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寒絕受罰
第二日清晨,宋府炸開了鍋。
昨晚老爺歇在書房,沒想到夜里竟然來了賊人,將老爺打得鼻青臉腫。更加離奇的是,老爺和守門的小廝都毫無知覺,賊人能夠這樣來無影去無蹤,令人膽寒。
林雪聞訊匆匆趕到書房,只見宋兆興雙頰腫得老高,唯一拿得出手的皮囊已經(jīng)失去了往日風(fēng)采,林雪卻沒有嫌棄,只余心疼,她上前扶住宋兆興,溫柔地為他上藥。
宋兆興原以為出了何氏那件事,雪兒至少幾天不理他,沒想到他挨了頓打,雪兒就急忙趕來照顧他,他心里美滋滋,果然,壞事不一定是壞事。
林雪幫宋兆興上完藥,在書房轉(zhuǎn)了一圈,雖然書房看似與往常無異,但她卻能看出東西被翻動過。難道,映月已經(jīng)將她的舉動稟報主子,主子派其他人來調(diào)查宋兆興了嗎?她回頭看著有些傻愣的宋兆興,眉頭緊擰。
……
云來客棧。
經(jīng)過一夜的思考,謝清漓決定打草驚蛇,讓宋兆興這條毒蛇主動帶他們找到玉佩,方能速戰(zhàn)速決。
謝清漓換回在鹿兒村常穿的粗布衣衫,春芽熟練地幫她梳了一個雙丫髻,又在她烏發(fā)間別了兩朵小珠花。
春芽圍著謝清漓轉(zhuǎn)了一圈,開心道:“小姐真是越來越美了,就算素面朝天、荊釵布裙,也讓人移不開眼?!?p> 謝清漓看了看鏡中的自己,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藥物調(diào)理,又得到義母的悉心照料,她長高了,臉頰上也長了些肉,皮膚變得細膩瑩白,雖然仍是有些瘦,但卻好像換了一個人,能看出與阿娘有幾分相像。
前世,她身體一直瘦弱,尤其病重后,何氏常常幾天才給她一頓飯食,她更是瘦得皮包骨,她從不知道自己竟然長得像阿娘。
謝清漓收起思緒,伸手摘下頭上的珠花,又吩咐春芽將她的皮膚涂黑一些。
春芽揉著脖子問道:“小姐,難道您不想美美的嗎?”
謝清漓眸光微深:“今日我要會一會宋兆興,他的底細,我們尚不清楚,謹慎一些總歸沒錯。”春芽點了點頭,又揉了揉脖子。
謝清漓打量著春芽,疑惑道:“春芽,你的脖子不舒服嗎?”
春芽忙不迭點頭,她皺緊眉頭道:“奴婢的脖子很疼,可奴婢晚上睡這么舒適的床,為何會疼呢?而且,奴婢對昨晚怎么睡著的一點印象都沒有,難道是昨天趕路太累的緣故?”
謝清漓查看春芽的后頸,眸光微沉,她從包袱中翻出藥膏給春芽抹上。春芽只覺得脖子一片清涼,瞬間就不那么疼了。
恰在此時房門被敲響。不待謝清漓回話,寒絕便推門而入,他認為大家都是男子,毋庸避諱。
當(dāng)他看見房內(nèi)兩個女子時,趕緊退了出去,仔細核對了門牌,確信沒有走錯,又快步走進房間,冷聲質(zhì)問道:“你們是哪家的丫鬟,為何擅闖我家主子的房間?”
“不等主子允許,就擅自闖入主子房間,這便是你的規(guī)矩?”謝清漓聲音中帶著冰冷的氣息。
寒絕覺得聲音有些耳熟,仔細打量眼前兩人。剛剛答話的少女容貌清麗、身形裊娜,猶如枝頭含苞待放的海棠花,那雙明亮的眼睛,和小公子一模一樣。而另一個丫鬟杏眼圓瞪,和那小廝的確有幾分相似。
她們竟是女兒身???寒絕如遭雷劈。
謝清漓緩緩坐下,眼神冷若冰霜:“昨夜你做了什么?如實交代?!?p> 寒絕有些慌亂,難道主子知道了什么?不過想想他也沒做什么壞事,便滿不在乎道:“昨晚屬下?lián)闹髯影参?,跟著主子去了宋府,還幫主子出了氣。”
春芽指著寒絕驚呼:“我知道了,是你打暈了我!”
謝清漓眼中寒霜凝結(jié):“你在宋府做了什么?”
寒絕一臉懶散地瞇了瞇眼:“也沒做什么,我看你挺恨那個男人,就幫你扇了他幾巴掌?!?p> 謝清漓臉色陰沉如水:“你擅自做主,如若壞了事,我定不會輕饒你!”她暗忖,此人如此不服管束,是不是不該再留他?
寒絕抿了抿唇,心中滿是不以為然,幾個巴掌而已,能壞什么事!
不一會兒,出去打探消息的鄒平匆匆回來,他眉頭緊擰:“小姐,老奴盯了一個時辰,并未發(fā)現(xiàn)宋兆興去紀寶齋。老奴又去宋府打探,宋府大門緊閉,似是昨夜宋府出了變故??礃幼咏袢账握着d不會出府了?!?p> 謝清漓瞪了寒絕一眼,沉聲道:“寒絕昨夜打暈春芽,跟蹤我們?nèi)チ怂胃?。他打了宋兆興巴掌,宋兆興是看重臉面之人,估計養(yǎng)好臉傷之前都不會再出府了?!?p> 鄒平瞳孔微縮,有人跟蹤他們,他卻沒有發(fā)現(xiàn)?這世上輕功可與他匹敵的人,一雙手就能數(shù)得過來,為何他只是來了一次府城,就能遇到兩個?難道是他避世太久,這個世界已經(jīng)大變樣了嗎?
他又打量寒絕,此子年紀輕輕,輕功便如此了得,怪不得小姐要買他,真是慧眼識珠。不過此人如此頑劣,不是好事。他淡淡問道:“小姐,需要老奴教教他規(guī)矩嗎?管束這些不聽話的小子,老奴有些經(jīng)驗?!?p> 謝清漓眸光微瀲:“不必為他耗費心力?!?p> 她拿出一顆藥丸,對寒絕冷冷一笑:“你不服管束,如今壞了我的事,必須要懲罰你。現(xiàn)在給你兩個選擇,其一吃下這顆藥丸,一天之后我會給你解藥;其二,我身邊不留不服從命令之人,你可以選擇離開,我將身契還給你,你便是自由之身?!碑?dāng)然,如果寒絕選擇離開,謝清漓會立刻殺了他。
寒絕沒想到那幾巴掌真會壞事,看著謝清漓漂亮眼眸里的滔滔怒意,有些后悔自作主張。他拿起藥丸,毫不猶豫吞下,朝謝清漓抱拳道:“壞了主子的事,是寒絕的錯,寒絕愿意接受主子懲罰?!?p> 謝清漓面色如常,輕輕點頭。內(nèi)心卻極為驚訝,她以為寒絕會選擇離開,她手中已經(jīng)準備好銀針,等寒絕做出選擇后立即動手。
謝清漓不再糾結(jié)此事,轉(zhuǎn)而問鄒平:“平叔,此行不宜耽擱太久,否則義父義母定會擔(dān)心。如今宋兆興閉門不出,可有什么法子引他出府?”
鄒平沉思:“除非有什么非他出面不可的事情,不然很難。”
謝清漓問道:“紀寶齋生意如何,若以巨利引誘他,可否引他出面?”
鄒平眼睛亮了亮,突然心生一計:“小姐聰明,老奴定能引他出來,老奴這就去準備。”
謝清漓眉宇舒展:“有勞平叔。”鄒平拱了拱手,退了出去。
此時藥效已經(jīng)發(fā)作,寒絕渾身酸軟地癱在椅子上。
“這藥是軟筋散,除了讓你渾身無力外,對你的身體沒有其他傷害,即使不服解藥,三日后也可自行解毒?!敝x清漓沉聲道:“我知道你武功高強、桀驁不馴,不會輕易認主。但你選擇留在我身邊一日,便要服從一日,否則,請趁早離開。”
寒絕看著眼前這個眉頭微蹙、眼神冰冷的小姑娘,好似一只高傲的小狐貍,與寒絕以往認識的那些女子完全不同,她美麗聰慧、沉穩(wěn)睿智,好似一個巨大的漩渦,深深吸引著寒絕。
寒絕直視著謝清漓的眼睛,乖順道:“寒絕甘愿服從主子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