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輸無忌淡淡地問道:“有多少人在盯著他們?”
佟玉祥回道:“總共有三方勢力,第一為楚王的手下,總共八十人,領(lǐng)頭者為石破天,昨晚在老爺子這里受挫之后,他們就回去了。不過不排除他們卷土重來的可能性!”
公輸無忌冷冷道:“豎子徒有虛名,不足畏懼,就算給他八百人又如何?”
佟玉祥并沒有接公輸無忌的話,而是繼續(xù)說道:“第二路人馬,乃是谷里的人,以齊家三兄弟為首,他們還聯(lián)合了‘狂刀’石勇,‘妙手書生’高一辰等人,人多勢眾,加上又是地頭蛇,不好惹?!?p> 這次公輸無忌沒有點評。
佟玉祥看了他一眼,又繼續(xù)低頭說道:“第三路人馬是這幾天才陸續(xù)進入金山谷的,總共七人,是劍池門下的弟子,雖然人數(shù)不多,但是實力不容小覷。主要是他們來的時間太巧了,而且他們似乎什么事也沒做,所以我覺得他們就是為了貢品而來的。”
公輸無忌似乎在自言自語:“劍池也摻和進來了?”
佟玉祥解釋道:“據(jù)說是被劍池宗主逐出的弟子,我有見過其中一人出劍,絕對是三品的高手,七人實力相差不多。只是徒兒眼光不濟,里面或許藏著一兩個二品高手也說不定?!?p> 公輸無忌喃喃道:“看來魯章這次是下血本了,我倒想瞧瞧,這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這次到底送了什么寶物給那小皇帝?!?p> 佟玉祥欲言又止,過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說了,“其他的還有一些上不了臺面的小魚小蝦,但是有一人我真的是看不透?!?p> “高手?”
“看其文質(zhì)彬彬,似乎一點武功都不會,但我總覺得此人不簡單。”
“哦?”公輸無忌眉毛一揚,“還有你看不透的人物?”
佟玉祥連忙垂首,“弟子不敢!”
公輸無忌道:“沒事,你但說無妨!”
佟玉祥道:“這個人我看不出他的真正實力,也派人試探了幾次,但都被他毫無痕跡地給化解了,所以我覺得他很不簡單。”
公輸無忌竟然很難得的笑了,道:“世上能讓你看不出底細的人,還真不多啊。”
受老爺子如此夸獎,佟玉祥是誠惶誠恐,“弟子眼拙?!?p> “那只有兩個原因了,第一,這人就是個不會武功之人,第二,這人的實力起碼入一品。只是以你的眼光,斷不至連對方不會武功都瞧不出來,所以我更相信第二點?!?p> “可看上去他才三十不到的樣子啊?!?p> 公輸無忌問道:“你應(yīng)該早看出來了吧?只是不愿意承認而已?!?p> 佟玉祥嘿嘿一笑,道:“恕弟子直言?!?p> “說!”
“此人的實力,簡直和當年的師父有的一比。”
“世上多奇人異士,這個一點也不奇怪,我只是奇怪你好像對他的評價很高?!惫敓o忌又問道,“查不到他的身份嗎?”
“最近幾年在江湖上名聲大震的年輕少俠,我一一都對比過了,沒有一人符合?!?p> “不會是幾個武林密地的弟子吧?”
“似乎也只有這個可以解釋了?!?p> 佟玉祥身為客棧老板,自然是能說會道,只是遇上了公輸無忌這么個少言寡語之人,他還真不敢多說什么,公輸無忌不問,他也只能閉嘴不語,于是屋里有些沉悶了。
正待佟玉祥準備告退之際,公輸無忌突然說了句不著邊際的話,“玉祥啊,你的肚子好像又大了幾分?”
佟玉祥拍了拍肚皮,一臉苦惱地說道:“弟子慚愧,有辱師們啊,可弟子是一日不曾放松,只是這肚子不爭氣,就像打了氣一樣不停地鼓起來?!?p> 公輸無忌難得的嘆了一口氣,“玉祥啊,這些年是我把你連累了,否則你斷不至就這么點成就!”
佟玉祥一下子仆倒在地,一臉的誠惶誠恐地說道:“是弟子資質(zhì)駑鈍,沒能學(xué)得師父武藝的十分之一。”
公輸無忌擺擺手,道:“算啦,你走吧。”
佟玉祥不再言語,默然起身離開。
——
同??蜅5甏蠓?wù)好是沒得說了,小二哥還沒離開多久,熱氣騰騰的包子和米飯很快端了上來,還有那些切好的牛肉和豬肉,配上同??蜅*氂械尼u汁,雖然食物相對簡單,但丁卯營將士全部吃得是津津有味,連高夫子和小書僮也是吃了連聲叫好!
吃過午飯,屋外的雪一點也沒有停下來的趨勢,反而是越下越大,估計地上的積雪都有一半尺厚了。
這樣的天氣,別說馬車了,就連人都很難行走,照這雪下的趨勢,估計接下來的兩三天都要被困在金山谷了。
可惡,偏偏遇上這等天氣,若是早知道就好了,就可以直接呆在雁回關(guān)里,也不用像現(xiàn)在這般提心吊膽的。
只是在擔心之余,還有一絲的不自在,一百來個大老爺們,就呆在這么丁點大的地方,實在是太無聊了。
若非丁卯營是一只訓(xùn)練有素之師,估計早就有人偷偷溜出去了。
要知道,離他們所住院子幾步之外,就有一處規(guī)模不小的青樓。
下雪天影響了人們的出行,但絕不會影響青樓里的生意。
相反,正因為大老爺們沒地方可去,吃飽喝足了呆在家里又沒事做,所以青樓酒樓茶鋪就成了消遣的好去處。
此時,這座名為“百花樓”的青樓,里面就是歡聲笑語不斷,歌舞靡靡之聲不絕。
尤其其中還夾雜著一兩聲姑娘的歡笑嬌吟,更是讓人聽得一顫一顫的,恨不得不顧一切地沖進去。
高夫子就比較識相了,連同小書僮兩人,把房門緊閉,無論外面什么聲響他都不出來。
只是高夫子師徒一老一小,他們可以忍得住,可丁卯營將士都是一些血氣方剛的大老爺們啊,尤其百花樓傳出的聲音越是小聲,他們偏偏豎起耳朵去聽,然后最后當然是一個個聽得是熱血沸騰啦!
在幾個老兵的慫恿之下,幾個愣頭新兵終于忍不住了,尤其以秦川這小子形象最為粗魯,他直接闖到楊驍?shù)姆块g里,大聲道:“統(tǒng)領(lǐng),別說我們不懂事沒孝敬您老人家,今天我們就請你去百花樓,不管你喝什么酒喝多少酒,也不管你點的是頭牌還是花魁,這錢我們都給出了?!?p> 楊驍冷眼看著秦川講話,問道:“說完了沒有?”
秦川那是一臉的期待,問道:“說完了,您老去嗎?”
楊驍一臉的笑意,“我可以點頭牌加花魁嗎?”
“?。磕线@身子骨吃得消嗎?”秦川沒想到楊驍?shù)奈缚谶@么大,甚至他也沒看到楊驍笑眼里帶著的煞氣,他的回答讓身后的其他人一陣“吃吃”笑。
“啪”的一聲,秦川整個人從房間里倒飛出去,若不是他身上穿著厚厚的棉衣外加屋外是一片厚厚的雪地,否則他非重傷不可。
楊驍?shù)囊荒槡忸D時讓那些圍觀的其他人轟然而散。
男人嘛,怎么能讓別人說自己不行,秦川這下是觸了楊驍?shù)哪骥[了,有這么個下場,也是活該!
馬上就有人開始責(zé)怪秦川不懂事不會說話了,但秦川又怎么會服氣,反問對方“你行怎么你不進去說”,那人就爭辯說被秦川搶了先,否則他若是出馬肯定就不會是這結(jié)果……兩人一來一回,終于,忍不住動起了手腳來。
很快,便有其他人也加入了進來,院子里一片拳腳呼喊之聲,反而把百花樓的靡靡之聲給蓋過去了。
楊驍在屋里聽得外面的嘶喊聲越來越大,不僅沒有一絲的怒氣,反而有些輕松地喃喃道:“這幫小子,這些天只趕路不訓(xùn)練,簡直太輕松了,滿身氣力都沒處使了,現(xiàn)在打打架發(fā)泄出來也好!”
若是那痞子黃燦在這里,定然會揶揄上一句,“統(tǒng)領(lǐng),您都不用發(fā)泄出來,不會是真的不行了吧?”
屋外眾人打得是熱火朝天,只是大家都沒注意到的是,徐嘯虎和黃燦兩人,已然不在院子里了。
兩人趁著院中一群人打得激烈之時,悄悄地從東門溜了出去。
當然,這是楊驍事前就跟負責(zé)守衛(wèi)的梁忠打過招呼了,自從之前在林家發(fā)生過事情后,丁卯營的守衛(wèi)力量陡然增加了一倍。
現(xiàn)在再想在守衛(wèi)的眼皮底下做事情,恐怕比登天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