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敗退
“有什么好談的?”尚賢云將長(zhǎng)槍橫在身前?!叭缃裰挥幸凰溃詧?bào)陛下知遇之恩。”
“這位大人,死并不可怕。但有活命的機(jī)會(huì),大人難道不想聽聽么?”
姜漓和董乾對(duì)視了一眼,開口問道:“在這之前,我倒是想問問你。你生的一副大律樣貌,卻為何甘愿為塔坦人效力?”
阮意看了眼姜漓,皺眉道:“現(xiàn)在被圍的可是你們,你有什么資格向我問話?”
“你想說什么,就快些說。若是叫我們歸降,你還是省了這條心吧。”
“大人說笑了?!比钜馑菩Ψ切Φ恼f道?!澳揖龍?bào)國,這我看得出來。我只是想要大律的一處隘口罷了,若是答應(yīng),滑州我可以雙手奉還?!?p> “哪個(gè)隘口?”
“望月臺(tái)。”
望月臺(tái)離滑州城只有五十里,此隘口雖不大,但若是占據(jù)此地,便可悄無聲息的直抵京師。尚賢云擔(dān)任滑州知府多年,怎么可能不清楚此地的重要性。
“大人,如何?”
“癡心妄想。”
說罷舉起長(zhǎng)槍就向著阮意刺去。姜漓見狀,也和董乾一起率領(lǐng)余下的部眾沖殺出去。
“哼,不自量力。”阮意右手一揮,數(shù)萬名塔坦人也沖殺進(jìn)去。兩軍打的你來我往。但很快塔坦人便有些招架不住,紛紛敗退下來,姜漓三人趁著這個(gè)空隙又重新跑回了山上。
“將軍,大律人像發(fā)了瘋一樣,我們...我們擋不住啊?!?p> “我看見了?!比钜夥魅チ艘滦渖系膲m土,說道?!懊笥?guī)燅v扎在空地兩側(cè),沒有我的將令,絕不可輕舉妄動(dòng)?!?p> “是?!?p> ...
“大人,您喝茶。”
胡廉將泡好的茶水恭恭敬敬的端到了阮意的面前,看著眼前一副諂媚姿態(tài)的胡廉,阮意恨不得趕緊讓他從自己眼前消失。
“胡大人,你們大律不是最講究忠義嗎,為何要投靠塔坦?難不成只是因?yàn)樯蜓缘哪欠庑???p> “回大人。那封信是其次,主要是尚賢云此人油鹽不進(jìn),非要死守滑州城,小的可沒他這么死板,命總比名聲重要,您說是不是?”
“胡大人倒是識(shí)時(shí)務(wù)。”
胡廉撓了撓頭,笑道:“大人玩笑了。”
“如今滑州無主,我看這知府的位子就由胡大人擔(dān)任吧?!?p>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阮意將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案上面,若有所思地說道:“我已經(jīng)按信中所說,許給了胡大人高位,胡大人是不是也該做些什么?”
胡廉聽的一頭霧水,他不知道眼前的這位想要做什么。
“現(xiàn)在,大律的那些殘軍敗將就躲在山上。胡大人就替我去一趟吧,那些人不足為懼,我想胡大人一定不會(huì)辜負(fù)我的厚望?!?p> “我?”
胡廉咽了咽口水,他今日也在城樓上看到了雙方的交鋒。在他看來,這哪里是殘兵敗將,分明是一頭頭兇狠的惡狼,況且尚賢云現(xiàn)在恨不得扒了自己的皮,他要是去了,豈不是九死一生。
“大人,尚賢云現(xiàn)在恨我入骨,我...”
阮意的神情變得有些陰沉:“怎么?胡知府這是不愿意去了。既如此,你也就沒什么用處了。來人,把胡知府帶下去?!?p> 胡廉一聽要帶他走,瞬間慌了神,連忙跪下求饒:“大人,我去,我去。”
“胡知府早這么做不就行了。”阮意笑道?!澳阋膊挥萌绱撕ε?,他們確實(shí)不好對(duì)付。但山下有四萬人駐守,他們是下不來的。等糧草損耗殆盡,他們便不攻自破,胡知府只需要坐在大帳內(nèi)等待便可,并不需要你親自上陣?!?p> “是,是。下官明白了,胡廉定不負(fù)大人所托。”
在胡廉走后,阮意又找來了幾個(gè)人叮囑了一番,吩咐完畢后,阮意一臉愜意的靠在了椅子上面。
“將軍,您好像很高興的樣子?”
阮意取下了架子上的一把折扇,說道:“除掉了一個(gè)禍害,怎能不高興?”
“將軍,您是指胡廉?他可是我們攻下滑州的功臣啊。”
“功臣?”阮意冷笑一聲,不屑的說道。“這種賣主求榮之輩,留他何用?”
“就算是這樣,那他也不會(huì)死啊。我們有大軍在山下駐扎,他不還是安然無恙。還有,您難道要放跑那些大律人?”
“現(xiàn)在他們還用我,不僅僅是因?yàn)槲伊⑾铝舜蠊?,更因?yàn)樗麄冞€有前進(jìn)的阻礙,如果我將他們殺死。那我也離死期不遠(yuǎn)了。至于胡廉嗎?”阮意稍加思索后說道?!盁o需擔(dān)心,我自有安排?!?p> ...
“董乾,尚賢云呢?”
董乾擦了擦嘴角的血漬:“沒能沖出來,中箭身亡了。但我將他的尸身奪了回來,等下就找個(gè)地方讓他入土為安。”
姜漓奮力砸向了一旁的石墻:“都怪我,我早該看出來塔坦人的誘敵之計(jì)的。只是那個(gè)人是如何知曉我們的行蹤的?”
“先別想那些了,如今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如何沖出去。”
兩人對(duì)視了一眼,隨即便陷入了一片沉寂。現(xiàn)如今他們?nèi)彼偌Z,沖下山簡(jiǎn)直難如登天。
“將軍,姜大人。塔坦人動(dòng)了?!?p> 姜漓以為塔坦人是要準(zhǔn)備攻山,自己連忙跑到了山頂觀望。
“塔坦人這是做什么?”原本山下那大大小小的營(yíng)寨,都開始往城中回撤。只留下了幾千人守在了山下。“難道還是埋伏?”
“怎么樣?”董乾在安頓好三軍將士后,也跟著來到了山頂?!八谷嗽趺慈慷甲吡耍俊?p> “董乾。機(jī)不可失,不管是不是他們的計(jì)策,今夜我們務(wù)必要沖出去?!?p> 子夜,胡廉躺在自己的床榻之上,輾轉(zhuǎn)反側(cè)。
“來人?!?p> “大人,怎么了?”
胡廉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領(lǐng),問道:“帳外可有什么情況?”
“回大人,帳外并無異常。”
胡廉稍稍松了口氣,他也覺得自己是有些庸人自擾了??上乱幻?,帳外卻突然火光四起,慘叫聲此起彼伏。
“叫他們不要亂。”
胡廉也顧不得許多,在收拾好自己的幾錠金元寶后,他又瞥了眼帳外的塔坦人,見沒人發(fā)現(xiàn)自己,便要趁著夜色悄悄溜走。
“胡廉!”
胡廉被突然起來的一聲大喊嚇倒在地,身上的元寶也全部掉在了地上。
“大人,您饒了我吧。我該死,我不該出賣知府大人,我不配做人,我...”
姜漓眼中閃過一絲凜冽:“這些話,你跟閻王爺說去吧。”
處理掉胡廉之后,姜漓并未戀戰(zhàn),遂和董乾一道率軍朝著望月臺(tái)的方向逃去。
“將軍,他們走掉了。”
“胡廉呢?”
“身首異處?!?p> “嗯,知道了。”阮意抬頭看向天上的那輪孤月,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幾位。很快,我們就會(huì)再見的。”