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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原有神明

第8章 神女

西原有神明 云不軟 1928 2024-04-23 15:10:43

  妲娜用三天的時間艱難地學會了三個字。

  但是,武先生說學錯了,三個字都學錯了。

  于是又花了三天更加艱難地學會了那三個字。

  得到系統(tǒng)獎勵:健體丸。

  妲娜捏緊手心里憑空出現(xiàn)的大丸子,耳邊是系統(tǒng)的聲音:“健體丸可是個好東西呀,強身健體、消除百病哦?!?p>  烏朵取來青稞酒,抹在武子期腰上,大力按摩起來。

  武子期疼得哇呀亂叫,自己聽著自己的叫聲覺得失了君子風度,便一口咬住枕頭,再不發(fā)出一點聲音。

  “好熱呀!”烏朵說著,寬衣解帶。

  武子期:……

  “烏朵你再這樣我還是叫阿巫來跳舞吧?!?p>  阿巫跳舞穿得層層疊疊,巾巾吊吊掛一身,還舉大香爐,跳再久都不脫衣裳。

  “哼!”烏朵氣憤地端著青稞酒走了。

  妲娜把健體丸化在酥油茶里,端給武子期。

  武子期像一塊剔了骨的豬肉,只能癱著,動彈不得,妲娜耐心地一勺一勺喂他喝下,一滴不剩。

  夜半,烏鴉月下吵架。

  床上的武子期猛然睜眼,拍床而起。

  通身不適全無,不僅被牦牛踢過的胸口不疼了,連扎心的血疤都沒了,甚至跳下床打了一套不太標準的武家拳。

  被烏鴉和武子期吵醒的妲娜目瞪口呆。

  這下她相信雞桶不是魔鬼了,是神,是大神?!半u桶大神!”

  系統(tǒng)神氣且傲嬌:合著您一直沒相信過我吶╮(╯▽╰)╭

  “我可不是神,神哪有我這本事?!?p>  妲娜吸鼻涕,去年雪最大的時候,金珠小姐要她跪在雪地里數(shù)畫眉,她得了風寒,一直都沒好利索,落下流鼻涕的病根兒。

  天天擦鼻涕,鼻子都擦破了。碰一碰,疼。風一刮,也疼。

  真是受罪啊。

  “我身體不好,也想要一顆丸子吃?!辨刃闹袇群?。

  系統(tǒng)哼哼唧唧:“嘖嘖嘖你還知道你身體不好呀,剛才把丸子給別人吃時怎么不知道捏?”

  “哼哼,想要丸子,再學三個漢字吧你!不,六個!”

  妲娜掰著手指頭著急:“唉呀六個漢字呀,我要學多久吶!”

  還在震驚中的武子期被深深感動:妲娜竟然一下子要學六個漢字,激動得他當即想教給最勤奮的學生十二個漢字。

  “為師再贈送你六個,學十二個!”

  妲娜非常感動地拒絕了,“嗚嗚六個就好,六個就好嗚嗚!”

  武子期擺開筆墨紙硯,“你想學哪六個漢字呀?”

  妲娜凝望著地毯上的月華,緩緩道:“阿爸、阿媽、阿哥、阿姐、家?!?p>  ……

  武子期想了好幾天,想來想去認定是那碗酥油茶的功效。

  進入西原以來,他頓頓喝酥油茶,只有昨晚那碗酥油茶有特別的功效,喝了之后龍精虎猛。

  再仔細想啊想,昨晚的酥油茶還是烏朵煮的,但是妲娜端來喂給他的。

  難道……

  他臨時成為遣原使,沒有和其他遣原使一起進行為期三個月的西原語言與文化學習。

  所以在來西原的路上,一邊跟蘇意之惡補西原話,一邊了解西原的風土人情。

  西原地廣人稀,喜歡出神女。

  西原的神女就沒斷過。這個神女落氣了,下一個神女立刻就出生了。

  雖然子不語怪力亂神,而且西原王的女兒佛桑公主才是當代公認的神女,但他還是懷疑妲娜是神女。

  盡管他沒有證據(jù)。

  武子期起身站上大石頭,叉腰遠望。

  萬牛如滾滾黑云,浩浩蕩蕩。

  瘦小的妲娜揮舞著皮鞭趕牦牛,大步跑著,摔進一大坨牛糞里,毫不在意地爬起來,揮著皮鞭繼續(xù)趕,破鑼嗓子唱著不怎么美妙的歌。

  (武子期的西原話水平只能直譯:)

  姑娘的大屁股后喲跟著大牦牛嘿~

  我是其中最大最黑的牦牛嘿~

  追隨著姑娘的小皮鞭咯嘿~

  姑娘和我嘿,都有大屁股嘿~

  武子期:……默默打消方才的想法。

  烏朵說雅拉高原是佛桑公主降生的地方。

  公主降生時云霞似錦鋪遍,萬鳥盤旋,此后年年如此。

  佛桑公主每年九月從佛桑高原出發(fā),快馬加鞭,十一月到達雅拉高原。在十一月十七日這天祭拜雅拉女神,感謝女神的庇佑。

  只要等到十一月,他就能見到西原神女佛桑公主了,到那時他可要細細瞧瞧真正的神女。

  ……

  雅拉府二樓,兩天滴水未進的仁欽老爺終于在阿巫阿使的攙扶下出房間,曬太陽。

  “四太太自己放棄了生命,雅拉女神討厭不珍惜生命的人,不會收留她的靈魂?!逼桨桶⑹蛊敢凰?,“四太太的魂已經(jīng)散了,老爺無需悲傷。”

  曲培阿巫站在陽光里,光頭耀眼奪目?!拔铱吹剿奶撵`魂茁壯得像林子里的樹,她對這片土地還有眷戀,舍不得離開,也舍不得消散?!?p>  平巴阿使忍不住跳腳:“您又胡說了!”

  仁欽老爺撲過去,哽咽道:“真的么?她還在?”

  “神明為證,我從不撒謊?!?p>  曲培阿巫無論什么時候都笑瞇瞇的,說話時看天、看地、看花、看鳥、看牛糞……就是不看人,什么人也不放在眼里。

  奇怪的是,反倒很使人信服。

  “你的意思是……她還會回來看她眷戀的人?還會回雅拉府?”

  仁欽老爺說完話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癱坐在扶手椅上,有氣無力望著遠方圣潔的雅拉雪山。

  十多年前,她假死離開他,十多年后,跳樓離開他。

  他失去了她兩次。

  這樣一個心狠意冷的人怎會回來看他?她的牽掛與眷戀,無非在她女兒身上。

  十多年前與他無關,十多年后依然與他無關。

  仁欽老爺眼底掠過寒芒,摩挲著翡翠扳指,耳邊一遍遍回旋著她彌留之際留給他的最后一句話……

  仁欽老爺連連搖頭。她恨毒了他,未嘗不會以死設下一個圈套。

  他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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