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菲看了看她,表情有些復雜,“害怕并沒有錯,也并不可恥?!?p> “從一個普通人,到成為軍人,從平凡的生活到面對戰(zhàn)斗、面對這種血腥的場面,一時誰都不能接受?!?p> “這是一個適應的過程,所以害怕、恐懼,我都能理解?!?p> “但你們想成為一個合格的軍人,就要去克服它!”
“是!”古悅悅一個立正,大聲回答著。
而杜小菲的話在震撼了所有人之后,他們卻要端著槍站在烈日下。
本以為站軍姿已經(jīng)是枯燥無聊到極點的訓練,可當據(jù)槍訓練開始,胳膊、肩膀都已經(jīng)酸的不行時,發(fā)現(xiàn)站軍姿真的算是幸福的事了。
安初夏前世是有射擊的經(jīng)歷,但誰家射擊俱樂部會讓你練據(jù)槍???
所以這訓練對于她來說,也是陌生的不能再陌生。
才十幾分鐘而已,就開始腰酸背痛,手臂像壓了石頭一樣,開始慢慢向下墜去。
“端好了,不許掉!”杜小菲的聲音突然傳來。
幾人一個激靈,用力的將槍舉好。
“你們看看剛剛自己射擊的動作,五花八門、亂七八糟。”杜小菲邊說著,還搖了搖頭。
“你們之所以這樣,就是沒有肌肉記憶,對于射擊到作不夠熟練。”
“所以現(xiàn)在就是要讓你們有肌肉記憶,把射擊的標準動作刻到骨子里?!?p> “直到……你們再到靶位上的時候,根本不用去思考,就做出正確的射擊姿勢!”
這些話對于安初夏來說,并不陌生,如果講起大道理,她甚至比杜小菲還要厲害,畢竟那么多年的軍旅劇也不是白看的。
可這說是一回事,輪到自己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剛剛被那份感慨所激起的異樣心情,現(xiàn)在真的是蕩然無存。
手臂越來越酸,已經(jīng)已經(jīng)快堅持不下來了。
卻在這時,聽到杜小菲冷聲說道,“再堅持五分鐘,一個人掉下來一次,就再加五分鐘!”
一聽這話,大家恨不得將手臂高高舉起。
這個時候不管是誰,根本不是在比體能,完全是憑借毅力了。
看到這場面,杜小菲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低頭看了眼時間。
看得出來,人的潛力真的是無限的,明明已經(jīng)不行了,可為了不連累其他人,都用盡自己最后一分力量。
這個時候真的會有種這個感覺,自己挨罰也就挨罰了,可連累大家一起,還真有些過意不去。
安初夏明知道這是套路,可有的時候就是這樣,陽謀比陰謀更管用,明知是套路你就是沒辦法。
當手臂已經(jīng)快沒有知覺,感覺自己已經(jīng)要撐不下去,就快要放棄的時候。
“停!”杜小菲的聲音終于響了起來,“原地休息!”
沒了標準整齊的坐下動作,只有一個個直接癱倒的坐下甚至是直接躺在了地上。
“還不錯,半個小時,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倍判》普f到這里竟然笑了下,“看來你們的潛力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p> 安初夏躺在那里,邊揉著已經(jīng)沒知覺的手臂和肩膀,再聽到她的話,真的是打人的心都有了。
不過現(xiàn)在是真的打不動了,別說打人,據(jù)槍的右手,手指都還是彎的,一時直不過來。
慢慢的將手指掰了回來,其他的地方也慢慢的恢復了些。
訓練累成這個德行,的確是再沒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了,安初夏發(fā)現(xiàn)這一夜睡得是真的香。
不要說她,甚至古悅悅也安靜的睡到了起床號響起。
這個時候也不得不佩服杜小菲,以毒攻毒的辦法竟然還是有用處的。
可因為這件事,原本并沒有這么靠前的訓練計劃,被提前了。
在所有新兵班的訓練里,只有他們增加了射擊訓練這一項。
在保證其他訓練正常進行的情況下,還要每天據(jù)槍訓練。
這也就意味著她們比其他班要更累、訓練強度要更大,當有這個認知的時候,安初夏第一次后悔了自己脫離隊伍的行為。
只可惜,這個理由還不能說,不然又不知拿什么折騰他們呢。
不過這些天下來,安初夏已經(jīng)慢慢的開始習慣這里的簡陋條件。
住的簡單、吃的簡陋、訓練艱苦,連洗澡都要去搶噴頭,簡直另外發(fā)指。
于是每天安初夏晚上睡覺前的一個重要任務,就是搶噴頭,每次洗澡弄得像打仗一樣。
晚一點點,可能就要多等兩小時,只能在熄燈前抓緊洗完,跑回去。
而就在她又一次因為晚了一步,沒搶到位置只能晚回來的時候,也只剩下感慨。
“你這個人衛(wèi)生到是搞的不錯嘛?!币粋€聲音突然傳來。
安初夏沒想到這個時候還能遇到夏嵐。
雖然沒穿著整齊的軍裝,可還是本能的一個立正敬禮,“夏參謀?!?p> 也不怪她這樣的反應,雖然他們每天的訓練量這么大,又是灰又是汗的。
可還真的就有人不洗澡,不要說男兵,就是女兵這邊也會有。
安初夏到也能理解,畢竟有些農(nóng)村兵在家的時候,條件有限,所以不會那么的在意。
可這新兵連是多人寢室,又是這么熱的天,還是每天汗流浹背,如果有人不洗澡,那味道,可真的讓人受罪了。
也就使得哪個班都會有這樣的要求,每天都要洗澡。
而夏嵐這個時候說這話,不知道是哪只眼看出來她的習慣好,還是沒話找話的。
安初夏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只是輕聲說道,“習慣了?!?p> 夏嵐聽了,反而笑了出來,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好像對我有抵觸,或者說……不太喜歡和我說話?”
“沒有,您是首長,我是個大頭兵,哪敢有這樣的想法?!卑渤跸碾m然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可還是有問必答。
夏嵐看了看她,無奈的搖了搖頭,“一起走走?”
安初夏有些意外,指了指自己,“我嗎?”
夏嵐一下笑出來,“這里還有其他人嗎?”
安初夏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可還是點了點頭,跟著她一起向另外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