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可本尊怎么覺得?就是有些面熟呢?”
長眠此時內(nèi)心多少是有些煎熬,看了月飲的反應(yīng),他更加確定自己見過她。
“尊主何等尊貴,怎么可能會面熟小女這般渺小的存在,定是尊主這幾日見了些生面孔,記混了也不一定?!?p> 月飲極度克制著自己的心跳和呼吸,生怕自己的呼吸聲或者心跳聲嚇到長眠他老人家。
“可本尊怎么總覺得見過你,且應(yīng)該不止一次?”
聽長眠這么說,月飲更加無措。
莫不是自己的那一失足給尊主砸昏了頭?
明明就只見了那一次,還是那般情急之下,他應(yīng)該是來不及看清楚自己的臉。
這禁地的院子也不小,怎么突然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尊主許是……”
月飲剛想繼續(xù)開口狡辯,長眠便又發(fā)問了。
“你為何會有記憶缺陷?又是如何記的清自己有這個癥狀的呢?”
他突然來了興趣,便想耐著性子看她是如何發(fā)揮的。
“這……尊主有所不知,小女有一亭中密友,是她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小女這些,這才讓小女沒有去處處得罪了他人?!?p> 她感覺自己的頭都快杵進肚子里了,還是不見長眠盡興。
這次真是把他忽悠急眼了吧?
“罷了,既然這樣,那你就留在本尊身邊,本尊這里沒有旁人給你開罪。
時候不早了,你回吧,明日一早你就可以搬離星星亭,到本尊這里來侍奉?!?p> 說完,他便轉(zhuǎn)身回了屋內(nèi)。
月飲聽見輕輕的關(guān)門聲,久久才敢抬起頭來。
看了半天,確認長眠是進了屋她才直起身。
來這禁地侍奉?豈不是暗無天日,猶如下地獄?
你說死訊來的快吧,但是這審訊的過程也是很感人了,不敢動,根本不敢動。
月飲提溜著自己的衣裙躡手躡腳的倉皇逃離了院子。
該不該說?也算是離亡骨更進一步,就是不知道到底丟在了哪兒?。?p> 他透過窗戶縫看著門外的人這般姿態(tài),心中忍不住欣喜。
若是有這樣一個性格的人在身邊,日后守?zé)舯悴粫驗樵诜霎嬆抢锸б猓械铰淠税伞?p> 黑夜里,依然是那顆識趣的星星緩慢移動著。
趁著無人發(fā)覺,那顆星星轉(zhuǎn)眼間就變成了一個男兒的身形。
周圍漆黑黑一片,他呆呆的看著睡夢中的月飲偶爾發(fā)笑,不知是夢到了什么開心的事?
第二日一大早,月飲怕太早打擾到不知情的初芋兒,就想著悄摸收拾好東西,留下字條便一走了之。
不知為何一陣強烈的呼吸撲面而來,她猛的驚起。
看清面對面的是一個清秀稚氣的少年,月飲一時之間清醒了不少。
“變態(tài)啊!”
嚇得月飲一邊大喊一邊翻身下床。
“我……我……我不是變態(tài)。”
那人支支吾吾的指著自己對月飲說。
“那……你……你是誰啊!”
月飲也不想受他的影響,可就是控制不住的也支支吾吾起來。
“我……”
他剛想開口,又被一旁突然冒出來的將月飲護在身后的初芋兒打斷。
“你誰啊?怎么會在這里啊?”
看著面前二人都緊盯著自己,他更加慌亂,連忙將身上的被褥掀開,他只有一件略顯潦草的外衣。
“不是變態(tài),不是變態(tài),我只是太冷了,看這里好像很暖和,就……就在這里睡了一覺……”
“冷?你……你就睡了一覺?那你豈不是還抱我們家月飲了?”
初芋兒看了看月飲,又看了看男子。
“沒……沒有……我不敢抱她的……她太小了……
我取了她的溫度,她就沒有溫度了?!?p> 他看著二人連忙解釋道。
“太小了?你說誰???!”
聽完他的話,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前,此刻的月飲是一點都淡定不了了。
“你……你身體……不……不對,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還不太明白你們的語言,所以說不出來?!?p> 他弱弱的低下頭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你……你冷的話,就先蓋上吧?!?p> 月飲見他穿的如此單薄,不免有些心疼。
“謝謝……謝謝姐姐?!?p> 說完,他這才把被褥拉回來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所以,你到底是誰???”
月飲看著他又問道。
“我……”
他想了想,并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就老老實實朝著不遠處的那些星星上指了指。
“星星?這跟星星有什么關(guān)系?”
初芋兒的大腦一時沒轉(zhuǎn)過來。
“我之前就是那個樣子的……”
他顫顫巍巍的開口,像極了剛出生就長很大,還學(xué)會的說話的孩子。
“你是星星變的?”
初芋兒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嗯……”
他點了點頭,為了證實自己,他還猛的搖了搖頭,眨眼間就變成了一顆不大不小的星星。
“那他們什么時候變?”
說著,初芋兒還不忘指了指那些七零八亂的星星。
“他們可能還不會變。”
他還沒開口,月飲就先說道。
“你怎么知道?”
他一臉無辜的看著月飲問道。
“瞎猜的?!?p> 看著二人突然轉(zhuǎn)向自己的眼神,月飲笑了笑。
“你猜的沒錯,他們不會變?!?p> 他眼神真切的看著月飲道。
“那你為什么會變?”
初芋兒再次對著他那張小臉發(fā)問道。
“我……我只是因為姐姐每日都將滾燙的茶水撒在我身上,不知怎么就……突然變了?!?p> 說完,他臉頰上突然出現(xiàn)一抹紅暈。
“那我也找個好看的星星天天潑滾燙茶水,他會不會變?”
初芋兒見他這般小模樣,一時來了興趣。
“不……不會。”他弱弱的搖了搖頭。
聽他這么說,初芋兒一下就不高興了。
“為什么她潑你就會,我潑就不行?”
“不知,總之你潑不出能變?nèi)说男切??!?p> 他又看了眼月飲對初芋兒道。
“你怎么潑的?教教我?!背跤髢恨D(zhuǎn)過頭對月飲問道。
“教給你也不行,她自己也潑不出了?!彼蠈嵃徒坏目粗苏f道。
“怎么會?她能把你給潑出來,就潑不出別的?”
初芋兒半信半疑的看著他說。
“嗯,不過我也不知道為何。”
慢慢的,他說話也不在結(jié)巴。
月飲突然想起自己還有要送人頭的差事,連忙慌亂的收拾了幾件衣物和物品。
“長眠尊主罰我去禁地侍奉,從今日開始,所以我也不知什么時候還能回來。
芋兒,你要自己照顧好自己。”
又想到反正這也不遠,隨時都能回來,便沒有繼續(xù)抄家。
“你叫什么名字?”她想起還有個大活人,轉(zhuǎn)過頭問道。
“我……還沒有名字,要不姐姐你給我起個名字吧?!?p> 他期待的小眼神望著月飲道。
“我還沒給別人起過名字,你是在夜晚從星星變的,要不就叫挽星吧?不用夜晚的晚,用挽回的挽。
以后你就叫我們姐姐吧,姐姐還有事先不跟你說了,改日再回來看你?!?p> 說著,月飲還上前摸了摸他的腦袋。
“好?!蓖煨抢侠蠈崒嵉谋辉嘛嬅^,看她的手離開,他還有些意猶未盡。
“去禁地侍奉尊主?你怎么不早?都沒來得及好好收拾一下?!?p> 初芋兒拉著月飲的手,眼神里有些不舍。
“我只是去侍奉,又不是去坐牢,我會經(jīng)?;貋砜茨銈兊?,放心?!?p> 說完,月飲還俯身上前抱了抱初芋兒。
“走了,挽星你要乖乖聽芋兒姐姐的話知道嗎?不能添亂哦?!?p> 月飲走之前還不忘對這突然出現(xiàn)的挽星囑咐道。
“好,我一定會好好聽芋兒姐姐的話?!?p> 挽星高高興興的在被窩里目送月飲離開。
等月飲走后,初芋兒趕忙跑去燒了不少的茶水。
“都跟你說了……”挽星見初芋兒還惦記,剛想開口,就被她甩過來的眼神制止。
“都說了你潑不出還不信我,那你就自己琢磨去吧?!?p> 說完,挽星往后一躺,兩眼一閉,就打算繼續(xù)睡覺。
“怎么這個點才來?快去煮茶?!?p> 守?zé)艨粗贝掖亿s來的月飲道。
“好,小女這就去。”
又是煮茶?最近跟煮茶過不去是不是?
此刻月飲嘴上是一百個愿意,可心里卻萬般個不情愿,卻又沒有辦法……
“不知尊主,喜愛什么茶?不飲什么茶?”
趁著還沒撞槍過口,月飲便想提前做做準備。
“尊主什么茶都飲,就是不飲濃茶和涼茶,你自己看著辦。”
說完,守?zé)暨€不忘指了指后院的方向,而后,便回到長眠的房門前繼續(xù)站崗。
“多謝多謝。”月飲唯唯諾諾的道謝完便轉(zhuǎn)身走向后院。
保命要緊,但是保命的前提自然是要想辦法避開雷區(qū)的。
“守?zé)?,昨日的那個小仙,你多照看她一點,以免她笨手笨腳,讓后院起火?!?p> 月飲剛走遠,長眠便走出來對守?zé)粽f道。
“是,尊主?!笔?zé)艄ЧЬ淳吹膶﹂L眠拱了手,便直接去了后院。
“葉靈,今日開始,你只負責(zé)清理前面的院子。”
長眠轉(zhuǎn)身進屋前,還不忘對不遠處的葉靈安排道。
“是,尊主?!?p> 葉靈連忙俯了俯身應(yīng)道。
抬頭時,已不見長眠的身影。
方才那小女又是什么情況,她怎么會來這禁地?
“末伊姐姐?你在嗎?末伊姐姐?”
小孩在池子邊上徘徊許久,依舊沒能看到末伊出來,他只好扯著嗓子亂喊。
她揭去臉上的濕水花紙,驚坐而起。
這小家伙怎么來了?讓他纏上可就麻煩了。
末伊縱身一躍就消失在了房中,門外的小孩也沒有動靜。
他在門前躊躇不決,想了想自己也差不多年紀,畢竟男女有別,他便回到池子旁的大石頭上坐下。
樹上的葉子緩緩飄落在池水中,池子里的水泛微微泛起波瀾,不知他安安靜靜的等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