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洗什么洗
沈氏在旁,目睹這一幕,臉上掠過一絲復(fù)雜的神色,嘴里嘟囔著:“家中日子都緊巴巴的,還買這些糕點和糖葫蘆,太不懂得持家了……”
話未說完,凌瑾韻已經(jīng)調(diào)皮地將一塊糕點送到了她的嘴邊,笑道:“大嫂,嘗嘗,很甜的,對吧?”
沈氏的表情瞬間柔和,品嘗著這份突如其來的甜意,心中的那份埋怨也隨之融化。
沈氏猛地一怔,口中突如其來的香甜如同春風(fēng)化雨,瞬間盈滿了整個口腔。
那細(xì)膩柔軟的糕點似乎不愿讓人輕易捕捉其精髓,轉(zhuǎn)瞬即逝,輕輕滑過喉嚨,留下一抹余香,悄然融于腹中。
她的臉頰頓時染上了桃花般的緋紅,目光閃爍不定,不敢直視凌瑾韻那仿佛能洞察人心的明亮雙眸,偷偷地咽了一下因驚喜而生的多余唾液,唇邊勾起一抹難以察覺的微笑:“真是甜,從舌尖到心底的甜?!?p> 片刻的遲疑后,那份誘惑如同春日里的藤蔓,在心頭悄然攀爬,讓她難以自持。
沈氏終是忍不住,微微伸出的手略顯羞澀地朝凌瑾韻的方向探去,語氣里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撒嬌意味:“韻兒,剛剛那個實在太快了,大嫂我都沒來得及細(xì)細(xì)品味呢,再賞我一塊,好不好?”
然而,當(dāng)她滿懷期待地抬起頭,卻發(fā)現(xiàn)凌瑾韻的身影早已不在原地。
原來,凌瑾韻正與一群活潑的孩子們熱烈討論著,他們計劃著前往河邊,目標(biāo)是那一片郁郁蔥蔥的竹林。
凌瑾韻心中有著自己的盤算,她帶回的酒需要經(jīng)過精細(xì)加工提升價值,以便在市場上獲得更高的利潤。
但考慮到長期投資蒸餾設(shè)備的成本效益比不高,她靈機(jī)一動,決定利用自然賜予的資源——竹子,親手搭建一個簡易版的蒸餾器。
幸運的是,回村的路上,她已經(jīng)注意到了河邊那片繁茂的竹林,仿佛命運的安排。
家里正值春耕繁忙時節(jié),大人們都忙得不可開交,無暇他人。
凌瑾韻無奈之下,只好邀請那些純真無邪、活力滿滿的孩子們加入她的“竹林探險隊”。
在凌瑾韻的小小“賄賂”之下,除了年紀(jì)尚小的婉婉兒,秦家的其余四個孩子都已經(jīng)成為了她的“盟友”。
一聽要參與砍竹子的“大冒險”,他們興奮地拍著胸脯保證,那股子認(rèn)真勁兒,仿佛宣誓著必勝的決心:“四嬸兒放心,我們一定很快就會帶好多好多竹子回來的!”
見到這一幕,沈氏尷尬地將伸出的手收回,輕輕揉了揉鼻尖,嘴里喃喃自語著,假裝不經(jīng)意地踱步走向廚房,說是去幫忙,實則是掩飾心中的些許失落。
陽光正盛的正午,王蓮娟端著熱氣騰騰的飯菜走出廚房,眼前的一幕令她詫異又欣慰:凌瑾韻帶著幾個孩子,每兩個人合力扛著一根竹子,歡聲笑語中跨過了院門,秦硯辭則默默地跟在后面,肩上扛著那柄沉甸甸的砍刀,眼神中透露著堅定。
王蓮娟熱情地招呼大家圍坐享用午餐,同時好奇地詢問起凌瑾韻的打算:“老四,你這是準(zhǔn)備拿這些竹子制做什么好東西呀?”
秦硯辭心里已經(jīng)有了盤算,一個關(guān)于如何利用竹子建造簡易蒸餾器的計劃正在他的腦海里漸漸成形,他想著,這樣一來,那些待售的酒就可以通過重新蒸餾變得更加精致。
說罷,他細(xì)心地將砍刀放置于柴房頂上,免得被好奇的孩子們當(dāng)作玩具弄出什么亂子。
院子內(nèi),放下竹子的秦子勝等人像是一群放飛的小鳥,直接奔向了餐桌,全然忘記了飯前洗手的老規(guī)矩。
凌瑾韻眼神敏銳,動作迅速,一把拉住了正要沖向食物的小尾巴秦子勝,同時大聲呼喚走在前面的秦雨雨:“雨雨,先帶妹妹們?nèi)ハ词郑锤蓛袅嗽賮沓燥埮??!?p> 沈氏在旁邊小聲嘀咕,帶著幾分不滿:“哎,吃個飯還得這么講究,真把自己當(dāng)成什么千金大小姐了?!?p> 秦雨雨聽了這話,小身板瞬間挺得筆直,她勇敢地迎上沈氏的目光,稚嫩的臉上滿是嚴(yán)肅與認(rèn)真:“娘,您說得不對!四嬸兒教過我們,無論是誰,無論貧富貴賤,我們都要一視同仁,講究衛(wèi)生是每個人都該做的事情。講衛(wèi)生是對自己負(fù)責(zé),不是做樣子給人看的!”
秦雨雨的話語落下,身后的天天和蘭蘭連忙點頭表示贊同,那純真的眼睛里閃爍著對知識的尊重和對正確行為的堅持。
沈氏聞言,心中五味雜陳,以往被丈夫和兒子反駁時還能勉強(qiáng)接受,可現(xiàn)在,連雨雨這個丫頭片子也敢站出來和她理論,這讓她的面子往哪兒擱?
想到這里,一股怒氣涌上心頭,沈氏瞪圓了眼睛,伸手就想教訓(xùn)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你這個小丫頭片子,還教訓(xùn)起老娘來了……”
話音未落,她的手已經(jīng)向秦雨雨的耳朵伸去,空氣里仿佛凝固了一絲緊張。
秦雨雨眼珠子一轉(zhuǎn),身形靈活地閃到了王蓮娟背后,那模樣像是小貓兒見了大風(fēng)浪,急忙尋了個安穩(wěn)的避風(fēng)港。
她奶聲奶氣地說道:“奶奶,我娘又要來擰我耳朵啦,四嬸兒曾悄悄告訴我,耳朵擰多了可是會變成聾子的呢!”
她的聲音里夾雜著幾分委屈,幾分狡黠,顯然早已熟練掌握了這招“告狀神技”。
王蓮娟聞言,目光凌厲地向沈氏一掃,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帶著些許責(zé)備。
“自己的心頭肉,你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呢?”
話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長輩威嚴(yán)。
沈氏的手在空中一頓,尷尬地縮了回去,手指無意識地相互摩挲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更讓她感到憋屈的是,秦天天幾個孩子像是商量好了般,去廚房洗手前還不忘添一把火:“娘,您的手跟那燒火棍似的,黑漆漆的,不洗干凈怎么行呢?”
語氣中帶著孩童的直接與天真,卻在無形中給了沈氏一記重拳。
沈氏的眸子猛地一瞪,聲音里夾雜著一絲惱怒,對著秦天天大聲斥責(zé):“洗什么洗?水是天上掉下來的嗎?用完了水,你們就指望那個好心的四嬸兒去挑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