色的生靈從她的頭頂冒出。
“咕啾!”
那是一只銀喉長尾山雀。
“好可愛!”殷素卸下了緊張的神色,就連握著劍柄的手也送了不少。
陳鸞知倒是大驚失色,畢竟她由頭到尾都沒有看到這銀喉長尾山雀藏在了哪里!
“既然你醒了,就麻煩你告訴我們,你是誰,為什么會暈倒在路上吧!”錢禮說這話的時候,仍然有點高高在上的感覺。
他雖說得到了呵斥,也收斂了自己對溯寒這個無靈力的普通人的蔑視,但多年來的打骨子里長成的,作為修行者的高傲,是一時半會都無法改變的。
陳鸞知自然是清楚這一點,所以也沒有出言呵責(zé)。
劉偉峰開口道:“姑娘,你別怕,我們是靈宿宗弟子。我是靈宿宗宗主的關(guān)門大弟子,也是靈宿宗的首席,劉偉峰。這位,是靈宿宗宗門之女,陳鸞知。另外兩位,也是我靈宿宗的弟子,錢禮,殷素……我們都是好人,不是壞人。如果你遇到了什么困難,可以與我們說,我們會幫助你的?!?p> 溯寒歪了歪頭,她看著面前的幾個純白霧團,在考慮著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
“咕啾!”白團展開翅膀,飛到了溯寒面前。
溯寒看著這小白霧團,伸出手,讓它落到自己的手心之中。
“咕咕咕——啾啾!”
對不起啊,我忘記了要提醒你吃飯了,你剛剛餓暈嘞——
白團如是說道。
但是,溯寒聽不懂,她依靠著白團的微微顫動,只能明白這霧團一直在咕咕咕啾啾個不停。
溯寒微微搖了搖頭。
白團一怔,咕咕啾啾得更起勁了。
溯寒就這么看著它,沒有任何動作。氣得白團重新飛回了溯寒頭頂,閉上眼睛,裝作睡著了。
靈宿宗四人互相對視一眼,皆是不懂這是什么情況。
陳鸞知說:“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然而,因為溯寒并沒有抬頭,而是一直“看”著自己的手掌,所以她沒注意到陳鸞知有在說話。
半晌,溯寒放棄了去追尋“為什么那小白霧團會離開自己手掌”這個問題的答案,重新躺回了床上。
溯寒又回到了剛剛那仰面躺著,不知是睡著還是昏迷的狀態(tài)。
錢禮無語的白了一眼,他掏出了一個隔音陣陣盤,將溯寒隔絕。
“師姐,她好沒禮貌!”錢禮吐槽。
殷素一直盯著那白團看,她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對陳鸞知說:“師姐,那小鳥好可愛,那是什么鳥?我也想養(yǎng)一只!”
陳鸞知微微搖頭,道:“不管她了,我們抓緊時間休整,明天一大早,我們就到處找找線索?!?p> 第二日一大早,陳鸞知第一個醒來。她長吐一口濁氣,看向窗外。
此時天光大亮,看著時辰應(yīng)當(dāng)剛?cè)粘霾痪谩?p> 陳鸞知轉(zhuǎn)過頭,余光在看到空空如也的床時,驚訝的立馬站了起來。
那人是怎么出去的?!
要知道,一個修行者,哪怕打坐調(diào)息得再深沉,也不會卸下防備!只要周圍有點什么聲響動作,立馬就會抽離調(diào)息狀態(tài)醒過來。
可她竟然讓床上的人無聲無息的就離開了?!
想到此,陳鸞知后背一涼,額頭落下了一滴冷汗。
如果那人對他們有惡意的話,他們昨晚就會不知不覺死掉。
太可怕了,那人到底是誰?
難道說……那人并非沒有靈力,而是靈力在他們之上,所以他們感受不到?
可若是這樣,這人怎么會餓暈?zāi)兀恳?,修為越高,就越不需要吃東西,更別說會餓暈了。
她與劉偉峰,都是聚氣巔峰,都是差一點機遇,就能突破到貫合。而錢禮與殷素修為比他們差一點,但依舊是宗門里的佼佼者。更別說錢禮是靈器峰弟子,在調(diào)息的時候習(xí)慣放下防御的靈器,這些靈器對周圍動靜的靈敏度不亞于一個貫合修行者。
在這樣的情況下,那個人也能無聲無息離開這間房……
陳鸞知臉色陰沉。
她是宗門之女,得到的消息自然比其他普通弟子多,她可從未聽說過,修仙界有這么一號人物。
劉偉峰也醒了過來,他感覺到了陳鸞知的情緒,問道:“師妹,發(fā)生什么事了?”
陳鸞知將自己剛剛思忖之事告訴了他。
劉偉峰聽完,也是陷入了沉思,心中的警惕被拉到了百分百。
殷素與錢禮醒來后,得知此事,皆是露出了警惕之色。
錢禮道:“師姐,這人行蹤詭異,恐怕不是什么好人。”
殷素反駁:“可她不是好人,昨晚就會殺掉我們了。在她面前,我們可以算是手無縛雞之力。”
殷素一番話,讓屋內(nèi)陷入了緊張的氛圍。
半晌,陳鸞知說:“罷了,此事按下不表,我們按照原來的計劃,先在村中打探情況,三天后動手去殺掉惡獠。”
眾人點了點頭,心情沉重的離開了房間。
另一邊。
溯寒在天還未亮?xí)r,便離開了房間。
她跟在白團身后,白團領(lǐng)著她在村長家里找到了幾塊餅,草草吃過后便往村外走去。
白團還在生著悶氣,它狠狠啄了溯寒耳朵兩口——溯寒渾身上下只有耳朵露在外面,但溯寒無知無覺的樣子,讓白團更加氣惱了。它嘰嘰喳喳罵了兩句,恨恨的帶著路。
它要帶這個白癡走一條非常難走的路!
想到溯寒跌跌撞撞的模樣,白團“咕咕”的笑出了聲。
溯寒不清楚白團的想法,她只覺得那小白霧團子染上了一點粉色,想來是想捉弄她。
紅色是對她有惡意的,一點點紅色的粉色,是對她有惡意,但不多,總的來說是會對她做一些無傷大雅的惡作劇。
白團領(lǐng)著溯寒往黑山走去。
在白團和溯寒踏入黑山地界那一刻,一人一鳥就憑空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