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給你機會將功贖罪
李屠戶在靖王的暗獄里挨了不少刑法，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
宋堯從他嘴里挖出來不少東西，但看樣子，他還有所隱瞞。
“李遠(yuǎn)，沒看出來，嘴還挺硬呀，都交代完了嗎？”宋堯把玩著刑具。
李遠(yuǎn)奄奄一息：“大人，都交代完了?！?p> 宋堯輕哼，笑道：“李遠(yuǎn)，是我的手段不夠硬，還是你認(rèn)為真的可以瞞天過海呀?！?p> 李遠(yuǎn)眼神空洞，不敢看面前人。
“我提醒你，進了暗獄，就沒有問不出來的?！彼螆蜣D(zhuǎn)身拿起面前的烙鐵，放到他跟前晃了晃。
李遠(yuǎn)這才明白，今日是要徹底栽在這里了。
京城暗獄，是達(dá)官貴人的特權(quán)，身份尊貴的人，府中可設(shè)暗獄。
“你老家的妹妹，知道你做的這些勾當(dāng)嗎？”宋堯忽然湊近了看著他。
李遠(yuǎn)在聽到妹妹兩個字時，眼中瞬間露出驚恐。
他不知道面前審自己的人究竟是誰，從小父母雙亡，就剩下一個妹妹，兄妹倆相依為命。
“我說，我都說?！崩钸h(yuǎn)也不再裝傻充愣，他知道要交代什么。
宋堯放下烙鐵，坐在對面，眼神示意一旁的下屬，一筆一劃記下來他說的話。
“這些女子，被賣到了各地，我們都是通過水路運出去的?！崩钸h(yuǎn)開始慢慢說道。
陳國的水路，相對陸地上的管控，要松快許多，由于陳國地勢比較復(fù)雜，大江大河縱橫交錯，同一條河可能分屬于三個縣來看管。
這也就給了這些人可乘之機，借著水路，做些不法勾當(dāng)，掩人耳目。
這些話宋堯已經(jīng)聽過一遍了，他盯著李遠(yuǎn)：“我想，你應(yīng)該多說說殺人案的事情吧?！?p> “殺人案，與我真的無關(guān)呀，大人?！崩钸h(yuǎn)表情猙獰，激動地辯駁。
“但是，我見過上個月初十那個死者。”李遠(yuǎn)回憶道。
上個月初十，李遠(yuǎn)帶著拐來的五個姑娘，從唐縣唐河走水路。
那天，唐河多了幾艘船，船上的人幾乎不說話，那女子也被下了藥，麻木跟在后面。
李遠(yuǎn)見怪不怪，走水路子的，多少都是干著掉腦袋的買賣，彼此不過問，悶聲發(fā)財就行。
可李遠(yuǎn)不經(jīng)意見聽到他們的談話，話語間聽到了慶國兩個字。
再往后，為了避免事端，李遠(yuǎn)著急將手頭的人運出去，便沒有繼續(xù)去了解。
墨景琰坐在牢獄外的房間內(nèi)，靖王府暗獄的特殊設(shè)置，可以讓他在外面能聽到里面的聲音。
“慶國。”墨景琰微微瞇眼，渾身上下透露出危險的氣息。
如果李遠(yuǎn)所說的字字屬實，那這件事情可就不再是簡單的兇殺案了。
原以為是太子的胡作非為，卻不想，這其中竟然還能牽扯到慶國。
宋堯這下子算是把李遠(yuǎn)問得干干凈凈了，這小子之前藏著掖著沒說，就是怕和殺人案扯上關(guān)系。
“你想活嗎？”墨景琰的聲音從后面?zhèn)鱽怼?p> 宋堯見公子來了，擔(dān)心他在這陰暗潮濕的地方，觸動了傷口。
“公子，這里交給我就行?！彼螆蚬笆值?，墨景琰輕輕擺手。
前天去林家，林綺然交代過，最近不能負(fù)重，最好是輪椅來代替。
“我想，我想！”李遠(yuǎn)費勁力氣吼道。
他吃力地抬起眼皮，看清了來人，竟然是靖王。
李遠(yuǎn)一臉吃驚，他原本以為自己被大理寺的人抓走，沒想到是靖王。
“你犯下的罪，死十次都綽綽有余，連同你的家人，也要受牽連，我給你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墨景琰悠悠然道。
李遠(yuǎn)忽然看見了生的希望，嘴角淌著血，笑道：“大人，小人愿意上刀山，下油鍋。”
墨景琰輕輕擺手道：“本王限你三天之內(nèi)，把在船上見過的人，都給畫師描述一遍?！?p> 李遠(yuǎn)連連點頭，這是唯一活命的機會，他不敢耽誤。
大理寺受理連環(huán)兇殺案已經(jīng)十多日了，這期間裴云抓了不少人。
最后兇手落網(wǎng)，是京城附近的山賊。
眾人皆嘆大理寺的辦事效率，朝堂上的人更是夸贊太子得力，大理寺在太子分管下，為民除害。
山賊很快便被處置，只有這樣，才能平了民憤，給百姓們一個交代。
墨景琰這幾日稱病在家，不便插手朝堂，也得到了皇兄授意，那伙山賊打家劫舍，燒傷搶奪，做個替罪羊也不冤枉。
大理寺里里外外，證據(jù)確鑿，案子就這么定了下來。
裴云這次事情辦得漂亮，墨成煜非常滿意。
林朝簡單的跟林綺然說了一下案件情況，只道案子明面上是破了。
這伙山賊雖然也是罪惡滔天，但兇殺案的真兇是否是他們，林朝始終存疑。
但是有的時候，結(jié)果往往比真相更加重要。
為官多年，林朝深諳這個道理。
這案子破解得太過順利，他也看過大理寺交上來的案宗。
雖然大理寺里里外外記錄得非常詳細(xì)，可就是因為事無巨細(xì)，更像是提前設(shè)計好的。
這里面的水不淺，少不了和太子有關(guān)。
“綺兒，京中不太平，出門一定要當(dāng)心。”林朝囑咐著。
林綺然乖巧點頭，孩子沒順利生下來之前，她也沒打算出家門。
算著日子，再有一個月，就要臨盆了。
此事是林家上下最重要的事情，林綺然想著，一定要充分準(zhǔn)備好。
這個時代，還沒有那些對產(chǎn)婦十分便利東西，好在空間里有一些婦產(chǎn)科同事的囤貨。
林綺然慶幸自己在醫(yī)院是個社牛，足夠熱心，平時和哪個部門的同事都關(guān)系不錯。
雖然不是專業(yè)的婦產(chǎn)科醫(yī)生，但林綺然也懂生產(chǎn)的知識。
生孩子是鬼門關(guān)走一遭，林綺然必然要謹(jǐn)慎一些。
林府上下戒備森嚴(yán)，從里到外都提高警惕。
對外，林府的理由也十分合理。
只說是，前些日子，林家進了賊人，險些驚著懷孕的婦人，這才看管得嚴(yán)了些，臨盆在即，不能出一丁點岔子。
眾人只道將軍府宅心仁厚，那婦人能平安生產(chǎn)，全靠了夫人悉心照料。
日子平靜得過了一個月，算來，林綺然臨產(chǎn)日就在這幾天了。
林綺然內(nèi)心有些緊張，但同時，更多的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