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陛下給他這道圣旨的時候,還叮囑他,讓他幫忙盯著點林司念,林家就剩她自己了。
陛下不想林家真的絕后。
而且,靖安侯府這一大家子的人,林司念卻只是一個孤女,她哪里能斗得過這一大家子的老狐貍?
想到這里,謝暄已經(jīng)邁出去的半條腿又收了回來。
他走回來重新坐到了原來的位置上,朝著京兆尹抬了抬手:“大人說吧?!?p> 京兆尹:“……”
京兆尹掃了一眼在場的各位,說道:“下官接到報案,說靖安侯府內(nèi),有人在靖安侯夫人的茶葉里下毒,下的還是慢性毒藥?!?p> 聽到這話,前廳內(nèi),先是落針可聞的寂靜,隨即便如一滴水進(jìn)了熱油中,沸騰了。
剛進(jìn)門的那幾位族長臉色都變了:“堂堂靖安侯府,怎么會有這種事?!?p> 二老夫人則坐在座位上不緊不慢的喝茶。
這靖安侯府發(fā)生什么樣的事情,她都不會驚訝。
反而是小張氏聽到“茶葉里下毒”幾個字,立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輕輕拽了拽自己婆婆的衣袖。
二老夫人小聲道:“怕什么,是在侯府夫人的茶中下毒,又不是在咱們的茶中下毒?!?p> 小張氏咬著嘴唇偷偷的打量了眼顧老夫人。
二老夫人立刻低聲呵斥道:“別亂看。”
小張氏立刻又低下了頭。
謝暄則眼底含笑,饒有興致的盯著林司念。
如果不是他,只怕這小丫頭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自己被下毒了。
只是那日從陳子明的府邸出來后,林司念就再沒了動靜,他還以為她想把這件事壓下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
如今看來,倒是他小瞧她了。
其實這種事查起來并不簡單。
尤其是再將這種家丑公布于眾,就更不簡單了。
而林司念卻直接報了官。
可見林司念是真的不想跟顧景安過了。
因為京兆尹的一句話,在場的所有人臉色各異。
這其中當(dāng)屬顧老夫人的一張臉最是精彩紛呈,她先是吃驚驚慌,立刻出聲道:“胡說八道,簡直一派胡言,林氏,你如此污蔑我靖安侯府,是何居心?”
林司念看著她,似笑非笑:“婆母,我什么時候說過給我下毒的人是靖安侯府了?我只是說我喝的茶葉被人涂了毒,可沒說就一定是靖安侯府的人干的,你可不要不打自招啊?!?p> 顧老夫人自知失言,她說:“我當(dāng)然知道不是靖安侯府的人下的毒,可這畢竟是靖安侯府的家事,你何必大張旗鼓的告官?你這不是故意不讓靖安侯府好嗎?”
林司念笑道:“婆母這話我就不明白了,你的兒媳被下了毒,你卻只想著靖安侯府的名聲,難不成兒媳婦的一條命,還不如靖安侯府的虛名嗎?
若今日被下毒的人是侯爺,婆母還會是這樣的態(tài)度嗎?”
顧老夫人惱羞成怒:“你——”
一旁的顧景安卻靜靜地站著,只是看向林司念的眼神,像是涂了毒。
京兆尹出聲道:“好了,如今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本官這次來,就是為了破案?!?p> 說著,他看向林司念問道:“侯夫人,你說你平日里喝的茶被人下了毒,你可有證據(jù)?”
林司念對沛菡說:“將證據(jù)呈給大人?!?p> 話音剛落,杜青就用一個小碟子拿來了一小碟子的茶,遞到了京兆尹的面前。
京兆尹讓人將證物收好,說道:“此證物本官已經(jīng)收好,會有專門的醫(yī)師查看這里面是否有毒。”
顧老夫人看著那一小蝶茶葉,眸色幾經(jīng)變化,最后冷笑著勾了勾嘴角。
那茶葉上面是慢性毒藥,即使京兆尹拿回去,也沒用,用銀針根本試不出里面的毒性。
就在顧老夫人得意的時候,又聽到京兆尹說道:“除了物證,可有人證?”
沛菡抬手輕輕拍了兩下手。
立刻有人綁著一個年輕男子走了上來。
那年輕男子一上來,就撲騰一聲跪到了林司念的腳下。
林司念淡淡道:“你不必跪我,奉別人的命令來要我的命,你還跪我做什么?”
對方朝著林司念磕了一個頭,說道:“是小人的錯?!?p> 林司念說:“你也不必跟我說這些,這些話,你說給大人聽吧?!?p> 京兆尹低頭看著年輕男子,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年輕男子說:“奴叫航子。”
京兆尹又問:“可是你將毒藥涂在侯夫人的茶葉當(dāng)中的?”
航子點頭:“是奴。”
京兆尹問:“可是有人指示?”
航子抬起了頭。
之前一直沒說話的顧景安突然開口說道:“原來你就說航子啊,當(dāng)年第一次見面你還是個小子,幾年未見,你竟長大成人了,可是你既然已經(jīng)有了可以生存的營生,為何還要害我的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