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品味獨(dú)特
里正瞇眼審視著李香,估摸她話里真實(shí)性。
趙家情況他再清楚不過,拿出十個銅板都難。
有那錢,行知那孩子就不至于冒險進(jìn)山打獵。
四百文一天。
算四十人,一天就得搭進(jìn)去十六兩。
李香明白里正心中所慮,幸好從赫連青那賺來的銀子除去要給成衣鋪的,還有十九兩,能撐一天!
她從懷里掏出銀子,數(shù)了十六兩,鄭重地說:“麻煩里正了。”
里正詫異地接過銀子,沒想過她真能拿的出。
二丫就站在左手邊,李香趁人不注意拉了拉她的衣袖,得到回應(yīng),朝她使一個眼神。
“噗通!”一聲響。
二丫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朝里正跪了下去,含淚道:“求您了,里正叔!”
二郎和三郎趕緊也跪下,“求您,里正叔!”
看著一排泫然欲泣的小臉,里正心里漸釋然。
哎,都是孩子!
家里人生死不明哪能不著急?
他掂量著手里的銀子,道:“也罷,我去說服村里人,有銀子拿多半都會答應(yīng),但人畢竟是肉做的,就算要繼續(xù)找,也讓大家先原地休息片刻?!?p> “當(dāng)然!”李香給予了肯定。
目送他走遠(yuǎn),她攙扶起二丫,對二郎、三郎說:“你們兩人跟著村里人繼續(xù)找,我和二丫先回去一趟!”
“嗯!”二郎面帶歉疚,支吾道:“剛剛對不住,是,是我想岔了?!?p> “別想那些有的沒的,我們走了,你們也撐不住,記得多歇歇?!?p> 二丫不想現(xiàn)在回去,“香姐,我不想回去,我不累,我還能繼續(xù)?!?p> 李香說:“我不是讓你回去休息的。”
現(xiàn)代長大的她,深知那句“想要馬兒跑得快,得叫馬兒吃夠草”的重要性。
她是要二丫回去尋村里會做飯的嬸子給上山尋人的村民準(zhǔn)備吃食送上山。
希望村里人看在給銀子又送吃的份上,有多少力出多少力。
二丫聽完她分析完利弊,不再拒絕。
兩人下了山。
在山腳下,李香就跟二丫分開了。
她只留兩文錢,把剩下銀子都給了二丫,囑咐她預(yù)留給成衣鋪的四兩三錢尾款,剩下用作給村里人買菜做飯。
李香去村里坐車直奔清河鎮(zhèn)城南書齋。
周禮跟平日一般在柜臺打算盤。
他瞧見李香,熱情地招呼,“李姑娘,今日怎地來了?”
距離約定送貨還有九日呢!
“我找赫連公子,他在嗎?”
周禮看她面有急色,說:“公子就在后院,我領(lǐng)您進(jìn)去!”
后院里,赫連青愜意地坐在一株歪脖子樹下煮著茶,旁邊還有張打了譜的棋盤。
“公子,李姑娘來了!”
周禮將人送到就退下了。
赫蓮青抬眼笑問:“李香姑娘會下棋嗎?”
“不會!”李香走到他對面,直言說出目的,“我找你借銀子的!”
饒是赫蓮見多識廣,也沒見過這樣開口就借錢的。
“你可真直爽!”話里帶有諷刺。
李香蹙了眉,“借不了?”
赫連青略顯無奈,“沒說不借,但你好歹有點(diǎn)借錢的誠意吧?”
誠意?
李香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我只借過一次錢,那人逼著我磕了一百個頭,你也要我給你磕一百個頭?”
那是她從孤兒院逃跑后發(fā)生的事,因未成年被騙做白工,不小心打碎了古董花瓶,被迫借了高利貸,不然就得去賣!
她人生經(jīng)歷未免也太豐富了點(diǎn)?赫連青聽著直咂舌。
哪個挨千刀的這樣作踐人?
“還是別了,我借,你要多少?”作為赫連家現(xiàn)任家主,他赫蓮青最不缺的就是銀子。
“二百兩,半年后還!”
半年應(yīng)該夠她掙到三百兩銀子。
一個銅板算一文,一千文等于一兩,二百兩就是二十萬塊錢。
二十萬足夠支持近四十人的隊(duì)伍再尋十日。
赫連青不在乎這點(diǎn)錢,他好奇地問:“等會讓周禮就行,你要這么多銀子做什么?”
“有個人失蹤了,需要花錢請人尋人?!崩钕愫喍探忉?,轉(zhuǎn)移話題問:“不用我給你寫個欠條?”
“我還能怕你跑了不成?”
“也是!”能將書鋪開成連鎖,能力自然不容小覷。
“誰失蹤了?要你拉下臉面借銀子?”
赫連青將話題拉回自己更感興趣的事上,主動給了選項(xiàng),“是親人?”
李香搖了搖頭,不愿赫連青繼續(xù)問下去。
她挑眉問:“你別是喜歡我,問那么多?”
“非也!”赫連青沒有上當(dāng),反過來拿話壓她,“本公子可是拿了兩百兩真金白銀出來,滿足一下好奇心都不行?”
那好奇心也未免太重了!
李香翻了白眼,“我不是還要還的!”
兩人關(guān)系還沒到那一步,赫連青說不出,你不用還的話。
他想到什么,尋出腰間的折扇瀟灑地打開,露出運(yùn)籌帷幄表情來。
“這樣,你滿足我的好奇,我不算你利錢,如何?市價如今按月算三分利!”
真夠黑心的!
他不提,李香都忘了還有利錢一說。
三分利,還按月算,到時連本帶利,她得還三百八十兩。
李香黑了臉,“隨便問,知無不言。”
赫連青狐貍眼里滿是得意,“不是家人,那就是情郎了?”
“勉強(qiáng)算吧?”李香也不能肯定。
她雖然動了心,但趙行知怎么想,還不知道呢?
赫連青更來興致,“什么男人,這么卓越?是驚才絕艷還是貌若潘安?”
真乃吾輩楷模!
他的言語表情換來李香一句鄙夷,“膚淺!”
“我膚淺?那你倒說說他是哪里值得你如此付出?”
李香沉默了半響,勉強(qiáng)找出一個合適詞語來,“狡猾?”
“狡猾?”赫連青重復(fù)了一遍,角度未免太清奇了點(diǎn)。
他不免調(diào)侃,“你品味有點(diǎn)獨(dú)特啊?!?p> “你才品味獨(dú)特!”李香又送了他一個白眼。
她認(rèn)真想了想,心頭涌上一絲憤怒!
“他算計(jì)我,欺負(fù)我涉世未深,臨行前,故意說些誤導(dǎo)人的話,哪怕他真出事,就有人心甘情愿為他付出,照顧他家人!”
她涉世未深?
赫連青擺明不信,對上她冒著火星子的眼眸,沒敢直說,轉(zhuǎn)問,“我看你清醒的很,既然他如此狡猾,又算計(jì)了你,你干嘛還要上當(dāng),背上債務(wù)!”
這是個好問題!
李香也想問自己為什么?
她捫心自問,卻沒有一個答案是滿意的。
非要選一個的話?
“你就當(dāng)我眼皮子淺,見色起意吧!”
赫連青不滿地嘟囔了一句,“那還不如選我呢!”
他不僅模樣俊俏,還有錢得很!
“你說什么?”李香沒聽清。
赫連青不想理她了,揮著扇子趕人,“沒什么,本公子乏了,找周禮說我允了,拿銀子走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