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哪位?
洗完澡,換上新衣服,吹干頭發(fā),完全想象不到半小時前她還是落湯雞模樣。
趙攸偶爾加班,時間太晚就直接住在公司了,所以在公司有備用衣物。
他一米八三又健身,就是修身T都被顧識青穿成oversize,褲子也是,還得用腰帶拴住,就像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
鞋是健身房提供的拖鞋,整一個莫名其妙的混搭風(fēng)。
健身房還好心給她了一個袋子,她拎著自己的衣服和鞋,重回觀行公司那層的時候,面試的人已經(jīng)走光了,只有郭夢安在門口等她。
“他們?nèi)四??”顧識青拿出手機,準(zhǔn)備打趙攸電話。
“都在里面……趙哥把物業(yè)經(jīng)理都叫過來了,已經(jīng)快鬧到報警了?!惫鶋舭沧鰤粢粯诱f道:“整你那個人也確定了,不是李天天,她當(dāng)時面完就走了,但也是華星的……是程榭?!?p> “程榭又哪位?”
程榭華星的簽約藝人,并非科班出身,在之前的幾部古裝偶像劇中擔(dān)任配角都有不錯的表現(xiàn),所以這次公司想讓他往前走走,如果沒有意外都話,他本應(yīng)該是這部片子的男二。
顧識青之前和他都沒見過,跟別說什么交集,而且不管她能不能進這個項目,也不可能影響到他男二的位置。
難道她還能女扮男裝去搶他的資源嗎?
比起一開始猜測的李天天,這仇怨更是莫名其妙。
“為什么???”顧識青一臉茫然。
“不知道,里面還在說?!惫鶋舭材壳奥牭降囊簿湍敲炊嗔?。
顧識青來到會議室門口,探頭看了一眼,里面比面試的時候還擠。
一群身穿西裝的看著應(yīng)該是物業(yè)的,他們圍著趙攸站得筆直,而趙攸翹腿坐在椅子上,神色不善地聽他們溝通。
之前那些面試她的,制片公司的還剩那個年輕些的女制片,剩下的就是華星的人,除了宋言、陳燦,還有另外一個經(jīng)紀(jì)人。
宋言看著還算和氣,陳燦則是黑著一張臉,對著手機瘋狂輸出。
“哥?!鳖欁R青小小聲喊了他一句,想盡量不引人注意地走過去。
但趙攸那個位置,注定他看一眼自己的指甲都會有人遞指甲刀,他手剛搭上身邊那個座位的椅背,就有人給他拉開了。
“坐,你不急著回學(xué)校吧?!?p> “下午沒課了?!彼瘞兔巫拥娜它c點頭,坐了上去。
“嗯?!?p> 趙攸在外人眼里總是有些高冷的,因為他歲數(shù)還太年輕,也暫時沒有太多資歷,所以至少得保持嚴(yán)肅的形象。
“趙總,我們不想把這件事搞大,您看這樣如何,我把程榭叫回來給顧小姐道歉,該賠多少我們也可以商量……”宋言溫和地說道。
“這些是必須的,根本不需要討論,宋總,大家都不是小孩子,能查出來的是這位程先生,別的呢?!?p> 趙攸把法務(wù)部的人帶來了,不用他親自開口,就會有人替他說話。
“您也知道有些事查不出來,那就不能在這空口白言,她只不過被澆點涼水而已,根本不構(gòu)成什么損失,哪怕警察來,最多也就讓道歉而已。”另一個經(jīng)紀(jì)人有些激動地說道。
“曉雙?!彼窝院鋈淮舐暫戎沽怂?,看向趙攸:“所以趙總的意思是?”
“我當(dāng)然也不想鬧大,但就要聽這小子怎么說了?!壁w攸這才終于開口。
程榭整完顧識青就跑了,被叫回來本來以為沒多大事,看這陣仗嚇了一跳。
“你,你們什么來頭,我可不怕你們!”他站在門口,不太敢進來。
“你還不進來?!彼窝話吡怂谎郏p飄飄但壓迫感十足。
“進來?!绷硗饽莻€經(jīng)紀(jì)人厲聲命令下,他才不情不愿蹭了進來。
“程先生是吧。”他剛進來,趙攸的法務(wù)部員工就開始全自動干活。
他把之前調(diào)出的錄像投放在會議室的大屏上,這攝像頭在走廊一角,能看到顧識青和郭夢安分開,自己走進廁所后不久,程榭從男廁這邊進了女廁,并且在門上順手掛了個維修中的牌子。
過了不久他又從女廁回到男廁,然后就是郭夢安和陳燦從樓梯間那邊跑過來。
再過一段時間,似乎是聽到外面沒人了,程榭才從男廁出來。
這樣反復(fù)橫跳可以避免被顧識青叫來的人直接撞上,只能說有點腦子,但不多。
“證物我們?nèi)恿耍笠矔平幌嚓P(guān)部門,請問程先生對我方提供的證據(jù)有什么質(zhì)疑嗎?!?p> 程榭一開始還覺得有視頻證據(jù)就有唄,道歉就道歉唄也不是大事。
但這視頻被放到會議室大屏上的感覺還是不一樣的。
他還沒拍過電影,在這么大的屏幕上看著自己的臉,銀幕初體驗了屬于是。
程榭自詡偶像派新生代,古偶帥哥盤點也會偶爾帶上他,他才積攢了一點粉絲,前途正是一片光明。
他在男女廁之間反復(fù)橫跳的視頻,他做這種下作事,絕對不能讓更多人知道!
“我不是故意的!求你們,千萬不能讓這個視頻流出去,要我干什么都可以!”
剛才還說著自己不會怕他們的人,現(xiàn)在漲紅著臉,好像快哭出來了。
他看向顧識青,雙手合十:“姐姐,我只是開個玩笑,真的很對不起,我可以賠你錢?!?p> 這位態(tài)度的急轉(zhuǎn)直下,讓兩方都無語了。
剛才還劍拔弩張一群人,現(xiàn)在只剩沉默。
顧識青記得剛才她翻程榭資料的時候,確實說他才十九歲不到,而且高中沒畢業(yè)就出來闖蕩了。
這種事缺哪個條件感覺都做不出來。
法務(wù)部的人默默翻了個白眼,想他們平時都是做的什么案子,這小子干的什么屁事。
“程先生?!彼喪隽艘槐槭录?jīng)過,但是用的非常嚴(yán)肅的措辭:“所以您對這件事有疑議嗎,全程沒有別的人參與吧,沒有的話,就要作為民事糾紛的資料遞交相關(guān)部門了。”
程榭呆呆看著他,似乎被這話嚇住了:“相,相關(guān)部門什么意思,民事糾紛?我會坐牢嗎?”
“民事糾紛沒那么嚴(yán)重?!彼参康溃骸白疃嗟狼纲r款,不過文書會進行全網(wǎng)公布?!?p> 他本來就生得白,這下臉更是慘白。
“您對這件事沒……”
“有,我有異議!”他忽然想起什么:“如果是別人指使我做的,我是不是能當(dāng)污點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