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得不償失

　　夏夢煙聽笑了，她好大的本事，居然能禍及二叔的仕途：“祖母，您就沒想過，二叔在八品的位置上這么久，不是您克的？”

　　“夏夢煙。”夏老夫人被這話氣得差點跳起來。

　　夏夢煙面上盡顯無辜：“祖母，我也只是猜測。您看祖父才華橫溢，本該仕途順?biāo)?，卻外放多年不得升遷。后來父親離開原籍入京做官，祖父的政績更是不堪一擊，最后郁郁而終。現(xiàn)在二叔的境況是不是和祖父一般無二，要不您搬回祖籍，興許二叔的仕途就好了?！?p>　　一番話，將夏老夫人說成克夫克子的禍害。

　　夏老夫人氣得手腳哆嗦，差點暈過去。

　　萬氏見狀忙開口緩解：“二老爺?shù)氖送驹趺春湍赣H扯上關(guān)系?！?p>　　“那二叔的仕途怎么會和我扯上關(guān)系?！毕膲魺熇渎暦瘩g，“二叔在八品位置上多年，若有本事，早調(diào)入京誠。你們想拿我的事情作伐，沒用。不如說說，你們怎么賣我的?！?p>　　萬氏聞言，眼神閃躲：“什么賣不賣的，你再說什么?！?p>　　“若平安侯府沒有給你們足夠的好處，你們怎么敢吃里扒外。”夏夢煙直接挑明。

　　夏老夫人鬧的沒臉，佯裝被氣到。

　　萬氏見狀氣老夫人掉鏈子，她是長輩就算撒潑打滾又能如何，死要面子，活該被氣。

　　“是又如何，大房過的風(fēng)生水起，哪里懂二房的苦?！笔虑檎f到現(xiàn)在，不如直接說開。萬氏松開老夫人，看向兩人：“大哥不但是翰林院學(xué)士還能在御前行走，大嫂娘家更是富商手指頭縫兒漏的銀子都夠我們一年花銷。你們要權(quán)有權(quán)要錢有錢，自然不懂我們的苦。

　　我和二爺沒你們有本事，只想守著一家人平平安安過日子。若有機(jī)會往上走，我們就努努力。

　　好容易有機(jī)會調(diào)回城內(nèi)，結(jié)果……”

　　萬氏委屈落淚，“平安侯府就是讓我勸勸，我也是擔(dān)心夢煙挺著肚子日子難過，才找母親想辦法，沒想到換來你們的猜忌。

　　現(xiàn)在好了，你們痛快了，二爺怎么辦，府中未出閣的姑娘怎么辦?！?p>　　萬氏將委屈和隱忍說的恰到好處，換做前世的夏夢煙定會心軟，可現(xiàn)在，她只覺得無恥。

　　夏老夫人暗暗點頭，萬氏還算有腦子，兩人一個紅臉一個白臉，不怕林氏母女不答應(yīng)。

　　“老大早早來京城，那時候家中一切都是老二撐著。既要讀書又要照顧病重的我，很是辛苦。后來好容易中舉，雖名次不好，卻也撈了個官職，咱們一家人才有機(jī)會京城團(tuán)聚。”

　　夏夢煙聞言輕笑出聲。

　　夏老夫人冷眼看過去：“你笑什么，你二叔在城外受了多少白眼和委屈，你知不知道?！?p>　　“孫女無法感同身受?！毕膲魺熣媛牪幌氯?，萬氏指鹿為馬，老夫人顛倒黑白，二人怎么有臉抱怨委屈，“父親曾說過，進(jìn)京科考時，祖母只給他二兩銀子做盤纏。為了能趕上考試，父親提前一個月出發(fā)，路上生病都不敢看大夫都是硬挺過來。我想問問祖母，當(dāng)時祖父還是知府，怎么會連進(jìn)京的路費都沒有?！?p>　　“你知道什么，家里人口多，花銷大，你祖父清廉，二兩銀子也是我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夏老夫人見她頂嘴，臉色越發(fā)難看。

　　“那二叔上京趕考，祖母給了多少盤纏？”

　　“你……”

　　“是二十兩?！毕膲魺熝劾餄M是譏諷，“祖父去世，夏家沒了生計，反倒富裕起來?！?p>　　這件事是父親心里的刺，每每提及眼里都是落寞。

　　同樣是兒子，怎么差別這么大。

　　“那么久的事情，我怎么記得。”夏老夫人眼神閃躲，不想承認(rèn)自己偏心。

　　“祖母自然不記得，畢竟受傷的是父親?！毕膲魺熇溲劭聪蚨耍澳銈冋f二房受我牽連，那好啊，現(xiàn)在分家，日后大房好與壞都與二房無關(guān)。”

　　夏老夫人一愣，分家？

　　不能分，就老二那尿性，分家還不餓死。

　　萬氏也沒想到夏夢煙會提出分家，一時間不知說什么。

　　“你是想盼著我死嗎？”夏老夫人猛拍桌子，厲聲吼道，“只要我活一日，就別想分家?！?p>　　“那就分府，日后兩房庶務(wù)分開，各負(fù)盈虧，省得大房沾二房的光?！?p>　　“你……”

　　萬氏見夏老夫人捂住胸口，忙上前安撫：“大夫，趕緊請大夫?！?p>　　素染見狀就要往外跑，卻被夏夢煙攔?。骸八厝臼悄赣H花錢買來的丫鬟，二嬸不如親自去請?！?p>　　“你……孽障。”夏老夫人剛剛只是佯裝難受，現(xiàn)在她是真難受，“林氏，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p>　　“煙兒說的沒錯，夏府所有的下人都是我花錢買來的。母親覺得委屈，不如自己買?！绷质显缇拖肓烫糇硬桓闪?，現(xiàn)在正好。

　　“現(xiàn)在不是斗氣的時候，大嫂趕緊請大夫吧，若母親真出事，傳出大哥不孝的名聲，定會惹陛下厭煩。”萬氏不明白，計劃好好的，怎么所有事情都偏離。

　　明明她們占理，怎么說著說著，就變成分家。

　　林氏也是硬氣起來，挺著腰板道：“我的人請回來的大夫，若老夫人出事，豈不是賴在我頭上，還是弟妹親自去請吧。

　　母親兩日一暈，三日一病還能活到現(xiàn)在，應(yīng)該不差這一會兒?！?p>　　“你們？”夏老夫人聽后徹底說不出話來。

　　夏夢煙不想看兩人演戲，挽著林氏離開。

　　段翊辰入宮將和離書給宣明帝看，結(jié)果換來一頓臭罵。他樂顛顛回府，想等天亮去夏府報喜，結(jié)果被宣平侯攔住。

　　“和離了？”宣平侯瞪向兒子。

　　段翊辰不怕死的晃晃和離書。

　　宣平侯沒好氣的踹過去，被段翊辰躲過：“臭小子，你來真的？”

　　“父親，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反正我現(xiàn)在就喜歡夏夢煙?！?p>　　“你?！毙胶钤谖輧?nèi)走來走去，不知道說兒子什么好。什么姑娘不好，偏偏是懷著別人孩子的和離婦，“陛下怎么說。”

　　“他能怎么說，有銀子就行?！?p>　　宣平侯一愣，明白他話里的意思。夏夢煙的外祖父是富商，一出手就是二十萬兩，這份財力，誰不羨慕。

　　用他兒子換軍餉，宣明帝的算盤都蹦到他臉上了。

　　段翊辰見父親不說話，眸光一轉(zhuǎn)：“可不是兒子的錯，陛下有意，我也沒辦法?！?p>　　“滾蛋，真當(dāng)老子不知道你的心思，是不是你和陛下提及軍餉的事情?！?p>　　“冤枉，兒子明知道母親不會同意，又怎么會故意為之?！?p>　　二人說話間，簡平站在門外，似乎有急事稟報。

　　段翊辰看向父親嬉皮笑臉道：“兒子有事，改日父親再訓(xùn)我。”

　　“趕緊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