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怎么不過來?
次日下午申時,迎夏就送來了朱晨芳的回信。
信中首先說趙家表哥之所以變了性子,應該是在戰(zhàn)場上見了血,殺了人,壓力大。
再又說趙家表哥能向羅家提親,必是能從羅照城這里得到舒緩壓力的支持和安慰,所以,勸她安心等過六禮就好。
表面上,這封信沒問題。
但羅幸煙還是輕蔑地冷笑起來。
“只說趙炎華信任原主父親,不說他心悅原主,這是故意在刺原主啊!”
這種運用了一點心理手段的回信,若是真讓原主看到,只會讓原主氣惱。
好在前世她破多了刑事案,不會上當。
“我是不會上當了,我只會將計就計。但你呢?你知道趙炎華來向我求親了,你心里有沒有什么想法?”
且看明日的好戲!
她開始示意丫鬟們準備踏青之物。
……
踏青這一日,陽光明媚。
一早辰時,換上了騎裝的羅幸煙便和弟弟妹妹們一起,坐著勇毅侯府的馬車,于小半個時辰后,闔家一起來到了茂密的城東燕子坡,書中趙炎華即將英雄救美的地點附近。
天空湛藍,綠草如蔭,繁花似錦。
空氣也十分通透,花香混和著脂朌香,甚是襲人。
等仆人擺好了休憩的幾案和天幕,吳家的兩輛馬車也到了。
當斯文儒雅的吳應純從某一駕馬車里掀開車簾鉆出來時,羅幸煙只覺得眼前一亮。
好一個氣質干凈的溫潤帥哥!
眉眼開闊,眸光溫和。
不是第一眼驚艷型的絕世美男,但越看越耐看。
一身書生裝,渾身散發(fā)著一種無形的書香之氣。
確實是原主記憶里的溫和哥哥。
這時,吳應純也看到了她,雙眸頓時瞬間亮起,溫潤的臉龐也多了些欣喜。
但馬上,這份欣喜就收斂起來,看得出是在克制。
他喜歡原主!
不過,可能原主覺得他柔弱了些,只把他當哥哥。
再等嬌俏的吳茵語從另一駕馬車里下來的時候,羅幸煙便嫣然一笑,上前打招呼:“應純哥哥,茵語妹妹,你們可算是到了!”
就見已站穩(wěn)的吳應純凝視了她幾息后,溫文一笑:“近日忙于整理書籍,疏忽了幸擎弟弟,是為兄的不是,今日特來賠禮。幸煙妹妹,聽說你和趙世子訂親了?恭喜?!?p> 這聲音真好聽,清朗醇厚,比幾個弟弟的都好聽。
只不過這恭喜的眼神里,有幾分黯然和失落。
羅幸煙暗想著,故意裝出微有些害羞地樣子,低聲解釋:“剛納采,還沒走完儀程呢,等走完了,你再恭喜小妹也不遲?!?p> 見吳應純微愣,眼中多了一抹莫名的意味,羅幸煙再張望四周轉移了話題:“今天天氣真好,花開得也好,稍后我們多放一陣紙鳶吧!”
一旁的吳茵語頓時單純而歡快地眉眼一彎,笑了起來:“正該如此!”
吳應純定定神,而后也釋然地笑道:“你們放紙鳶,為兄來畫畫。如此美景,該畫下來!”
“好啊!”羅幸煙亮閃閃地看著他:“那可要把我們都畫得美些?!?p> 那事至少要再過半個時辰才會發(fā)生,在此之前,先好好玩玩。
雖然他的俊顏還無法讓她怦然心動,不過,養(yǎng)養(yǎng)眼也好!
吳應純再度被她歡悅的笑容引得有片刻的失神,數(shù)息后,才恍覺失態(tài),忙移開目光,不過嘴角已悄然多了一抹笑意。
很快,羅幸煙和幾個弟弟妹妹就各選了草坪,開始愉悅地一一將手里的紙鳶隨清風放上晴朗的天空。
仿佛將煩惱的麻煩也放走。
“哈哈,姐姐,我的比你高!”
“我的紙鳶還高一些!”
“我的紙鳶飛得快一些!”
“我的好看些!”
等湛藍的天空中,陸續(xù)飛起了大大小小的各色紙鳶,玩得十分肆意的羅幸煙突然目光一凝。
趙炎華在書中所放的巨長飛鷂子,出現(xiàn)了!
一如他的為人,霸道,雄健!
再然后,是朱晨芳的小姑子在書里所放的粉彩蝶。
所以朱家人也到了!
兩者之間,相距甚遠。
笑容微微收斂,羅幸煙很快收回了自已所放的小蜻蜓紙鳶,轉過頭去,就見衛(wèi)氏和吳應純均在作畫,蔣氏在安靜地泡茶。
先至衛(wèi)氏的書案前一看,是畫的紙鳶。
再走至吳應純的畫架前再看,同樣是紙鳶,衛(wèi)氏畫了遠景,吳應純畫的近景。
畫中,她和弟弟妹妹們只見側影和背影。
羅幸煙便歪著頭,好奇地打趣:“應純哥哥,如此美景,你怎么不畫你自已呢?”
吳應純微有些郝顏地道:“還是不畫的好!”
衛(wèi)氏瞥來一眼,滿意地點評:“確實可不畫!”
是怕畫了之后,傳出去對自已風評不好吧?
羅幸煙又故意指了指天空:“應純哥哥,那只大鷂子,你怎么也不畫?”
吳應純猶豫了一下,搖頭:“又不是你們放的,畫它作甚!”
一旁的蔣氏輕輕地搖著手中的羽扇:“那只大鷂子不知是哪家的后生放的,看起來怪兇的,若是入了畫,反而破壞了畫的寧靜!”
是啊,那是一個兇人!
羅幸煙暗想著,沒有再說話,陪著衛(wèi)氏和蔣氏小坐,品了品茶。
水是自家?guī)淼木?,用銀絲炭和小鐵壺燒開,干凈的很。
嗅著茶香,看著畫兒和天上的紙鳶,再欣賞附近的花兒。
歲月靜好。
可惜沒有相機。
一刻鐘后,天上的諸多紙鳶開始一一被收回。
收好紙鳶的羅幸擎突然臉色古怪地走近:“姐,你跟我來!”
羅幸煙莫名其妙,但還是配合著他,在暖暖的春風中,款款走遠了數(shù)十步,確保衛(wèi)氏和蔣氏聽不到時才停下來。
就見羅幸擎那青澀的小臉難得地變得凝重:“姐,你真沒有下貼給炎華哥哥?”
“沒有!”羅幸煙馬上坦然地搖頭:“你都約了應純哥哥和郡王爺了,我怎么可能再約他?”
“可炎華哥哥在那邊!”羅幸擎的眉頭緊皺,頗有些不安地指向遠方:“我剛才看到他了!他應該也看到了我們,但是,沒過來!”
得,兩個都是練武的,眼神都好,互相都看到了!
羅幸煙朝弟弟指的方向看去,隱隱可見兩匹馬,兩個人,身形應是趙炎華以及他的隨身小廝。
盯了一陣,對方并沒有變大,顯然沒有往這邊走。
羅幸擎的大眼里有幾分緊張:“姐,他是不是認出了應純哥哥,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