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或許就這樣過去了,晚自習下課時我正坐在位置上發(fā)呆。
或許是我奇怪癖好吧,我其實很喜歡發(fā)呆,靜靜地坐在那心無雜念思緒飄遠,周圍喧囂的聲音無法驚擾我半分。
“泠名,”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今天很抱歉?!辈恢裁丛蛏硢涕_始向我道歉。
思緒被拉回,我反應(yīng)過來:“嗯?你說什么?”
我仰起頭看他,我故意皺著眉瞇著眼睛表現(xiàn)出一副很疑惑的樣子。
當然,我也知道這個表情有點裝的感覺,可我為的就是這個感覺呀,我心里想著這樣能讓我們矛盾緩解一下讓氣氛不會嚴肅尷尬。
果不其然,他抿了抿嘴嘆了一口氣輕輕搖了搖頭,看來他很是無奈只好把剛才說的話重復(fù)了一遍。
“對不起?!?p> “對不起什么呀?”我故作什么都不懂,“嗯?難道……”我站起身故意用質(zhì)問的語氣說:“你做了虧心事?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我湊到他面前。
沙喬下意識后退一步,我察覺到了他的耳畔微微泛紅。。
看樣子是緊張了呢,他結(jié)巴著:“當然沒有!我就是對今天那件事所感到抱歉僅此而已。”
“真的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
“沒有。”
“真的?”
“嗯,真的?!?p> “那好吧,”我拍了拍手,“那我就大發(fā)慈悲的相信你吧?!蔽倚χ?。
瞧見他像是半天沒有反應(yīng)過來,我朝他肩膀拍了拍:“喂,逗你的呢,你這孩子真不禁逗呀?!?p> “不是,我……”他剛想否認。
“嘖嘖嘖,”我伸出食指做出個否定的姿勢。
“在聊什么呢?”陸小染不知道從哪冒出來,她一只手很自然地搭在我肩上,她雙眼冒光很是好奇。
“沒沒什么,那個我先走了,”沙喬留下這一句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
“嗯?”陸小染摸不著頭腦,她疑惑地問我:“沙喬他咋了?”
我攤了攤手:“不知道呢?!?p> “嘖嘖嘖,”陸小染指了指我,表現(xiàn)出一副家長教訓小孩的模樣,“你下次撒謊可要看看周圍哦我剛才都看的清清楚楚呢?!?p> “嗯?剛才你在???”這倒是在我意料之外。
陸小染掐著腰指著窗戶那。
“我剛才就靠在那呢,就一直看著你在那發(fā)呆,也不太敢來安慰你,看到沙喬來找你又怕出什么意外便急匆匆走來。”
她喋喋不休:“哎呀,我這個老母親真是操碎了心啊?!?p> 我被她用詞所笑到。
“怎么樣心情好點了嗎?”她突然問我。
我點頭:“嗯,好多了?!?p> “謝謝你,”我補充著。
她卻表現(xiàn)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睜大眼睛張大嘴巴隨后低聲道:“你居然說謝謝?俺的老天爺呀?!?p> 我頓感無語。
剛要回懟她她突然“哇”的一聲。
我被她嚇了一激靈,“你中二病犯了?!”
“快說!你!是不是被奪舍了!”她后退幾步表現(xiàn)出要跟我決斗的樣子,這下好了,加上她剛才的叫聲,全班的目光都匯聚到她身上。
真不嫌丟人。
果然,她這種性格在哪都是個顯眼包啊。
我讓她別這樣了,隨后打發(fā)走了周圍的同學,他們再次各干各的,我回到位置打算繼續(xù)發(fā)呆。
嗯?那是……
我無意間瞥見了林妤正在看我。
她一旁有著她的那些小姐妹,她們在笑,在看著我笑。
我再次看到她那泛黃的門牙,我故作沒有看到她們,心里卻打起了鼓。
她們?yōu)槭裁匆Γ?p> 是在笑我?還是陸小染?
如果是別人笑那沒事,可那是林妤啊,她的那種笑我在熟悉不過了,那種不懷好意像是看某種有趣事物的笑,有時真令人感到驚悚。
我又仿佛聽到了她們在低聲討論著,討論誰?可肯定是討論我吧。
為什么要討論我?討論的內(nèi)容是什么?
是因為林妤開啟的頭嗎?內(nèi)容一定是貶我的吧。
雖然這被背后議論已不是第一次了但還是挺難受的。
我沒有再去看她們,但我能感受到她那雙看玩物般地眼神正在注視著我,我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
那瞬我思考了好多事情,是做錯了什么事我隱瞞了下去她發(fā)現(xiàn)了想要告訴老師?不對,剛剛到學校我沒有做錯任何事!
那是因為她發(fā)現(xiàn)了我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想要散播出去?
不可能!
這個想法我立即否認,分析一下從小學開始我都是很謹慎的對她,她根本沒有機會知道,畢竟那些不為人知的事情,我是連陸小染都瞞著的。
林妤她更不可能知道的。
那到底是因為什么???
我焦急地摳著頭皮,那些結(jié)了疤的被我摳下,那一瞬心中的焦急所緩解,我將疤順著頭發(fā)絲捋下來繼續(xù)冷靜思考著。
就在下一秒打鈴了。
我嘆了一口氣,罷了罷了,不想了,想也沒用,說好聽了就是分析思考,說不好聽呢。
我邊拿出課本邊暗嘲。
那就是胡思亂想。
我并沒有因此而擾亂心境,我很認真的聽著老師講的知識,人在集中注意力時,時間是過得很快的,因此對于我而言不一會便放學了。
下了晚自習同學們紛紛跟百米賽跑似的沖出教室,時不時我能聽到他們的“猴”叫聲,他們聲音聽著很快樂,很渲染氣氛,導(dǎo)致我也不禁所感心情愉悅。
我心里哼著小曲拿著語文課本打算回去的時候背一背沒背熟的課文,收拾好就要走出去。
在經(jīng)過林妤旁邊時,她突然捂住嘴:“泠名你好能學??!”
我翻了個白眼:“呵呵,張牙舞爪,shan貨?!?p> 沒有理會她那真假的目光我一溜煙的走了。
宿舍內(nèi),風扇在頭頂上吹著,發(fā)出的聲響伴隨著我背誦的聲音而顯得有了獨屬于它的規(guī)律。
“泠名啊,你這么能學啊?”邱木清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她彎著唇?jīng)]等我開口,她繼續(xù)說著,“俺那天神來,我要是跟你一樣這么能學,俺娘要是知道的話得連夜燒高香?!?p> 我再次嘆氣:“沒這么夸張,我其實不能學的。”
“這還不能學,你看看咱宿舍除了你誰還在學習?”
楊清怡應(yīng)和:“是啊,你這還不能學,那俺豈不是懶漢了?”
雙胞胎姐姐少見地開口道:“你的學習能趕上我畫畫了。”
我無奈朝她看去。
姐姐并沒有抬頭,仍舊是低著頭畫著畫,仿佛剛才那一句是她隨意說的。
看他們都這樣說,我也不好意思在解釋了否則會讓人覺得我很裝。
熄燈后我反思著剛才他們說我能學那些話。
我一笑。
天真。
我知道,我其實并不能學,拿著書來宿舍的除了我一定還有別人,再加上,城市的他們下晚自習后還有作業(yè)呢,每天估計都得十點半左右才睡覺。
而我,在鎮(zhèn)里,小學則是在農(nóng)村上的,從農(nóng)村里長大的孩子怎么可能學過他們呢?
我們自以為是的能學習勤勞的學習,對于他們是微不足道的。
教育和投資是成正比的。
我們沒有資格跟他們比。
因為他們生來就贏在了起跑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