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澆灌
面對秦沫沫的憤怒,凌瑾韻一臉茫然,疑惑地問道:“這到底是咋回事啊?”
秦沫沫緊鎖眉頭,眼中燃燒著怒火,憤慨地解釋起來:“嫂子你是剛來的,可能不了解。在外面叫囂的那個,是咱們村里的劉寡婦。她丈夫走了已經(jīng)十年之久,那時候劉虎還是個小娃娃,村子里的人看著她們孤兒寡母的,生活不易,總會時不時接濟(jì)一點(diǎn)?!?p> 凌瑾韻認(rèn)真聽著,點(diǎn)頭示意對方繼續(xù)說。
秦沫沫繼續(xù)道:“可這份好意并沒有換來感激,眼看著劉虎都已經(jīng)18歲了,她們母子二人整日游手好閑,不務(wù)正業(yè),就靠著村里人過日子?!?p> “沒人愿意再施舍了,她們就開始故意挑釁他人,一旦挨了打,就借此機(jī)會敲詐勒索糧食和錢財(cái)!村子里的人都清楚她們的品性,惹不起只好躲著走?!?p> “這次恐怕是她們找上咱們的小安,把他逼急了,小安才會動手自衛(wèi)??伤齻兙尤贿€有臉來鬧事討說法,實(shí)在是恬不知恥到了極點(diǎn)!”
聽罷秦沫沫的一席話,凌瑾韻對劉家母子的無賴行徑有了了解。
連秦子勝都不放過,被打后竟還敢如此厚顏無恥地上門討說法!
“可為什么媽不讓我們出去呢?”
凌瑾韻心中的困惑并未完全消散,眉宇間仍掛著疑問。
提起這事,秦沫沫的胸口便如同被堵了一塊石頭,憤慨難平。
“那劉虎,豈止是無賴!他那雙眼睛,遇見年輕姑娘就如同沾了蜜糖的蒼蠅,死死黏住不放,舉止輕佻至極。所以娘憂慮我們外出會遭那惡棍輕薄,為了保護(hù)我們,才讓我們待在里邊?!?p> 凌瑾韻沉吟片刻,雖然她素來不喜干涉他人之事。
但既然決定了留下,便是秦家的一份子,自己家門之前,哪能容忍他人囂張跋扈!
話音未落,一道敏捷的小身影已搶在凌瑾韻前頭沖出了門檻。
秦子勝奔至院落邊沿,稚嫩的小拳頭緊攥,瞪大的雙眼中燃燒著怒火,直視著院門外頂著面目可憎的劉虎,高聲呼喊:“奶奶,明明是他先對姐姐動手動腳的!”
劉寡婦聽見了動靜,那張尖酸刻薄的面龐上,三角眼微微上挑,口中吐出的話語如刀鋒般犀利:“一個小女娃,瘦弱得沒幾兩肉,倒學(xué)會了勾引男人,被摸了還敢抱怨!若非你故意誘惑我兒,他又怎會對你動手?”
秦雨雨的眼眶頓時泛起了紅暈,“奶奶,我才沒有……我只是在田埂上挖野菜,他忽然就伸手碰了那里?!?p> 王蓮娟連忙拉過秦雨雨,溫柔地?fù)崦氖直?,安撫道:“孩子,奶奶知道的,這不是你的錯。你帶著小勝退后,讓奶奶來處理?!?p> “王蓮娟,我今日可把話放這兒了,你家秦子勝這小子把我家虎子的肚子撞傷了,到現(xiàn)在還喊疼,不給醫(yī)藥費(fèi)我們就賴在你家不走了!”
王蓮娟聞言冷哼一聲,隨手抄起身旁墻角的粗大掃帚,直指劉寡婦與劉虎母子二人。
“你這個老不知羞恥的,養(yǎng)出的孩子也是個禍害,竟敢對我的孫女動手動腳!今天我就要讓你們知道我們秦家人不是好惹的!”
掃帚落下,空氣中回蕩著清脆而有力的鞭打聲。
劉寡婦與劉虎未曾料到,平日里看似柔弱的王蓮娟竟有如此剽悍的一面。
以往,他們因看不起貧窮且只懂讀書的秦家,覺得榨不出什么好處,從不登門。
此次走投無路,才將目標(biāo)鎖定在了秦子勝身上,誰承想,卻踢到了鐵板。
“哎喲——我的媽呀!”
“你這老潑婦,快住手!你敢欺負(fù)我倆孤兒寡母的,我這就要去里長那告你,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這一對母子一面鬼哭狼嚎,一面胡亂蹦跶。
王蓮娟手執(zhí)大掃帚,動作絲毫不見緩和,話語間更顯決絕,“去告啊,你盡管去告,正好讓里長評評理,看看是不是該剁你兒子那雙不安分的手!”
凌瑾韻原欲出門助戰(zhàn),正欲挽起袖子,卻見王蓮娟已揮舞著大掃帚,將那對無賴遠(yuǎn)遠(yuǎn)趕出,自己根本插不上手。
她微微瞇起雙眼,鎖定在不遠(yuǎn)處那對正被王蓮娟的凌厲氣勢嚇得四處逃竄、如同驚弓之鳥的母子身上。
心中盤算已定,只見她雙手微動,兩根細(xì)如蛛絲、寒光閃爍的銀針悄無聲息地自指尖脫手而出。
“嘶……”
“嗷……”
隨著兩道截然不同的痛呼響起,劉寡婦與她的兒子瞬間痛得扭曲了面容,冷汗如豆粒般滾落。
那兩根銀針精確無比地命中了人體最敏感的痛點(diǎn),足以讓這平日里囂張跋扈的母子,接下來幾天幾夜都睡不著覺!
王蓮娟手持掃帚歸來,嘴角掛著一抹不屑,啐了一口道:“真是什么貨色都有,白占了便宜還敢上門找茬,沒把他們打出門外都該偷著樂了!”
言畢,她轉(zhuǎn)過身,溫柔地揉了揉秦雨雨的頭發(fā),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jiān)定:“雨雨,別怕啊,以后誰敢欺負(fù)你,你就勇敢地反擊,打不過就大聲叫我,奶奶一定給你撐腰!”
秦雨雨眼中含著淚花,重重點(diǎn)頭,那堅(jiān)定的小臉上滿是對奶奶的信任。
隨后,王蓮娟的目光移向屋檐下靜立的凌瑾韻和秦沫沫,笑容滿面地說:“好啦好啦,事情都解決了,大家各忙各的吧。韻兒,你長途跋涉,昨晚又為了老四沒好好休息,現(xiàn)在時候尚早,你還是先去補(bǔ)個覺?!?p> 凌瑾韻曾習(xí)慣于做手術(shù)至深夜,但此身由于長期營養(yǎng)不足,顯得格外虛弱易疲。
飽餐一頓后,困倦感如潮水般涌來,讓她的眼皮不由自主地打架。
她沒有過多客套,簡單告辭后便回房安歇。
令人稱奇的是,盡管環(huán)境陌生,但她也很快便沉入了夢鄉(xiāng),這一覺睡得深沉且香甜。
及至醒來,窗外已是夕陽西下,金輝灑滿天際。
秦硯辭一行人,包括兄長以及各自的妻子,肩扛農(nóng)具,滿載疲憊而歸。
餐畢,二嫂馬氏與三嫂劉氏迅速收拾碗碟步入廚房清洗,王蓮娟也拉著凌瑾韻一同前去,途中輕聲囑咐:“韻兒頭,灶膛后面的大鍋里有為你準(zhǔn)備的熱水,拿去好好洗洗吧,記住留著洗澡水,放涼了還可以用來澆灌咱家院子里那片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