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高燒不退
后半夜,天氣驟然巨變,瓢潑的大雨急急的落了下來。
才半宿的時間,海棠驚覺江馥甯的身上又熱又燙,人也一直在出虛汗,“來人,快請大夫?!?p> 婆子卻在門外道,“現(xiàn)在大夫們都在冉姑娘那里候著,哪里有空閑給你看病,等著吧。”
“小姐發(fā)高燒了。”海棠急道。
“祠堂里的列祖列宗會保佑她的,你也無需擔心?!逼抛訋缀跏亲I諷出聲道,“想和冉姑娘搶大夫,至少你也換個說辭,發(fā)高燒,誰會信你。”
海棠不管不顧的沖了出來,嚷道,“小姐有個損失你們擔當?shù)钠饐???p> “你可別沖我們這種婆子撒火,這都是少侯爺?shù)囊馑?。”婆子阻攔道,“少侯爺?shù)拿钗覀兛刹桓疫`抗。”
但海棠哪里是肯放棄的主,絲毫顧不得自己也受了傷,拼死間沖了出去!
兩個婆子怎么也攔不住她,只能跟在她身后跑。
雨水下的很大,將她身上的血也帶了出來,衣衫一片紅色。
她一路的跑,一路的狂奔疾跑,一路的不要命似的沖到了雅菊院門口,大聲喊道,“有沒有大夫,我家小姐病了,需要大夫!”
卻無人應她。
一旁的侍衛(wèi)不忍,告訴她,“大夫們都在給冉姑娘診治呢,如今怕是不得空?!?p> “那我就去求冉姑娘,分一個大夫給小姐。”她沖進了內(nèi)院,直沖進了冉姑娘的房間。
怪只怪她以命相搏,無人能阻攔這樣的一個人。
“冉姑娘!”她一進去撲在了地上,淚眼婆娑道,“求你給我兩個大夫吧,我家小姐病了,需要大夫?!?p> 許亦辰本安睡在冉笑笑身畔,忽的爬了起來,不善的看著她道,“深夜驚擾夫人,你可還有主次?”
而他口中的新夫人,便是冉笑笑。
冉笑笑其實醒了,但她沒有睜眼,只是繼續(xù)祥裝睡著。
“少侯爺,我家小姐病著,高燒不退,還請少侯爺垂憐,給我兩個大夫,回去診治小姐。”海棠哭道。
“你說你家小姐病了?”他道。
“是的,小姐后半夜起燒,現(xiàn)在怕是人都燒糊涂了,還請少侯爺快些命兩個大夫跟著我走吧?!?p> “呵,荒謬!”許亦辰冷哼著道,“我看她是看笑笑這里太過安靜,想出法子找點事情做!”
“我家小姐是真的被你的馬鞭打病了,你怎么能這樣懷疑我家小姐!”海棠不敢置信的站了起來,用手指著昏睡的冉笑笑道,“明明是你自己栽贓陷害的我家小姐,現(xiàn)在你卻還要在這里扮柔弱……”
“放肆!”許亦辰又抓起馬鞭,甩在了她的身上,將她抽在地上,道,“誰慣的你這般沒有規(guī)矩,擅闖主家的房間,還叫罵主家,你以為這里是你沒規(guī)矩的江府嗎?”
海棠紅透了的眼睛看著許亦辰,嘴唇氣的發(fā)抖,話已說不出半句,但為了小姐,她還是磕頭跪下,強忍著屈辱,道,“要打要罰,我都愿意受著,哪怕明日侯爺將我發(fā)賣了也行。但小姐的病卻不能沒人顧著,還望侯爺發(fā)發(fā)慈悲?!?p> “還嘴硬,把她給我扔出去?!痹S亦辰下了死命令,海棠立刻被生拉硬拽的丟了出去。
她看著這樣的侯府,心灰意冷,自己顧不得受傷的傷口不得淋雨,自己沖出去找大夫。
“大夫!”
“有沒有大夫!”
她在街頭小巷大聲的呼喊,甚至還會拍一些窗戶,只為了尋找一名大夫。
恰這時,一輛馬車駛過,
“這不是小貓的婢女嗎?”韓元新一眼認出了她,看著她狼狽的樣子,忙命人停下了馬車,自己撐著傘走到她的,面前,道,“可是出了何事?”
“我要找個大夫,公子,你可知道哪里能尋到大夫,我家小姐得了急病,高燒不退,還請公子發(fā)發(fā)善心,幫幫我們?!焙L囊呀?jīng)顧不及任何的事情,她的眼里只有自己的小姐。
“你先上馬車,我略通岐黃之術(shù),我可以先行去你府上看看你家小姐?!表n元新道。
“如此,海棠謝過公子大恩大德?!?p> “駕!”馬匹被狠狠的抽動,馬車駛得飛快。
匆匆從偏門被帶進了祠堂,看守的婆子們都躲懶去了,倒是一時也沒有發(fā)現(xiàn)。
韓元新踏進祠堂的時候,一股濃郁的化不開的血腥味直沖入鼻。
只見江馥甯雙目緊閉,整個人蜷縮在一起,身上的虛汗將衣服都濕透了,他一個跨步?jīng)_了過去,將她扶靠在自己肩頭,用手輕輕拍打著她,喚道,“江馥甯,你醒醒!”
江馥甯的眼眸微微轉(zhuǎn)動,人卻沒有醒來。
他趕緊用自己的額頭貼著她的額頭感受著她身上的體溫。
“不好,如此高的溫度,冬書,去給我打幾盆水來?!?p> 冬書是他隨身的小斯,忙應道,海棠卻急道,“我同你一道去,你不知道路?!?p> 待她們都離開后,他道一句,“得罪了?!?p> 就匆匆解開了她身上鮮血淋漓的外袍,將自己常備的金瘡藥取了出來,替她圖上,“小貓,你怎么會受這么重的傷?”
“嗯?”或許是吃痛,江馥甯醒了,醒來便見著了韓元新,略微有些不解,問道,“怎么是你?”
“我在路上遇到你家的丫頭四處找大夫,便跟過來看看,沒想到你的傷竟這般嚴重,若是再不處理,怕是性命堪憂?!?p> 韓元新避開她的眼睛,遞上自己身上的外袍,道,“披上。”
這時,江馥甯才警覺自己的外袍已經(jīng)被褪下,一張臉紅透了,但到底沒有發(fā)問,只道了一句,“多謝?!?p> “事情發(fā)生的太急,一時是急從權(quán),替你寬了衣,上了藥,還望你不要怪罪?!?p> “不,你能深夜來此,馥甯已感激不盡,又豈是迂腐之人?”她套上了他的外袍,人抱著自己的腿坐著,道。
恰這時,海棠已從外面打了水回來,忙驚呼道,“小姐,醒了!”
一時間,淚水盈滿了她的小臉,而江馥甯卻發(fā)現(xiàn)了她渾身是血濕透了的外袍,道,“你的傷是怎么回事?”
“他又動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