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小樓閉著眼睛,心里默數(shù)三個數(shù):1...2......?。?!
還沒來得及數(shù)到三,燕歸橈就已經(jīng)打開了那扇無比“風光”的大門,此時,她恨不得把自己躲進地縫里。
“燕總?這位是!”
“天吶!這是誰?他們是什么關系?”
“難道外面?zhèn)鞒龅闹{言都是真的??”
“燕總!請你解釋一下??!”
噼里啪啦的閃光燈猶如白晝一般席卷了房間。記者們猶如饑餓的野狗,都想湊上前撕下燕歸橈的一部分。
“記得我教你的什么?”
燕歸橈在女孩的耳邊低聲說道。
“小、臥、底、”
“你又不是沒長嘴巴,我給你打掩護?!睔g小樓小聲說道,“我醞釀一下?!?p> “有意思?!毖鄽w橈笑了兩聲,看著面前的人群。
“這是我的未婚妻小姐?!毖鄽w橈還是那副隨意的樣子,仿佛只是說了什么不重要的話。
“什么?!?”
“啊??”
人群中起起伏伏著不可置信的聲音,他們看不出這不大點的女孩有什么特殊之處,如何能讓浪子收心呢?
“小姐請你說句話!”
“請問你們的婚期是什么時候?”
接踵而至的問題砸的歡小樓頭暈腦脹,沒見過這種世面的她第一次有了如此的感受。
“走了?!蹦腥酥皇堑吐曊f了一句,攬著瑟瑟發(fā)抖的女孩往前走。
人群雖然依舊攢動,但還是自動清了一條道,竟沒人敢攔著他們。
上了車
“燕先生,首先謝謝你沒殺我。”女孩說,白嫩嫩的臉頰氣的鼓起來,像鼓著腮幫子的小兔子一樣。
“但是要不是因為你…”看著及其貴重的車,她還是縮了縮身子默不作聲。
燕歸橈默默換了一件衣服,“我說了可以賠償你。”
女孩看見他又換了一身衣服,不太服氣,“我有那么臟嗎?!?p> 燕歸橈瞥了她一眼:“你就當是這樣也行?!?p> 歡小樓疑惑的嘟囔,
“書上的霸道總裁不是都個個寡言少語的,怎么我碰見了個嘮叨鬼?”
男人臉上有點無語,“個頭不大脾氣倒不小?!?p> 歡小樓就像是一個陰暗角落的的小蘑菇,一動也不動。
“我的名片給你。”燕歸橈說,管家打開了車門。
“下去吧。沒什么重要的事情別找我,要不然…”
男人意味深長的笑著,耳釘上的鉆閃閃發(fā)亮,襯的這張臉更加讓人無法抵擋。
緩緩地,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知道了知道了,”歡小樓無語的下車,頭也沒回的走了?!斑@人腦子跟有病一樣……”
回到家,歡小樓發(fā)現(xiàn)南煙退出了公司群,又把自己拉黑了。
“我還沒來得及跟她算賬!”女孩生氣的滾了幾圈,
“要不是一堆人埋伏,我急著逃跑,碰上個燕歸橈又威脅殺我,我早報警把南煙抓起來了!”
“真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那些聊天記錄怎么偽造給我的,一個接一個的難題讓我真不明白。”
拿出來燕歸橈的名片,她生氣的撕吧撕吧,扔進了垃圾桶。
歡小樓掙扎了幾下,想要寫個日記,但最后還是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實在是太累了,不想回憶什么不好的東西了。
燕家
“燕歸橈,我看你是膽子越來越大了!”燕父生氣的吼道,
“婚姻大事豈是容你一個毛頭小子決定的?你知不知道這關乎著我們燕家的家勢!”
“……”燕歸橈漂亮的眉眼冷冷的盯著燕父,還有旁邊默不作聲的燕母。
“你眼里面有沒有我這個爹??”燕父氣的臉通紅,感覺下一秒就要暈過去了,抬起手就要給燕歸橈一耳光。
男人一動不動的冷笑著。
這兩個人,從來沒有真的關心過孩子,就連今天他命懸一線,關心的也只是家族的臉面,只要他沒死,就是沒什么大事。
“歸橈啊,媽不是說你……你要照顧好自己,但是我們祖祖輩輩的心血,寄托爸媽希望的一切,也能是你這樣隨意處置的?”
女人恨鐵不成鋼的說,
“你什么時候能像一個真正的男人?扛起這個家?!?p> 男人越聽越諷刺,“像一個真正的男人?”
“看不慣我,有一萬個理由,我沒有什么要說的?!?p> 燕歸橈轉(zhuǎn)身就走,根本不管氣的要暈過去的兩人。
“朽木不可雕也!”
上了樓,男人停在了一個明亮的門口。
“阿月?!彼p聲呼喚。
只見房間里坐著一個清瘦的背影,細軟的發(fā)絲撫摸著男孩的臉頰。
他像沒聽見一樣,看著眼前的書。身邊的書籍撒了一地,他也不管。
男人走進,坐在他旁邊。
“阿月,今天過的怎么樣?”燕月明期待的笑著,是從未見過的溫柔。
而面前面容清秀陰郁的男孩,是他的弟弟燕月明。
男孩小時候很開朗,跟誰都能玩的特別好,可是越長大,越封鎖。
不像燕歸橈,無論誰去打擊他,他都堅韌的無動于衷。
燕月明是個內(nèi)心柔軟的孩子,他的世界里,只有對哥哥最好。
燕家開始封鎖兩人的交際圈后,嚴厲的教育和殘忍的家暴,兩人沒有一天身體是完好無損的。
弟弟因此患上了嚴重的自閉癥。
燕歸橈生命中唯一的光,便熄滅了。
從此,他性情大變,變成了讓人煩惱的問題小孩。
如今每天看著燕月明空洞的眼神,反復重復的刻板動作,燕歸橈心痛如麻,無法呼吸。
“我走了,再見?!?p> 男人起了身離開,男孩只是那樣坐著。
回到臥室的燕歸橈,沉重無比,他覺得自己真窩囊。
又恨透了燕父燕母,又無可奈何,這給予生命的恩情,何時能還完?
是不是只有他死了?才能自由?
“不能這么想!”
耳邊炸開女孩的聲音,胸腔劇烈的震動。
可是他轉(zhuǎn)頭望去,什么也沒有。
但是腦海里面卻浮現(xiàn)出女孩靈動的樣子,她既拿他的脾氣無可奈何,又像一只小蝴蝶,自由的在身邊飛舞。
他真羨慕歡小樓,那么歡快自由,那么明媚生動。
這是他在污濁社會中,第一次見到,這種單純自由。
好像沒有經(jīng)歷歲月的蹉跎,屹立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影響她的自在,沒有人能擊倒她。
燕歸橈的頭隱隱作痛,好像有什么東西要破繭而出。
“為什么要想,自作多情?!?p> 時間不早了,他也該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