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高人
“這有什么問題?”柳時祐湊過來看了看。
徐山山觀摩一番,道:“這個叫烏木鬼珠,又名陰沉木,本該是驅(qū)邪之物,但它卻是被人用陰毒生物的血浸泡過一年后,用來制作索命陣的點(diǎn)晴之筆……”
她指尖輕點(diǎn),只見這烏木鬼珠竟冒出一片黑氣,陰森森的寒意霎時散開。
那濃郁的程度連他們凡眼都能隱約看清,黑霧中似有無數(shù)雙邪異眼睛在黑暗中窺視著。
嘶!
媽蛋,還真是個不詳之物,而且看起來,它的殺傷力好像很大啊。
柳父抱著柳母,相互取暖:“大師,這什么索命陣啊,你能解嗎?”
連大師都喊上了,看來他爹娘這是徹底信服了,柳時祐好笑又無奈,同時心酸他們柳家攤上這檔子禍?zhǔn)隆?p> 什么索命陣?
老實(shí)說,她還真叫不出名號來,因為于她而言……太低級了,她還從未解過如此簡單的索命陣。
徐山山?jīng)]說話,她立于正午最強(qiáng)烈的陽光下,手指夾起一張符紙,在空氣中一甩,符紙竟無火自燃起來……
他們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只待后續(xù),卻見徐山山好像在思考著什么,竟再沒下一步了。
“怎么了?它很難毀掉嗎?”他們恐慌。
“這倒不是,我只是突然想起,它或許另有用處。”
柳時祐懵:“比如?”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p> 柳父這個老陰比瞬間就悟了。
對啊,這鬼東西留在他們柳家,就害他們柳家,那他就將它偷偷丟回謝家,叫他們自作自受去。
柳爺年輕時的性子跟現(xiàn)在的柳時祐簡直是一個德行,有仇必報,謝家竟如此歹毒害他們柳家,他也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
柳父眼一厲,心就黑了。
他掏出一塊帕子小心將徐山山還回來的烏木鬼珠包好,生怕沾染到半分。
徐山山突然道:“它不會傳染的?!?p> 柳父一愣:“那你方才為何要包著它?”
“臟。”
柳老爺:“……”
另外一直默不吭聲的柳老大此時臉色煞白,頭上的汗水已經(jīng)滴濕完衣襟了。
要說經(jīng)過這一出他對徐山山的本事哪怕沒信全部,但也信了一半了。
想到她之前對他說的話,他就手腳發(fā)麻,胸口窒悶,連呼吸都是恐慌的節(jié)奏。
千萬不要,求求老天,千萬別叫騙子徐山山的話應(yīng)驗……
但越害怕什么越來什么。
“大少爺……”
柳老大看到自己心腹火急火燎跑過來,因事態(tài)緊急,他也顧不得柳老爺他們都在,馬上匯報了起來。
“大少爺,咱們的賭場死了人!”
柳大哥倒吸一口涼氣。
“那人身份還不得了,衙門已經(jīng)封了咱們賭場,還將里面的所有人都帶走了,估計很快就會來柳府傳喚你了!”
柳老大兩眼放空,懸著的一顆心終于死了。
——
好了,柳家的人除了柳時祐,基本上都陷入了各種不幸、麻煩的事情當(dāng)中,但想到她預(yù)言的柳家未來,柳時祐頓時也心慌得不行。
“徐山山,不,徐大師,剛才你說的索命陣,如果我們丟掉了那顆烏木鬼珠,那索命陣是不是就不攻自破了?”
柳時祐現(xiàn)在的態(tài)度可謂是一百八十度轉(zhuǎn)變,尊敬到不行。
徐山山一臉訝異:“你怎么會這么認(rèn)為?事實(shí)上,你們柳府請來的長清大師挖出了那七件晦物,導(dǎo)致兇陣極速大成,原本我預(yù)計的三月時效只怕只剩一個月了?!?p> 柳家老小,面如死灰。
柳母渾身一軟,哭倒在柳父懷中:“嗚嗚……難道我們柳家沒救了?”
好像意識到自己的話嚇到別人了,徐山山及時說出:“不,破陣其實(shí)也不難,只要……”
“只要?”四雙眼睛齊刷刷看過來。
“只要將一干主謀人等抓來,埋進(jìn)你們柳家,此陣也就破了。”
靜!
柳家全體眼睛瞪圓了:“……”
他們也是聽過各類奇異事件的處理方法,比如用法器鎮(zhèn)宅,驅(qū)邪迎神,改變風(fēng)水,可如此邪異又狠辣的破解方法,前所未聞!
這是正常人能想出來的辦法嗎?
沒由來的感覺一陣陰風(fēng)襲來,背后涼颼颼的。
柳爺恍然,原來這才是她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一報還一報,你讓我滅家,我就讓你團(tuán)滅。
看不出來,這小天師長得一副不問世事,人畜無害的模樣,實(shí)則卻是個活閻羅。
——
“原本我們查到一點(diǎn)線索,便猜測背后陰柳家的人可能是棠家,但方才大師又說謝氏送來的東西不對勁,現(xiàn)在老夫都不確定……究竟哪一方才是主謀了?!?p> 聽柳父都開始分析起主謀了,這不就是同意徐山山所說的破陣辦法了?!
柳家兄弟一臉“我爹原來也是個狠人”的眼神看過去。
“有沒有可能,這兩方都想讓你們柳家滅亡呢?”
徐山山輕飄飄的一句,就像一場地震,叫柳家人一時都天旋地轉(zhuǎn),不知所措了。
他們柳家就這么遭人恨嗎?若真是兩家合計……柳家哪還有活路啊。
柳父挺直了脊梁骨,眼神堅定而銳利:“不行,老夫明日便就去棠家一趟試探一番,看究竟是不是他們棠家人干的!”
柳時祐不太贊成:“爹,太危險了,不如讓我……”
“放心,柳家還沒有徹底被打垮,他們不會在這個時候?qū)楦竸邮值模瑒e忘了你大哥的事還沒有處理,你得留在家中幫他?!?p> 見勸不動他爹,柳時祐又看向徐山山,請求道:“徐大師,你能陪我爹走一趟嗎?有你在,我多少能安心一些?!?p> 徐山山頷首:“可以,本來我也是要去一趟棠家的。”
——
棠家富到什么程度?
一座江陵城還裝不下他們棠家的“府邸”,是以棠家住的地方搬到了城外,另建起了一座城叫商丘,亦被稱作九州瑰寶。
商丘與其說是一座城,更像是一個濃縮的小型國家,他們步行十幾里路后,便需搭乘桴一路蜿蜒游河前行。
兩岸是陡峭的懸崖,邊上則是比鄰而建造的村莊,它們于蒼綠、橘紅、冶艷的山野色澤中起伏,彼端是冰冷的瀑布翻滾著涌下,最后匯入翠綠色的流河之中。
這還是徐山山第一次踏足商丘。
她眼底有一道奇異又晦幽的神彩一閃而過。
以往總是聽別人提及,只可惜她從未有過機(jī)會親眼目睹,更沒機(jī)會親自踏足這一片陳王管轄的地界。
翻過高聳的山脊,便是望仙谷,這地勢天然峻險,而美好而壯麗的城鎮(zhèn)則坐立于谷后。
高聳的城墻、夯實(shí)厚重的城門,形如巨大的盤踞巨獸,守護(hù)著城內(nèi)的安寧與和諧。
“棠家還真是有錢啊。”
柳老爺一路上都酸溜溜的。
雖然在江陵城柳家排老二,但他跟人棠家是斷層。
——
棠家是一個大家族,則家族首領(lǐng)、妻妾、子孫與族人組成,有著明顯的尊卑有序,等級分明。
而棠家負(fù)責(zé)管理家族事務(wù)與決策的三人分別是棠庚福、棠庚農(nóng)跟棠庚海,棠家尊稱其三公。
城衛(wèi)前往稟報,并奉上拜帖:“福公,柳家家主來了,說要見你?!?p> 棠庚福接過,閱完:“柳伯村,他怎么會突然來了?”
“他還帶了一名道姑前來?!?p> “道姑?”棠庚福不以為然地笑了:“看來他是猜到了什么,來就來吧,料他柳家也請不到什么有本事的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