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愿意，還是不愿？
白氏這邊雖然想通了不少，但站在她身后的謝眠寧卻是更惱了。
可惡，又要被謝窈寧壓上幾頭了！
她和謝窈寧自小不對付，凡事總喜歡和她比個高低。
再者明明都是孫女，祖母卻只偏愛謝窈寧一人。
她每次去祖母就像例行公事一般，說幾句便將她給打發(fā)走了。
而謝窈寧一去，祖母臉上的笑容是從未斷開過。
之前謝窈寧和林家定親，要她來說就是謝窈寧高攀了！
現(xiàn)在圣上賜婚她和太子，那更是謝窈寧幾世修來了福氣！
可為何她就沒有過這般好處，為何每次都是謝窈寧！
謝眠寧視線緊緊盯著謝窈寧，見她表情很是冷靜，沒有慌亂也沒有十分驚喜。
謝眠寧當(dāng)即便覺得，謝窈寧在裝！
明明是她的婚事，她表現(xiàn)得比自己這個局外人還要平靜。
換做誰來，都是不正常的。
謝眠寧的表情其實(shí)很明顯的顯露在了臉上，但因?yàn)榍邦^有人遮擋住了，所以不容易被察覺。
而在她斜后方的謝宜寧不僅看見了，還把她所有的表情變化都收入眼中。
她雙目轉(zhuǎn)了轉(zhuǎn)，視線在謝眠寧和謝窈寧兩姐妹身上來回變動，最后停留在了謝窈寧身上。
論起來，她和謝窈寧身世相仿，都是早早就沒了親娘，父親娶了繼母的。
只是謝窈寧比她命好，由老夫人專門撫養(yǎng)，而她……
如今更是差點(diǎn)和林家定親，將來更是要入住東宮。
似乎有的人，總是能輕易得到別人千方百計(jì)、想方設(shè)法也得不到的東西！
只要是想要的，便會有人親手為她捧上。
她認(rèn)得謝窈寧今日所穿著的衣裳，是去年老夫人特地找人為她量身制作。獨(dú)她有這個待遇，府中其余姑娘、公子，都不曾有過。
還真是……好命?。?p> 謝宜寧嘴角彎起，將苦澀都藏在了心里。
……
聽到言公公宣讀自己即將被指婚太子后，謝窈寧心中只有一個念想——太子真的很不喜歡麻煩！
圣旨賜婚，一能順利解除她和林家的婚約，二能把她與東宮利益相綁。
不管將來發(fā)生了什么，她都無法退避，更無法借著之前的交易來威脅太子。
盡管她從未那么想過！
和太子做交易本就是下了極大的決心，若今后還敢借此威脅，那她就是真的活膩了。
可她還沒活到三十歲過，今后還會有四十、五十……
她舍不得自己的命，更舍不得未曾經(jīng)歷過的未來。
她想活著，想好好地活著！
……
言公公畢竟是陪著陛下經(jīng)歷過不少腥風(fēng)血雨的人，方才雖為圣旨上的內(nèi)容震驚，但還是很快調(diào)整了狀態(tài)，繼續(xù)宣讀著。
“茲指婚太子正妃，責(zé)有司擇吉日完婚！”
竟然是正妃！
饒是謝窈寧早已做好了準(zhǔn)備，有了預(yù)期，也沒想到，太子這般豁得出去，直接把太子妃之位直接甩給了她。
要知道，她的母家可不能給太子帶來什么助力！
謝國公空有爵位，本人卻沒什么實(shí)權(quán)。
而她生母早逝，外祖家遠(yuǎn)在青州，一旦東宮出事，遠(yuǎn)水可解不了近渴。
不過轉(zhuǎn)念想想，太子若非是這般秉性，當(dāng)初也就不可能只是為了故人的舊物而答應(yīng)她的交換了。
畢竟圣旨一下，便很可能會得罪林大將軍。
一個手握兵權(quán)的大將軍，不管他投靠了誰，都會給太子的位置帶來一定的威脅的！
“五姑娘，接旨吧！”言公公端著圣旨，走到了謝窈寧的身前，面帶笑意地看著她。
謝窈寧抬頭，伸出手去。
圣旨落到手掌的時候，謝窈寧跪謝圣恩。
“臣女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結(jié)束后許久，眾人都慢慢散去。
謝窈寧也本想離去，沒成想謝國公突然喚住了她：“窈寧，為父有話與你說，你過來！”
謝窈寧聽到，朝著謝國公所在的方向走去。
等到了跟前，謝國公讓她先坐下。
謝窈寧沒有推辭，在謝國公對面坐了下來。
這是第一次，父女兩分坐兩端，同一方向，同一水平。
此刻，仿佛二人之間的關(guān)系不再是父女，而是同身份的兩個人。
等謝窈寧坐好，謝國公看著她，語重心長地說道：“太子性情乖戾，喜怒無常，宮中形勢波詭云譎，你可是真的想好了？”
“這一嫁，便是再也回不了頭了的！”
謝窈寧沒急著回答，而是認(rèn)認(rèn)真真地看著謝國公，似乎想從他的眼神和臉上中看出他的真實(shí)想法。
許是她年紀(jì)和閱歷終究不如謝國公，一時間還真沒能看出什么不對勁來。
不過她心中還是抱有懷疑，冷淡了她那么多年，今日突然作出一個慈父的樣子，頭一次語重心長地和她分析這次賜婚后果。
不像，真的很不像！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在她還能回憶到的記憶里，謝國公此番模樣，只有在面對謝眠寧時才會露出，對她——之前是沒有過的！
“父親，圣上賜婚是天恩福澤，女兒便是再無知也明白的！”謝窈寧沒有細(xì)說，但兩人都很明白。
皇帝賜婚，豈能輕易拒絕？
難道她要為了拒絕賜婚而跑去尼姑庵當(dāng)姑子？還是稱病不出，然后在一個夜黑風(fēng)高夜離開京城，從此隱姓埋名過著東躲西藏的日子？
謝國公聽見謝窈寧的話，一時間也拿不準(zhǔn)她的主意。
是愿意，還是不愿？
“這里就你我父女二人，難道你連一句真話都不愿意同為父說？”謝國公再度問道。
聽著謝國公這有些不耐的語氣，謝窈寧在心中冷哼一聲。
但表面上還是裝作畢恭畢敬的樣子回答著：“父親怎么這般想女兒，女兒嫁誰不是嫁。能嫁給太子，那今后也是正兒八經(jīng)的太子妃，于女兒有何不妥？”
“再者今后兄弟姊妹們嫁娶，也能有更多的選擇，于國公府有何不妥？”
謝國公看著眼前這個知禮懂事的長女，一時間心中百感交集。
他無奈輕嘆一聲，不再多說什么。
擺了擺手，讓謝窈寧離開。
等謝窈寧走后，整個人才恍若無力地跌在坐椅上，整個人看著，像是被抽去了全部的精神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