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帝國和大麗國的軍隊(duì)擺出攻城的陣勢。
馬貴騎馬立于陣前，兩邊是各路將官。
馬貴：“蜀軍聽令?！?p> 金花和牛乘策馬過來：“在。”
馬貴：“你們從中路向城門攻擊。待我們的內(nèi)應(yīng)打開城門，便迅速沖進(jìn)去，沖上城墻，消滅城墻上的敵兵?！?p> 金花和牛乘：“遵命?！?p> 馬貴：“大麗國將軍聽令?！?p> 大麗國將領(lǐng)上前：“在?！?p> 馬貴：“你們跟隨在蜀軍后面，沖進(jìn)城門后，攻擊前進(jìn)。”
大麗國將領(lǐng)：“遵命?！?p> 馬貴：“其余各部，先向兩側(cè)城墻攻擊。待蜀軍和大麗國軍沖進(jìn)城門，便逐次沖進(jìn)城門，攻擊前進(jìn)，一直打到海邊。不得停頓?！?p> 將領(lǐng)們齊聲答應(yīng)：“遵命?！?p> 馬貴：“炮聲一止，各部一起向前攻擊。”
鐵山城內(nèi)，城門后，城墻上下擠滿了東極兵，手持鳥銃、弓箭、長槍和長刀，緊張地準(zhǔn)備著廝殺。
裝扮成東極兵的蜀軍士兵們一個個走出白頂房，慢慢接近城門。
東極兵們的注意力都在城外，誰都沒注意身邊這些陌生的面孔。其實(shí)，雖然穿著一樣的軍服，還是很容易區(qū)分的。蜀兵一個個白白凈凈的，發(fā)髻做得很規(guī)整，和邋遢矮小的東極兵相比，個個都是美男子。
白頂房內(nèi)，唐玉良站在窗子前觀察外面的情況。
突然炮聲大作，一枚枚鐵球從城外呼嘯而來，有的砸在城頭上炸裂開來，有的飛進(jìn)城內(nèi)，砸在人群中。
炮擊持續(xù)了半個時辰，三支燃著火的箭飛向空中，城外傳來山呼海嘯一般的喊殺聲。
混在敵軍中的蜀軍士兵看見火箭，馬上將黃色頭巾勒在頭上，向城門后的東極兵殺去。
唐玉良手持弓箭，從窗口向東極兵射擊，箭無虛發(fā)。
鐵山城外，大成國和大麗國士兵用鳥銃或弓弩向城墻上射擊。
城墻上的東極兵用鳥銃或弓箭向下射擊。
城門緩緩開啟，牛乘率領(lǐng)士兵一擁而入。迅速沖上城墻，與敵兵貼身肉搏。
陸續(xù)沖進(jìn)來的官兵與城內(nèi)的敵兵混戰(zhàn)。
唐玉良拉開房門，一個東極兵正靠在門上，門一開，那東極兵一個后滾翻跌到房間里。唐玉良一腳踩在他肚子上，東極兵疼得直叫“八嘎”，雙手握著長槍向唐玉良刺去。唐玉良一只手便接住了槍，緊緊握住。東極兵的長槍刺不出去也抽不回來，便翹起兩條小短腿想蹬唐玉良，無奈只是空蹬空踹。唐玉良看著那張丑臉，厭惡至極，便躬下身一巴掌狠狠拍在他臉上，就像拍一只蒼蠅。那東極兵瞬間不動了，鼻梁被打塌了，大蒜鼻被拍得扁扁的。
唐玉良手持長槍沖出房間，一路刺殺。殺到一個騎馬的東極軍官面前，敵軍官持長刀向唐玉良砍下來，唐玉良用長槍一擋，敵軍官的長刀被磕飛。唐玉良一把抓住他的腰帶，硬生生把他拉下馬來。那軍官站在唐玉良面前，仰頭看著這個比他高出兩頭的人，不敢動了，只能瑟瑟發(fā)抖。唐玉良用槍桿在他頭上狠狠砸了一下，可憐的家伙眼睛一閉便癱倒了。
唐玉良跨上馬，在敵兵群里左右沖殺。
東極兵們紛紛轉(zhuǎn)身奔逃，大成兵和大麗兵緊追不放。
鐵山城外，幾艘大船停泊在岸邊。
宇喜秀站在船頭，他驚惶地看著眼前奔逃過來的士兵。
東極兵們爭先向船上爬，后面大成兵和大麗兵已經(jīng)追過來。
宇喜秀下令：“開船！開船！”
大船緩緩離開岸邊。
唐玉良騎馬沖到海邊，將手中長槍奮力擲出，長槍飛上船頭扎在了宇喜秀的身上。
大船漸漸遠(yuǎn)離海岸。
被丟棄在海灘上的東極兵或被殺死，或跳下海，在水面掙扎。
大成兵和大麗兵們跳躍歡呼起來。
李嘎妹一把抱起身邊的潘龍，高興地轉(zhuǎn)起圈來。
牛乘找到唐玉良，兩人緊緊抱在一起。
金氏三姐妹歡快地跳起土家族舞蹈。
馬貴、王鎬、顏節(jié)和尹武煥喜氣洋洋地并駕立于海邊，目送大船遠(yuǎn)去。
天已大亮，大麗國百姓紛紛涌入城中，將各種水果、糕點(diǎn)送給士兵們。有人在哭，有人在笑。有人在拿東極兵尸體泄恨，有人在給士兵們磕頭。
悟遠(yuǎn)率武僧們盤腿坐在海邊沙灘上，合掌誦經(jīng)。
石城縣行政官府大堂內(nèi)外擠滿了人。
潘萍坐在上首，潘升站在她身邊。
兩排衙役列隊(duì)于大堂兩側(cè)。
牛進(jìn)被綁住跪在大堂中間。
人群嘈雜不安。
潘萍拍了一下驚堂木，大家安靜下來。
潘萍：“牛進(jìn)，你無故驚擾礦山，造成混亂，致使礦工慌亂奔逃，撞塌了礦洞坑木。礦洞倒塌，壓死了三名礦工，還使巡查的曹公公受了傷。你認(rèn)罪嗎？”
牛進(jìn)：“潘夫人明察，小人沒犯罪啊。小人先是看到礦洞頂上有裂縫，才趕緊叫大家出洞避險。我要是不喊，不知會有多少人被埋在里面。我是救人，不是害人啊。曹公公是不慎摔倒被人群踩踏，也不能賴我呀?！?p> 潘萍拿起案上的一疊卷宗，向上揮了一下。
潘萍杏眼圓睜：“這是多名礦工的證言，都說礦洞本來好好的。都是因?yàn)槟銇y喊亂叫才造成了混亂。你還敢抵賴！”
牛進(jìn)語塞。
牛斛從人群中走出來。
牛斛：“潘夫人，你的這些證言怎么來的？請讓這些證人上堂來，當(dāng)面對質(zhì)，也好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潘萍：“不必。有這么多證言足夠了。牛老爺，你已經(jīng)被撤職，沒有權(quán)利在這里發(fā)號施令，趕快退下吧。否則，我治你擾亂公堂之罪?！?p> 牛斛無奈地退下。
潘萍厲聲道：“牛進(jìn)，你要是還不認(rèn)罪，我可要動刑了！”
牛進(jìn)搖搖頭：“我不認(rèn)罪，我沒罪！我一個老實(shí)人怎么會犯罪？如果我犯了罪，就是老實(shí)人犯罪，老實(shí)人不會犯罪，你要是說我犯罪，就是欺負(fù)老實(shí)人，老實(shí)人被欺負(fù)……”
潘萍不耐煩地下令：“動刑，打五十大板！”
衙役們一擁而上，把牛進(jìn)摁在條凳上，一下下用板子打在他臀部。
牛進(jìn)發(fā)出哀叫：“哎喲，輕點(diǎn)，太疼了！哎喲喲……”
牛斛站在旁邊看著，心疼地流下眼淚。
牛斛旁邊的族人喊著：“進(jìn)叔！”“別打了，他年紀(jì)大了，受不住的?！薄扒竽銈冏∈?！”
牛進(jìn)不叫了，閉上了眼睛，鮮血從嘴角流出。
潘升上前查看，用手探了一下牛進(jìn)的鼻息，抬手讓衙役停手。
潘升：“報告行政吏，犯人已經(jīng)沒有氣息?！?p> 牛斛和族人們放聲大哭。
潘萍略顯驚慌：“死了？怎么才打了幾下就……抬下去。退堂。”
潘萍起身進(jìn)了后堂。
潘升也跟著進(jìn)去了。
衙役們四散而去。
牛氏族人圍在牛進(jìn)尸身旁，悲憤交加。
皇城外大街，百姓們聚集在大路兩旁，內(nèi)閣大臣張琛率百官迎候在城門前。
隨著一陣歡騰，凱旋的將軍們和他們的部下騎馬過來了。
馬貴在最前面，王鎬和顏節(jié)緊隨其后。將領(lǐng)們依次跟在后面。先是，然后依次是東海軍、石城軍、辰陽軍和遼東鐵騎……。最后是俘虜，一個個被五花大綁串在一根粗繩子上，其中有加清正和西行長。
牛乘和唐玉良并馬而行，隨后是司空曉和悟遠(yuǎn)、唐屏、唐翰和唐民。
旁邊的百姓好奇地指著議論：“瞧，女將！”“還有和尚！”
隊(duì)伍行進(jìn)到城門前停住，眾將官一起下了馬。
張琛等官員上前施禮道：“恭迎各位將軍凱旋！”
馬貴等人還禮：“多謝各位大人?！?p> 皇宮大殿外廣場上，百官侍立兩旁。
一位官員對旁邊的人感慨道：“皇帝多少年不上朝了，今天真是難得啊?！?p> 旁邊的官員附和道：“是啊，這場仗打得如此暢快，皇帝當(dāng)然是很高興了。”
一名太監(jiān)報：“皇帝駕到！”
眾官員一起跪下。
皇帝走到大殿門外臺階上，在龍椅上坐下。
百官：“拜見皇帝陛下。皇帝萬歲！”
皇帝抬了抬手，太監(jiān)：“平身?！?p> 百官回到原位站立。
太監(jiān)：“宣凱旋將領(lǐng)覲見！”
由馬貴帶領(lǐng)各部將領(lǐng)走進(jìn)大殿，在臺階前單腿跪下。
眾將領(lǐng)：“拜見皇帝陛下?；实廴f歲！”
皇帝微微笑著道：“起來吧，朕的功臣們?！?p> 將官們站起身。
皇帝站起身，一改往日里懶散的姿態(tài)。他放大了聲音說：“此番出征大麗國，將帥威武，士卒英勇。所到之處，攻無不克。如巨龍出水，如鵬鳥展翅。此戰(zhàn)告捷，使大成帝國威名遠(yuǎn)揚(yáng)，使大成百姓心安神寧，朕心歡喜。史官們一定要大書特書此事，讓這場正義之戰(zhàn)流傳千古！朕要重賞三軍，以資鼓勵?！?p> 馬貴等將領(lǐng)齊聲道：“感謝皇帝陛下！”
皇帝：“獻(xiàn)俘?！?p> 太監(jiān)高聲喊道：“獻(xiàn)俘！”
五百名錦衣衛(wèi)跑步入場。
兩名錦衣衛(wèi)跑到皇帝兩側(cè)站立，依次往下，錦衣衛(wèi)按四名、八名、十六名……一直排列至廣場上。
加清正和西行長被五花大綁押到場中跪下。
馬貴走到場中，單膝跪下，拱手道：“稟報皇帝陛下，現(xiàn)活捉東極大將兩名，加清正和西行長。該二人率手下野蠻之兵，侵入大麗國內(nèi)，殘害百姓，無惡不作。臣奏請陛下對加清正和西行長處以極刑！”
皇帝下旨:“拿去?！?p> 兩側(cè)兩名錦衣衛(wèi)大喊：“拿去！”
下面的四名錦衣衛(wèi)接著喊：“拿去！”
再下面的八名錦衣衛(wèi)、十六名……依次喊：“拿去！”
直至五百名錦衣衛(wèi)齊聲喊道：“拿去！”
喊聲震天，甚為威武。
幾名錦衣衛(wèi)上前，將加清正和西行長面朝下高高抬起，走向場外。
石城縣有一塊畢琦寶地。
這是塊方圓二十丈的風(fēng)水寶地。北高南低，平緩?fù)梁?。北面是高山森林；東側(cè)有一個小山丘，山丘上多是低矮的灌木；西側(cè)地勢漸漸抬升，長滿了秀麗的柳杉樹；北面山腳下涌出一股清泉，蜿蜒流進(jìn)南面的一個池塘中；池塘里的荷花正在盛開，荷葉下的魚蝦清晰可見。
在兩棵千年松柏的掩映下，有一座四合院。四合院雖不算很大，卻很雅致。青磚黑瓦，木雕門窗，地上鋪著平整的石板，院內(nèi)花草芬芳。一小叢笻竹邊放置著石桌石凳。
潘萍慵懶地坐靠在池塘邊一個大石板上，赤腳泡在水里，裙子下擺飄浮在水面上。一名年輕男子撐著一把大傘站在她身后。
幾名族人在用一輛步車丈量土地。
潘娥興奮地在院里采摘花朵。
潘虎在交代一名工匠“這里要補(bǔ)一下。”“門鎖要換個新的?！薄皦︻^的草要好好清理一下?！?p> 潘升在一旁靜靜地聽著。
工匠連連點(diǎn)頭道：“都記下了，二少爺請放心?！?p> 潘虎對潘升說：“升叔，你要盯著他們好好干，別出差錯?！?p> 潘升回答：“好的，二少爺，您放心?！?p> 一頂轎子趕來了，潘升說了聲：“是曹公公來了?！?p> 轎子停下，曹淳下了轎。
潘升迎上來道：“給曹公公請安。”
曹淳問：“你們夫人呢？”
潘升答：“夫人在池塘邊，我這就去請她過來拜見公公?！?p> 曹淳攔住他道：“不用了，你忙你的，我自己過去。”
潘升站住了，曹淳向池塘走去。
曹淳來到潘萍身后道：“潘夫人好安逸哦。”
潘萍回頭一看，忙收腳要起身，嘴里說著：“哎喲，小女拜見曹公公。瞧我這模樣，太失禮了，求曹公公見諒啊?！?p> 曹淳摁住潘萍的肩膀，說：“夫人就不要拘禮了，這又不是在公堂上?！?p> 潘萍笑著說：“多謝公公不怪罪。要不您也來泡泡腳吧，涼快著呢。”
曹淳說：“好啊，我也來享受一下清涼?！?p> 曹淳說完，便脫了鞋，卷起褲腳，與潘萍并肩而坐，把腳泡進(jìn)了水里。
潘萍問：“怎么樣？舒服嗎？”
曹淳：“是不錯。不過，夫人不會讓我白白地舒服吧？”
潘萍：“哪里。我知道，公公一直對我有些成見。以前的事情是我有錯，讓公公生氣了。誰讓我是個婦道人家呢，您就別跟我一個小女子計較了，好嗎？”
曹淳微微一笑，問：“夫人的意思，今天約我到此，只是為了與我貼近關(guān)系咯？”
潘萍：“能和公公貼近些關(guān)系當(dāng)然好了。不過，這一點(diǎn)點(diǎn)清涼肯定是不夠的。我想啊，公公來我們石城已經(jīng)許多年了，應(yīng)該置點(diǎn)房產(chǎn)才好。這塊地我已經(jīng)接手了，就想著在這里蓋一院房子送給公公。這里風(fēng)水極好，且又安靜，您覺得如何？”
曹淳：“在這里給我造一院房子，你是叫我在這里終老了？可我是皇帝的奴才，身不由己啊。不知什么時候，一道圣旨就讓我離開此地了。這房子我也不能帶走啊?！?p> 潘萍：“這房子一蓋，就是您的了。以后就算您要離開，您可以把它賣了。這么好的地界兒，還怕賣不上個好價錢嗎？”
曹淳想了想，說：“是不錯。說吧，要我?guī)湍阕鍪裁矗俊?p> 潘萍苦笑道：“公公說話真是直截了當(dāng)啊。小女子確實(shí)有求于公公。就是為了我這塊地，也是為了公公的房子。這塊地原來屬于一位名叫畢琦的老先生。老先生先前為官，后來犯了錯被貶到石城。于是就買下這塊地，蓋了房子在這里定居下來。之后的日子過得很舒坦，在這里修佛讀書，直到仙逝，活了整整九十九歲啊。畢琦先生從未婚配，自然也無后人繼承他的家產(chǎn)，這里就成了無人認(rèn)領(lǐng)的荒地了。于是，我就接手過來，想在這里再蓋點(diǎn)房子，種些瓜果蔬菜，將來就在這里終老?，F(xiàn)在呢，還須由官府頒發(fā)一個地契。我就擔(dān)心，那行政官能不能同意?！?p> 曹淳：“你是想叫我去向牛乘要地契嗎？”
潘萍：“牛家父子最聽您的話了，您要是愿意跟牛乘說說，他肯定會把地契給我的?！?p> 曹淳故意搖搖頭：“不行啊，我一個外人，不能干預(yù)你們縣內(nèi)的事務(wù)啊。再說了，你把他的大管家當(dāng)堂打死，那能饒得了你？”
潘萍：“公公啊，就這事，我想請公公給我們調(diào)和調(diào)和。我也不是故意要打死他，只是想動一下刑，做做樣子。誰知他就這么死了。等行政官回來，我自會向他解釋，還望公公幫我說句公道話呀。將來我給您蓋好了房子，再給您把所有的家什都配好，用最上乘的料子，請最高明的工匠來打造。怎么樣？”
曹淳滿意地笑了，說：“這天太熱了，我們索性下去游一會兒吧?！?p> 說著，曹淳摟著潘萍一起跳入水中，兩人嘻哈著一陣打鬧。
潘升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他們，心里不屑地想：這調(diào)皮的老太監(jiān)！你能玩出什么花樣？
緒安城位于黃土高原，城外一里處是一條大馬路，有一條岔道拐向城內(nèi)。從這里可以看到城門。
從大麗國撤回來的石城軍到了這里，在岔路口停下了。
牛乘吩咐道：“在此地休息一下?！?p> 士兵們在路旁樹蔭下坐下休息。
唐玉良說：“我到城里買些補(bǔ)給。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啊?！?p> 牛乘說：“好的，這里人生地不熟，你多帶幾個人去。”
唐翰說：“我和你一起去。”
唐玉良揮手叫過來一名士官，吩咐道：“你去騰空一輛馬車，帶上三個人，跟我進(jìn)城里一趟?！?p> 士官答應(yīng)一聲“是”。
緒安城內(nèi)大街上，馬車停在一間雜貨鋪前，唐玉良指揮著幾個士兵往車上裝貨物。唐翰在和老板結(jié)賬。
大街上突然一陣騷亂，小販們紛紛抱起貨品就跑。接著，走過來幾個壯漢，衣服都上印著“市監(jiān)”兩個字。他們手里提著棍子，一路上威風(fēng)凜凜。見到喜歡的東西，便隨意地抓起來就吃，沒來得及跑掉的年老小販被他們幾棍子打倒。路邊的店鋪伙計們見到他們，紛紛賠笑鞠躬。
“市監(jiān)”們走到雜貨鋪前站住了。
老板趕緊上前賠笑道：“幾位監(jiān)爺，辛苦了！”
一個“市監(jiān)”說：“這一下子出這么多貨，你今天是發(fā)了大財了！”
老板：“監(jiān)爺說笑了，我這是小買賣，這些貨看著多，也就是些尋常東西，值不了幾個錢?！?p> “市監(jiān)”說：“多就是多。賺得多的，是不是應(yīng)該多交點(diǎn)市稅銀子??？”
另外幾個“市監(jiān)”附和道：“當(dāng)然應(yīng)該多交點(diǎn)?！?p> 老板為難地說：“監(jiān)爺，市稅銀子都是每日定額的，那是官府定的，我從未耽誤過呀?！?p> “市監(jiān)”對老板的頂撞很是惱怒，厲聲說：“好，是官府定的。咱們就來看看，官府定的規(guī)矩你都遵守了嗎？看看你這遮陽棚子，都伸到路上了，再看看你這招牌，做得那么大，你以為這是官府衙門的招牌嗎？全給他砸了！”
幾個“市監(jiān)”掄起棍子一頓打砸，遮陽棚和招牌都被砸爛了，“市監(jiān)”們還覺得不過癮，又開始打砸店鋪里的物品，一些正在往馬車上搬的貨品也被砸了。
老板急了，上前想去擋住“市監(jiān)”，“市監(jiān)”舉起棍子就向老板頭上砸去。
唐玉良一步跨上前，抓住“市監(jiān)”的棍子。
“市監(jiān)”一愣，抬頭看著高大的唐玉良，有些心虛。
“市監(jiān)”：“你……別管閑事！”
唐玉良說：“有事好好說，不能隨便打人啊?！?p> 唐翰和幾個士兵也分別擋住了“市監(jiān)“們。
“市監(jiān)”問：“你是什么人？”
唐玉良答：“我們是路過的石城軍，順道采購些物品?！?p> “市監(jiān)”：“到別處采購去，這家店被封了?！?p> 唐玉良：“我們買的貨也被你們砸壞了，這怎么說？”
“市監(jiān)”：“砸壞了重新買去。趕快滾！”
唐玉良：“你不講道理啊?！?p> “市監(jiān)”：“在這條街上，老子就是道理！”
唐玉良：“不行，你們砸壞了別人的東西，必須有個交代！”
“市監(jiān)”欲抬起手中的棍子，卻被唐玉良抓住了動彈不得。便揮拳向唐玉良的頭部打過去。唐玉良仰頭躲過。
唐玉良：“你敢連我們一起打？”
唐翰：“我們的軍隊(duì)就在城外，你們不得放肆！”
“市監(jiān)”叫道：“軍隊(duì)有什么了不起？我緒安城也有軍隊(duì)！給我打！”
幾個“市監(jiān)”和士兵們打起來。
“市監(jiān)”抬手還想攻擊唐玉良。唐玉良真生氣了，她擋開他的拳頭，順手一巴掌打在他臉上?！笆斜O(jiān)”大罵：“臭婊子！你敢打我？”
唐玉良又給他一巴掌，“市監(jiān)”用手護(hù)住臉。唐玉良使出一個擒拿動作，把他的雙手固定在背后，露出那張油光光的肉臉，接連幾巴掌把那個“市監(jiān)”打得口吐鮮血，連聲求饒：“別打了，我服了，妹子饒命！”
另外幾個“市監(jiān)”也紛紛被士兵們制服。
一個“市監(jiān)”突然掙脫，狂奔而去。
唐玉良抓住“市監(jiān)”的后脖頸，拖到店鋪門外，令他：“趴下！”
士兵們照樣把另外幾個“市監(jiān)”拖到門外。
幾個“市監(jiān)”排成一排趴在地上。
街上的百姓們圍過來看熱鬧。
唐玉良大聲對眾人說：“各位朋友。我們是路過的軍人，因見到這幾個人敲詐欺負(fù)百姓，所以，打抱不平揍了他們。不管什么人，都不能欺壓老實(shí)人，否則，總是要遭報應(yīng)的！”
圍觀的人群紛紛叫好“好！將軍威武！”“早該有人教訓(xùn)一下這幫惡人了！”
一陣鑼聲響起，人群紛紛散開。
一隊(duì)捕快圍上來。
騎著馬的捕頭大聲呵斥道：“誰在這里鬧事？還不趕快束手就擒！”
“市監(jiān)”們跪在地上喊冤道：“捕頭大人做主，這些當(dāng)兵的行兇打人了?！?p> 捕頭皺起眉頭：“當(dāng)兵的？你們是哪里的兵？”
唐玉良拱手道：“我們是石城縣的兵，剛打完仗回去，路過這里采購些物品?！?p> 捕頭：“采購物品，怎么要打人呢？”
唐玉良：“這些人欺壓百姓，還把我們的貨物砸壞了。我們只是理論幾句，是他們先動手打我們的。”
捕頭：“這樣吧，都隨我到捕房去，把事情搞清楚再作處置。”
緒安城巡捕房，唐玉良等人被關(guān)在一個囚室中。囚室用木欄與外室隔開。
捕快劉志忠坐在外室看守著。
唐翰注意到劉志忠，對唐玉良說：“玉良，你看那個捕快眼熟嗎？”
唐玉良看了看說：“是很眼熟，奇怪，咱們不認(rèn)識這里的人啊?！?p> 唐翰一笑，說：“我記得他?！?p> 唐翰喊了一聲：“劉志忠。”
劉志忠很驚訝地回過頭來，問：“誰？”
唐翰：“你仔細(xì)看看，還記得我們嗎？”
劉志忠走到木欄前，一下子認(rèn)出了他們：“哦，是你們啊。石城縣的。是嗎？”
唐玉良也想起來了：“對，我們在石城縣見過，還打了一架。都過去好多年了?！?p> 劉志忠笑了：“是啊，那次被你們打慘了?！?p> 唐玉良：“是啊，那時候年紀(jì)太小，不懂事，您別記仇啊?！?p> 唐翰說：“記什么仇？我們當(dāng)時就和解了，不是嗎？咱倆還說好要當(dāng)朋友哦?！?p> 劉志忠：“是和解了，你們還送給我許多銅錢，我都記得呢。你們這是怎么了？咋會被關(guān)在這里？”
唐翰：“嗐，我們只是路過買點(diǎn)東西?？捎錾夏切┦裁词斜O(jiān)，又打人又砸東西的，我們被迫還手，卻被捕快抓起來了?！?p> 劉志忠說：“哦，原來是得罪了那些市監(jiān)啊。那群混蛋真是壞透了，誰沾上他們就要倒霉。別急，等我跟捕頭求個情，給他點(diǎn)錢，這事就了了吧?！?p> 房門一開，捕頭走進(jìn)來。
劉志忠行禮：“捕頭大人。”
捕頭問劉志忠：“犯人老實(shí)嗎？”
劉志忠回答：“還算老實(shí)，沒吵沒鬧。”
捕頭向唐玉良他們說：“你們打了人，若是尋常人，送去牢里關(guān)上一年半載就是了?？丛谀銈兪钱?dāng)兵的份上，就每人打一頓板子算了?！?p> 劉志忠說：“大人，這幾位是我的老相識了。您就開恩饒了他們吧。讓他們拿點(diǎn)茶水錢孝敬一下您，好嗎？”
捕頭不吭聲，轉(zhuǎn)身坐在了遠(yuǎn)處的凳子上。
劉志忠對唐翰說：“快，拿點(diǎn)錢給他，你們就可以走了?！?p> 唐翰從衣服內(nèi)摸出一串銅錢遞給劉志忠。
劉志忠：“就這么點(diǎn)？”
唐翰：“帶來的錢都買了東西，就剩這些了。要是不夠，等我出城去取來?！?p> 劉志忠：“我先試試吧?！?p> 劉志忠拿著銅錢來到捕頭身邊。
劉志忠：“大人，他們身上只有這些了。您看在我的面子上，就饒過他們吧?！?p> 捕頭看看銅錢，破口大罵：“你打發(fā)要飯的？你的面子，你的面子算個屁！老子今天就要把他們的屁股打個稀巴爛！”
劉志忠也怒了，回罵道：“你他媽怎么連我一起罵了？”
捕頭站起來，指點(diǎn)著劉志忠的額頭道：“老子罵你了，怎么樣？你個小雜毛，還想造反嗎？”
劉志忠猛然拔出長刀，一刀刺穿了捕頭的肚子。
捕頭癱軟地跪下來。
劉志忠拔出刀，一腳把捕頭踢翻。
唐玉良等人看得呆了。
唐翰感嘆道：“這也太狠了吧。”
唐玉良說：“是啊，不至于如此啊?！?p> 劉志忠過來打開木欄道：“你們快走吧?！?p> 唐翰問：“你怎么辦？”
劉志忠說：“我自有去處。咱們后會有期。”
唐翰說：“兄弟，夠朋友！我們不會忘記你的?！?p> 唐玉良等人迅速跑出房間。
劉志忠走到捕頭尸體前，用捕頭的衣服將刀上的血跡擦干。把刀扣到腰間，若無其事地走了出去。
石城大街一片歡騰，百姓站在路旁敲鑼打鼓，迎接子弟兵班師。
潘萍率其他土司站在城門口恭候。
牛乘和唐玉良等人率隊(duì)伍過來，眾人縱情歡呼。
布政使鄧芝和太監(jiān)曹淳并肩站在官府門前，滿臉堆笑。
牛乘在官府門前下馬，隊(duì)伍在唐玉良率領(lǐng)下繼續(xù)往前行進(jìn)。
牛乘來到官府門前，拱手道：“下官拜見鄧大人，拜見曹公公?！?p> 鄧芝忙上前，親熱地攙著牛乘的胳膊道：“牛大人，歡迎回家啊，辛苦了！”
曹淳道：“恭喜牛行政官得勝回鄉(xiāng)啊?！?p> 三個人相讓著走進(jìn)官府。
潘萍等人跟在后面進(jìn)去。
牛乘等人走進(jìn)內(nèi)廳，牛乘把鄧芝和曹淳讓到上首位置坐下，然后與潘萍等人坐在下首位置。
鄧芝對曹淳說：“曹公公，您先說?！?p> 曹淳說：“好吧，我先要祝賀石城的子弟兵們此次遠(yuǎn)征獲得大勝！為此，奉皇帝陛下旨意，決定免除石城縣半年的礦稅?！?p> 牛乘率眾人跪下道：“感謝皇帝陛下?！?p> 曹淳：“各位請起。我就不多說什么了。鄧大人還有好消息要說呢，鄧大人請?！?p> 鄧芝：“我的好消息是，朝廷派快馬送來一份嘉獎令。第一，嘉獎石城縣所有出征官兵，賞賜每人二十兩白銀；第二，凡陣亡官兵，每人發(fā)放撫恤金白銀二百兩；第三，擢升牛乘為正五品都指揮使?！?p> 牛乘等人再次跪下謝恩。
唐玉良率隊(duì)進(jìn)入兵營。
三千名新兵列隊(duì)肅立兩旁。
所有士兵進(jìn)入了兵營，列隊(duì)站立。
唐玉良面對士兵們，大聲說：“士兵們，我們終于回到家了。這次大戰(zhàn)，我們石城兵都是好樣的！沒有懦夫，只有英雄！朝廷要獎勵你們，行政官府也要獎勵你們。凡是出征歸來的士兵，一律放假七天，大家趕快脫下盔甲，回家和親人團(tuán)聚去吧。解散！”
士兵們一起歡呼起來。
潘州城外，一處險要關(guān)隘上，數(shù)百個苦力正在懸崖上砌筑防御墻。
這座山名為六盤山，山上盡是石頭，山體高聳，植物稀少。有一條狹窄的溝箐，溝箐中有一條小路，小路蜿蜒著通向山外，山下是一片開闊地。
殷龍帶著殷棟、牛云站在高處巡視，后面跟著一隊(duì)侍衛(wèi)。
牛云問：“岳父大人，我們有必要建這么多的防御工事嗎？這要花費(fèi)多少人力物力啊?！?p> 殷龍答道：“如今天下大亂，隨時都會有人來進(jìn)犯。不得不防啊?！?p> 殷棟問：“妹夫，要是真的打起仗來，你會害怕嗎？”
牛云道：“打仗嘛，會死很多人，誰都會害怕的。”
殷龍說：“女婿說得對，誰都害怕打仗?？梢钦娴拇蚱饋?，你就要忘了害怕，要敢于和敵人拼命。不然，就成了人家案板上的肉了?！?p> 牛云：“岳父教訓(xùn)得對，小婿明白?！?p> 他們繼續(xù)巡視。
突然傳來一陣驚呼。
他們向山下望去，見箐溝底圍著幾個人。隱約見地上趴著一個人。
殷棟大聲問下面：“怎么了？”
下面有人回答：“有人摔下去了?！?p> 殷棟問：“還活著嗎？”
下面回答：“死了?！?p> 殷龍大聲說：“叫他們小心點(diǎn)。”
殷龍對牛云說：“你等一下去賬房領(lǐng)三百兩銀子，給那個摔死的人家里送去，撫慰一下?！?p> 牛云：“好的?！?p> 牛云憂慮地看向天空，只見一片烏云壓過來，接著是電閃雷鳴。
杜翠翠回到自家飯館，她身著兵服，挺神氣的。
杜翠翠對家人們喊：“我給你們帶貴客來了。”
司空曉、唐屏、唐翰、唐民和潘龍隨后進(jìn)來。
杜翠翠父親迎上前：“歡迎歡迎！各位將軍請坐！”
大家圍著一張桌子坐下。
杜翠翠：“各位將軍想吃什么盡管說，不要錢?！?p> 唐屏笑著說：“你就掂量著給上些酒菜吧，錢還是要給的。”
杜翠翠：“不用給錢。你們剛從戰(zhàn)場上回來，就算是我們家給將軍們接風(fēng)洗塵了。稍等一下，酒菜馬上就來。”
杜翠翠轉(zhuǎn)身進(jìn)了廚房。
杜翠翠父親給幾個人倒茶。
旁邊一桌有幾個男子正在喝酒。
與唐民背對背的一個男子顯然喝得多了，很是興奮。
醉男端著酒杯大聲地嚷嚷：“在這條街上，沒人不服氣老子！老子叫誰跪下，沒人敢站著?！?p> 唐民厭惡地回頭對醉男說：“小子，聲音小點(diǎn)，別吵了爺們?！?p> 醉男一下子站起來，回身對著唐民罵起來：“什么？你敢管到老子頭上來了！信不信老子一腳踹死你個混蛋！”
唐民猛然起身抽出腰間的短刃橫在醉男的脖子上。
唐民：“想死嗎？你爺爺剛剛從戰(zhàn)場上回來，正殺紅了眼呢?！?p> 醉男愣住了。
醉男的同伴趕緊勸解：“將軍，他喝多了，您別跟他較真?！?p> 唐民朝醉男吼道：“跪下！”
醉男渾身顫抖，冷汗直流，腿一軟跪倒在地上，脖子已經(jīng)被劃開了一點(diǎn)，流出了一點(diǎn)血。
唐屏和唐翰起身拉開了唐民：“算了，別跟一個醉鬼玩命，不值得?！?p> 唐民收起短刃，指著門口：“給我滾出去！”
醉男跌跌撞撞地跑出飯店。
醉男的同伴連聲道歉：“對不起，得罪將軍了?！?p> 然后把一串銅錢交給杜翠翠父親后，趕緊離開了飯店。
唐翰：“小弟，別生氣了，坐下喝酒吃肉，別辜負(fù)了翠翠一番好意?！?p> 幾人重新坐下。
唐屏：“小弟，這里不是戰(zhàn)場，別隨便舞刀弄槍的。”
唐民：“是他惹了我，不怪我?！?p> 牛斛和老夫人知道牛乘和唐玉良今天要回來，就在堂屋里等著，一直等到天快要黑了。
牛斛臉色不佳，軟軟地靠在一張?zhí)梢紊稀?p> 老夫人在旁邊伺候，手持竹扇輕輕地扇動著。
牛乘和唐玉良走進(jìn)來。
牛乘：“父親，母親，我們回來了。”
唐玉良屈膝道：“玉良給父親母親請安?！?p> 牛斛在老夫人攙扶下吃力地坐起來。
牛斛：“好，能平安地從戰(zhàn)場上回來，真是向王保佑啊。”
唐玉良蹲下身扶住牛斛問：“父親，您身體不舒服嗎？”
老夫人說：“自從牛進(jìn)被打死，你父親就一下子沒了精神?！?p> 牛乘坐下：“進(jìn)叔的事，我聽說了。明天我就徹查此事，一定會給進(jìn)叔一個交代。”
牛斛：“牛進(jìn)跟著我?guī)资炅?，沒想到會如此慘死。我沒能保護(hù)他，眼睜睜看著他被活活打死，卻無能為力。唉，痛心啊?！?p> 唐玉良：“父親不必自責(zé)，這不是您的錯?！?p> 牛乘：“對，是要有人為此事負(fù)責(zé)，但絕不是父親您?！?p> 老夫人：“什么事明天再說吧。你們也累了，玉良還有身孕，去歇息吧?！?p> 牛斛：“去吧，我也要睡了?！?p> 牛乘和唐玉良起身告辭：“我們?nèi)バ菹⒘?，您安心睡吧，進(jìn)叔的事，我會妥善處置的?！?p> 牛乘和唐玉良退出去。
老夫人攙扶著牛斛進(jìn)了內(nèi)屋。
夜已深，牛斛與夫人躺在床上睡得沉沉的。
牛斛突然醒來，見窗外有一束光從上而下照射下來。他起身來到窗口，望著那束光，身子不覺漂浮起來。
他飄出窗子，向著那束光飄過去。
盛夏的夜空，明月正圓。
牛斛漂浮在一束光里，光束開始移動，他也跟著移動。
牛斛飄動到后院，慢慢飄進(jìn)了牛乘和唐玉良的臥房里。
牛乘和唐玉良酣睡著，兩人的手還牽在一起。炎熱的夏夜，他們身上只蓋著薄薄的毛巾，可以看見唐玉良的肚子微微凸起。
牛乘滿意地笑了。
光束又把他帶出房間，升到空中。
牛斛俯瞰著月光下的寨子，寧靜安詳，井然有序。
光束帶著他繼續(xù)漂浮，越過城鎮(zhèn)，翻過大山，到了潘州城上空。隨即下降，一直飄進(jìn)了牛云和殷明珠的臥房里。
牛云和殷明珠睡在床上。牛云的一只手搭在殷明珠明顯凸起的肚子上。
牛斛露出慈祥的笑容。
突然，牛云的七竅涌出鮮血。
牛斛大驚，想要喊卻發(fā)不出聲音，想要上前卻動彈不得。急得老淚縱橫。
牛云和殷明珠仍然睡得一動不動。
光束將悲痛萬分的牛斛帶出臥房。
光束帶著牛斛向天空升去，越升越高，最后化作一顆閃爍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