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界限
宋凝眉頭緊鎖,心中滿是困惑:“陶軍之前可沒提過會有沖突?。磕怯质嵌鹱酉矚g添油加醋?”
張曉曉迅速擺手否認(rèn):“這件事可是有不少人在場見證的,昱學(xué)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沖上去拽住了朱見軍!”
“昱學(xué)啊,做事還是那么沖動!”
陶秀秀對于傅昱學(xué)這暴躁的性子一貫反感,毫不留情地責(zé)備起來,“非要惹出點事來,蹲幾天牢房,才知道什么叫安分守己!”
但很快,她又轉(zhuǎn)念一想,很可能是之前宋凝去找朱見軍借縫衣針的事情,被朱見軍當(dāng)作把柄,從而挑撥了昱學(xué)的情緒。
歸根結(jié)底,還是因為這個不安分的女人惹出的麻煩!
想到這里,陶秀秀心中的怒火更盛,手指直指宋凝,聲色俱厲地斥責(zé)道:“就是你!紅顏禍水!嫁進(jìn)來還不知收斂!你說我不冤枉你?你自己說,這樣的行為,丟不丟人?”
“你是不是巴不得每個門縫都要探頭看看,天生就屬老鼠的嗎,就愛到處鉆空子搞是非?”
陶秀秀的嘴宛如不受控制的洪水決堤,臟話如密集的箭雨般傾瀉而出,而宋凝的內(nèi)心則是一團(tuán)亂麻,那些刺耳的話語仿佛被隔絕在另一個世界,她的腦海中不斷回響著今天傅昱學(xué)那罕見的動手一幕,震撼與不解交織成一張復(fù)雜的情緒網(wǎng)。
“宋凝!你在發(fā)呆嗎?我可是在和你說話呢!”
陶秀秀的聲音穿透了宋凝的思緒,她猛地回過神來,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目光銳利地掃視對方,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我去朱見軍家借針線的緣由,你心里難道不清楚?編造謊言也就算了,但你該知道,就連那套針線也是昱學(xué)特意為我購置的。你不覺得羞恥,我還替你感到丟臉呢!”
面對宋凝的直接指責(zé),陶秀秀的臉色微微一變,仿佛被無形的重拳擊中心窩。
剎那間沉默下來,雙手合十,虔誠地朝天空仰望:“菩薩保佑,保佑我的小孫子健健康康,無病無災(zāi)。”
然而,陶秀秀的嘴巴總是難以長時間保持安靜。
在路過那扇喜慶的囍字門時,還是忍不住低語抱怨:“傅昱學(xué)遲早會因為這個女人吃虧后悔!”
這句話如同一陣輕風(fēng),消失在夜色漸濃的空氣中。
夜,靜悄悄地織上天空,星光微弱,似乎也在為這不平靜的一天默哀。
宋凝面對桌上精心準(zhǔn)備的晚餐,卻毫無食欲。
只是隨意咀嚼了幾口傅昱學(xué)白天特意帶來的饅頭,那份溫暖的味道似乎也難以驅(qū)散心中的陰霾。
最終,疲憊不堪的她癱軟在床上,心中五味雜陳。
不過是簡單的一次借針線,卻意外掀起如此波瀾,朱見軍的問題,看來是非解決不可了。
夜深人靜,宋凝在床上翻來覆去。
每一次翻身都伴隨著一聲沉重的嘆息,心頭的苦楚難以言表。
傅家的人,除了冷眼旁觀,竟無一人愿意為自己說句公道話。
沒有了傅昱學(xué)的陪伴,每一天都顯得格外漫長與艱難。
突然,一個念頭在心中閃爍,宋凝猛然坐起身,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嘿!我為何不去海市找他?”
一想到即將與傅昱學(xué)重逢,她的心中就充滿了難以抑制的激動。
昱學(xué)見到我,定會驚喜萬分!
心意既定,宋凝立刻行動起來,迅速打包好行囊。
夜色掩護(hù)下,她找到了村里那個經(jīng)常幫助傅昱學(xué)跑腿去海市的小伙子。
他正巧今晚有趟貨要送,宋凝趁機(jī)請求搭順風(fēng)車,小伙子爽快答應(yīng)了。
路途顛簸,車身搖晃,宋凝緊緊抓著車廂邊緣,望著逐漸遠(yuǎn)去、模糊不清的家,心中默默立下誓言:等我從海市回來,定要讓朱見軍好看,不能再讓那些閑言碎語任意擴(kuò)散!
首要任務(wù),找到我的昱學(xué)!
另一邊,傅昱學(xué)與陶軍乘坐朱老板的豪華轎車駛向繁華的海市。
旅途勞累,兩人都在昏昏欲睡中度過大部分時光。
直到車子平穩(wěn)停下,他們才從夢中驚醒,眼前即目的地。
海市的碼頭上,各式各樣的游艇馬達(dá)轟鳴,與鄉(xiāng)間的小木船形成鮮明對比,這里的船舶更加時尚、寬敞,散發(fā)著現(xiàn)代的氣息。
陶軍的性格急躁,車子尚未完全停穩(wěn),他就急不可耐地開始擺弄車門:“哎呀,怎么還不到呢!”
他的急切引來了司機(jī)善意的笑聲:“別著急,馬上就到了,我這就給你開門?!?p> 車門應(yīng)聲而開,陶軍一臉憨笑,迫不及待地跳下車,望著眼前壯觀的船只陣容驚嘆:“哇,這么多船!城市里真是氣派!”
而傅昱學(xué)則從容不迫,從副駕駛位繞到后排。
輕輕推開車門,對朱老板夫婦禮貌地說:“王哥,嫂子,我們到了?!?p> 他看向早已按捺不住興奮跑到碼頭邊的陶軍,面帶歉意地向朱老板解釋:“王哥,不好意思,陶軍他性子比較急。”
朱老板朗聲大笑,擺手示意不在意:“哈哈,沒事!奔弟這么多年還是這么直接爽快,我喜歡!咱們兄弟的情誼,這點小事算什么!”
傅昱學(xué)嘴角含笑,輕聲回答:“好的,王哥!”
簡單的對話,盡顯他們之間深厚的情誼。
心底的明鏡仿佛被無形的手輕輕擦拭,變得異常清晰。
即便與這群舊友嬉笑怒罵多年,那份根植于心的界限與尊重,始終如一,不容絲毫僭越。
大哥,那是個在眾人眼中屹立不倒的稱號。
不僅是歲月沉淀的敬重,更是一種無法撼動的地位象征。
每當(dāng)提起,空氣里似乎都能感受到一種不言而喻的威嚴(yán)與溫暖。
陶軍,這個總是充滿活力的年輕人,如同脫韁的野馬般。
獨自一人雀躍地竄到了碼頭邊。
興奮得像是第一次見到大海的孩子,雙腳幾乎要離開地面,蹦跶個不停。
然而,一個急促地轉(zhuǎn)身,仿佛電影里的慢鏡頭。
他愕然發(fā)現(xiàn),身后那群熟悉的身影依舊靜靜佇立在原地,未曾跟上他的步伐。
這時,他猛地一拍腦門,發(fā)出懊惱卻又不失俏皮的聲音:“哎喲!大哥大嫂居然還在車上呢,瞧我這記性,真是被激動沖昏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