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看我,像傻瓜嗎?
墨玄鈺不為所動,固執(zhí)地指著那個方向,“就是那里。”
墨盛禮突然拽著她往那邊走了一段,到窗邊,一下打開窗戶。
指著外面,“你指的方向外面是個荷花塘,哪里都可能堵,水塘怎么堵,嗯?”
這真是她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可不是他故意針對!
“誰告訴你,水塘就不能堵了?”墨玄鈺沒有絲毫慌亂,“通常在風(fēng)水上水代表著財,流水生金,但是這水必須是活水,如果被困住了,就是一潭死水。
其他東西被困死都還不是一時半會能起什么反應(yīng)的,但是水一旦死了,很快就會散發(fā)腐臭死氣,并且水面反光,本身就是一面鏡子,這水光照到哪里,哪里就會沾染上死氣?!?p> 墨玄鈺的食指在半空中凌空畫了幾筆,“口說無憑,你去水里翻找翻找,到底有沒有堵住,一切自然見分曉?!?p> 墨盛禮不可置信,“你看我像個傻瓜啊?這樣的天氣你讓我大晚上去水里找堵塞?”
…………
一炷香后。
墨玄鈺靠坐在岸邊大石頭上,少女晃蕩著兩條腿,悠閑地仿佛來賞月。
但她眼上分明還蒙著布條,壓根就什么都看不見,怎么可能賞月?
“嘩啦”一聲水聲,濕噠噠的墨盛禮破水而出。
墨玄鈺轉(zhuǎn)過頭去,“找到了嗎?”
冰冷的池水滴滴答答順著墨盛禮的長發(fā)流淌過他白玉似的俊臉,從分明的下頜線上滑落,滴入水中,散開成一個個小小的漣漪。
他拖著沉重的腳步,蹣跚著挪到岸邊,把一塊大石頭往墨玄鈺身邊一砸。
“找到了?!?p> 雖然東西找到了,但是墨盛禮這會的臉色卻看不出一星半點的喜悅,“就是這塊石頭,堵在進水口,外面的新鮮活水進不來,里面的池水被困住成了一潭死水,我剛把石頭搬開,就有活水進來了?!?p> 墨玄鈺伸手摸了摸,輕笑,“這么大塊石頭,真難為你潛水半天給撈上來。”
墨盛禮氣悶,“不是你讓我去撈的嗎?”
她這口吻怎么好像一副他很蠢的樣子?
“好了你乖,辛苦你了。”墨玄鈺摸狗似的摸摸他濕漉漉的腦袋。
墨盛禮差點又要拿針扎她。
卻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墨玄鈺的手掌撫上他頭頂?shù)乃查g,仿佛一股暖流從天靈蓋注入。
在水里冰了半天的身體一下子舒緩了不少。
但墨盛禮向來是個十分理智的人,瞬間就抽回了思緒,偏頭避開,手掌一撐,就坐到了墨玄鈺旁邊,“不過是塊石頭恰好堵在那里,這并不能說明什么,說不定只是巧合,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會相信你真的有什么神通!”
墨玄鈺摸索著手指,感受掌心殘留著的一點微弱的鮮活之氣,“哪有這么多的巧合,你搬上來的這塊石頭,表面光滑,而長時間在水底的石頭表面應(yīng)該早就布滿青苔水草,可見你這塊石頭是后投入水中的?!?p> 墨盛禮果然沒什么人性,比老二難感化多了。
她費了這半天勁,才對她稍微有那么一丟丟可以忽略不計的好感,而且還轉(zhuǎn)瞬即逝。
“那又怎么樣,一塊石頭而已,誰規(guī)定不能往水里扔石頭了?”墨盛禮還在嘴硬。
墨玄鈺聳了聳肩,“那你就當(dāng)是個巧合吧?!?p> 她站起身要走。
“喂!”
墨盛禮喊住她,掙扎了兩秒,開口,“那我現(xiàn)在把石頭搬開,母親的院子是不是就可以住人了?!?p> 墨玄鈺沉吟,“我想和母親多住兩天,你既然不信邪,那不如你搬過來住幾天,拿你那一身陽剛之氣震懾震懾,說不定有一點效果呢?”
“你!”墨盛禮顯然聽出墨玄鈺是在敷衍他,根本就沒有給她認真的回答。
墨玄鈺打了個哈欠,“快點把衣服換了吧,我還等著你背我回去呢?!?p> 墨盛禮看著濕噠噠的自己,又看看渾身上下不沾風(fēng)塵的墨玄鈺,“有求于人還這么不知死活,你在外面算卦的那些年怎么沒被人打死。”
墨玄鈺認真地揶揄,“因為人性本賤吶,我越是拿捏他們越不敢小瞧了我去,相反要是我伏低做小,還沒開口說話,就已經(jīng)被人看扁三分了。”
墨盛禮:“……”
他懷疑她在罵自己,但是沒有證據(jù)。
…………
永寧王府。
已經(jīng)敲過了三更鼓,陸呈玖房里卻還是燈火如初。
突然眼前的燈火一跳,陸呈玖沒有回頭,出聲,“回來了。”
“是?!鄙砗蟛恢螘r出現(xiàn)了一名黑衣暗衛(wèi)。
影衛(wèi)阿乾并未多廢話,直接一抱拳,就開始稟報,“主子和霍少爺出事的地方屬下已經(jīng)清查,并未找到明顯的人為痕跡,但是……”
陸呈玖一抬手,“直說?!?p> 這會他單手負于身后,長身冷立,一身玄色長衣一半和夜色融于一體,全然沒了白日人們所見的那個洛京第一紈绔的半分模樣。
阿乾,“從表面上看,霍少爺是失足滾落山坡落入荊棘叢,導(dǎo)致渾身多處傷口,并血流不止,但那個扎得霍少爺渾身是血的野草,名為血滴子,并不是我們滄霖國常見的,反倒是多生長于赤玥國境內(nèi),會不會是赤玥國的細作想要對世子爺不利?”
陸呈玖忽而低笑出聲,“雖然人人都說我會接手三十萬西北軍的軍權(quán),可是這些年我連馬場都甚少去,更別提上戰(zhàn)場,赤玥國會這么大費周章來對付我一個隱而未發(fā)的敵人?與其說是赤玥國,恐怕我們眼前的人,會更希望我消失。”
阿乾一驚,“您是說您父親……”
陸呈玖冷厲的鳳眼一下掃過來。
阿乾立刻閉嘴。
陸呈玖的冷厲轉(zhuǎn)瞬收起,回身往里走,“時辰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阿乾連忙從袖中摸出一只瓶子,放在陸呈玖面前,“主子,這是剛送來的藥,說是改了配方,效果可能會好些,您試試看,對您的失眠癥有好處。”
陸呈玖隨手抓起瓶子,只看了一眼,就隨手丟出。
阿乾手忙腳亂接住。
“吃了更睡不著,有這東西你不如給我多找?guī)讐愥剚??!?p> 阿乾本就沒有什么表情的臉色變得更加嚴肅,“不可,大夫說了主子您現(xiàn)在的身體已經(jīng)很危險,而且吃藥不能喝酒,一直聽說國師的安神丸很有奇效,要不然咱們也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